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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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莺再次醒来一睁眼看见一脸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月倾邪,差点没再次昏死过去。2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既醒来明日就随我去拜见我额娘。”月倾邪笑着撑开她的眼皮,不让她装鸵鸟下去。
上官莺稳了稳心神,‘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想娶我,三媒六聘,一样不能少。”
“江山为赔门礼,我嫁给你,还不行么?”月倾邪再度笑嘻嘻的凑近她,又作惋惜状叹息一声,“也难怪,你没看过那婚书,自是不知道此事。”
上官莺眼睛都瞪圆了,“你就不怕你额娘知道要杀了你?”
赔门礼那是一些小门小户想要娶贵族家的女儿的时候送的钱财,他这身份,用江山做赔门礼,会不会太惊世骇俗了一点?
“女儿国的风俗是男子只能嫁一次,我都嫁给你了,这辈子也就是你的了。”月倾邪眼睛亮闪闪,低垂螓首作害羞状,“妻主,你可要为你家正夫保驾护航哟。”
上官莺脑袋一低,就知道不会有平白无故的好事,敢情这妖孽把对付他额娘的任务都交给她了呀!
“不行,我得征求我爹同意。”她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多些时间给她说不定能想出退婚的法子。
“行。”月倾邪一口答应,却道,“但在此之前你得跟我回去一趟,白国上下都知道我以男子之身同女儿国之风俗嫁人,你跟我回去一趟算是我向他们交了差。”
“你不是一向主意多么,还想不出办法交差?”上官莺不信,“再说,婚书你也可以撕毁的,以后我换张脸,此事你我不宣扬,谁会宣传这个?”
月倾邪只觉得喉头万般苦涩,她拒婚何至于要让他如此难堪?
额娘那……
他低垂下眼翦,“就见一次。在你没有答应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的话,一言九鼎。
“好吧。”上官莺呐呐的道,他都让步了,她也不好再这样咄咄逼人了。
一谈妥,二人起来洗漱后就辞别了姑姑,走水路一半再换山路,经过小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是从琅琊女儿国与白国边界线五百里处从一条地下通道直抵皇城。
“今晚你就在这歇着,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的话对福管家说就行了。”
世子府内,月倾邪让侍女取来换洗的衣裳后,又召来福伯,对上官莺道。
“好。”上官莺极爽快的答应了,能少和他相处,就少些,现在他们的关系怪尴尬的,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
“嗯。”月倾邪微微一笑,支起身子,往外边走去。
上官莺眉头却皱了皱,不知为何看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咬唇,不行,现在不是同情他的时候!是他设计她的,现在的境地也是他造成的,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该享受的还是享受吧!
“有没有温泉池?”上官莺收回心思,微微一笑,问眼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福伯。
“请随老奴来。”福伯淡应一声,走在了前头。
上官莺心知有戏,却有侍女先她一步为她抱起衣裳随着福伯一起走了,上官莺无奈,只能跟着她们去了。到了温泉池外,她借口不喜欢任何人打扰就自己闪身进去了,而一进门她并没有打量四方的陈设,而是张大了耳朵听着四方的动静,在确定没有热任何响动后才往池边走去。夹答列晓
连着数天走路,甚少休息,她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一路风尘,再不好好清洗一番,怕真是连自己都受不了了。
宽衣解带,整个人泡入温热的池水里,手臂搁在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
这个温泉池她前生来泡过,对疗伤特别好。月倾邪这好享受的家伙不但引了温泉过来,池内池外都是用上等好美玉铺成,让她曾无数次喟叹他是天下第一败家子,躺在这价值万金不止的玉池,简直太奢侈了太奢侈了!不过话虽如此说,她该泡还是要泡,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她可不会白白错过。
泡了许久之后她开始清洗身子,再一次念内功心法,将内力于体内调动起来循环。长途跋涉虽然累,但是这几天安静的修炼下来,她体内的内力恢复了四五分,想去哪儿都挺自由的。
大概三更的时候,上官莺才回在福伯和侍女的护送下回到住的宫殿,躺下去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儿实在太多,硬逼着自己睡,也睡不着。
“焰,你去看看,那妖孽现在在哪里?”
上官莺把焰给摇醒,让它找人。
焰睡眼惺忪,有些委屈的蹭蹭她的手,却也没耽搁,‘嗖’的一声就出去了。
“我绝对不是想看他啊,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上官莺望着自己的手,有些孩子气的道,死不承认是这几日跟他在一起被他缠习惯了,突然没看见他,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焰很快就回来了,跳到软榻上却用毛茸茸的尊臀对着她的脸,脑袋蜷在身体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上官莺高挑起眉梢,用手戳它的尊臀,“焰,你倒是带我去啊!”
焰‘嗖’的一声跑了,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要是上官莺全部的内力都在追上它有三分的可能,但是现在是一点的可能都没有。
“这是在闹什么?”上官莺觉得不对劲,刚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还是忍住了。
“等明日吧!”这里是他的地盘,谅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往床上一滚,用被子盖住头,数着绵羊,终于是睡去了。
第二日,一觉睡醒的上官莺刚推开门,守候在外边的侍女和福伯便是进了来伺候她洗漱,衣裳和发饰都是全新的,为她梳妆的侍女很简单的为她挽出发髻,却没有为她上那些她讨厌的胭脂水粉,而福伯也没有教她府里什么规矩。
上官莺隐隐觉得不对劲,在正厅用过早膳后她借口想走走让侍女带路到世子府逛,这一逛不但未能让她解惑反而更是觉得各种怪异。原因无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像认识她一样,一点都没有她所想的因为她普通的打扮而对她行为有所限制,反而是他们看她的眼光都充满崇敬,几乎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这问题她不好问侍女,打算见到月倾邪之后问他,可是蹊跷的是连着五天她把府邸给逛了个遍,都没有看见他半点影子。
这逛府上是没法子逛了,这一日上官莺借口休息回了房间,却在侍女离开后翻窗而出,直往大街而去。最终她选择了一间茶寮落脚,叫了一壶茶,再要了几盘点心,慢慢吃着。
茶寮里有几桌客人吃茶,也聊些小道消息,却都是无关紧要的,听得上官莺昏昏欲睡。
“你们知道吗?我们的世子殿下竟然私自把自己的封地作为补偿送给了女儿国的太女,也就是他的前未婚妻呢!”
突然,有一个声音道。
上官莺猛然惊醒,张了耳朵听着。
“这事我一在宫里当差的兄弟早跟我说了,而且啊,事情远远不止这样。”另一道声音道。
“是怎样,你说说。”另外几道声音催促道。
上官莺也仔细听着,生怕漏了一个字儿。
“你们是不知道,女儿国女皇张榜公布,我们的世子殿下竟然以女儿国的身份嫁给了那丑陋的上官莺,而且还是以江山为赔门礼!你说这世子殿下是不是糊涂了,这要是那丑八怪要休了他,他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人声音拔高,愤然道。
“唉,世子殿下现在不死,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惋惜的声音道,“按照我国制度,世子殿下出生望族,却没有按照规矩娶身世显赫的世家女子为妻已经是让人瞧不起了。现在又被女皇张榜公布他以赔门礼这样低贱的方式嫁人,又割了地,皇帝震怒,皇后娘娘拼死哀求也只保住了他不被赐死,现在指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呢!”
……
上官莺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那间茶寮走出来的,唇都几乎被她咬破。她不知道,她以为的一场简单的做戏,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灾难。更不知道他会因为她而饱受嘲讽、为百姓诟病、为望族瞧不起,甚至差点被赐死!
悔恨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她举步维艰,只觉得在这朗朗晴空下,自己这般龌龊不顾人生死的人,会在下一刻遭受天谴。
在他为她承受巨大的压力和来自各方的指责时,她却想着怎么同他解除婚约,一点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更没有去主动的寻他。
侍女数次的欲言又止、福伯眼眸中难以掩饰的担忧、焰的失常,都无疑向她表露了这样的事实,而她却是忽略了,愚笨的以为他在自己的地盘儿不会出任何事。却是忘了,现在最大的还是皇帝,他一句话主宰天下人的生死大权!
痛楚的闭上眸子,她在繁华的大街蹲下,头深深埋进臂膀内,任由眼泪扑簌簌落下。
“吁!”
马蹄声自远处急速奔来,那驾车的马子在马儿将要从上官莺身上踏过之时强行勒住马儿,险险遏制了这一场事故的发生。
“这位姑娘。”男子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儿走到上官莺面前,想要去拍她的肩。
上官莺沉浸在痛苦的自责里不能自拔,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是在那掌风将至的时手以绝快的速度扬起,带起一阵香风,一声咔嚓声,瞬间响起!
上官莺一怔,猛地站起身来,看见来人,顿时欣喜不已,“惜珩,是你!”
刘惜珩一呆,随即苦笑,“这位姑娘,在下不知道何时见过姑娘,但是现在可否放开在下的手?”
上官莺眼睛一眨,很淡定的帮他把骨头拉回原位,“你现在是要进宫吗?”
刘惜珩脸上滴落一滴冷汗,还没来得及问着奇怪的姑娘,就又听她道,“不管你是不是要去,但是我必须去,所以你必须得去。”
上官莺自说自话一番,白绫自腰间震出,根本不给刘惜珩反抗的机会直接是卷起他,翻身跃上他的马,把他往马背上一绑,一抽马鞭,策马疾驰向宫门。
这刘惜珩个悲剧的人被颠簸得一张脸都白了,有一身功夫却因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只能在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着一见面就能叫出自己名字的姑娘到底在哪见过?
刘惜珩,名冲岭,字惜珩,除了特别的亲近的人能叫他刘惜珩之外,别人都叫他刘冲岭。他一贯深居简出的,这女子是怎样知道他名字的?莫非,她是他那未过门的彪悍未婚妻?想到此,他那脸就更惨白了,完蛋了蛮女要逼婚了!
其实他是真的想多了,上官莺之所以认出他是因为前生他是跟在月倾邪身边的右副将,此人熟读兵书,打仗一流,聪明伶俐却偏生性格懦弱,其妻彪悍霸道,把他那是吃得死得不能再死,所以她对他印象实在太深刻。先前是太难过,一下子见到他,本能的去叫他的名字,却是忘记了现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吁!”
马是好马,上官莺又是一流的骑手,很快就到了宫门外,上官莺翻身下马将粽子样的刘惜珩给解开,一句话就让他乖乖交出令牌进宫了。
“这位姑娘,你……”
“别啰嗦,去求见皇后娘娘!”二人并肩而行,刘惜珩想问话,却被上官莺蛮横的打断。他还想说话,被上官莺那一双含着怒气的眼睛一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跟被戳了一针的气球一般,顿时消失得没了踪影了。心里消极的想他本来就是要见皇后的,现在正好顺路。
刘惜珩出身将门,门第也是极高的,他此次是奉父亲的命令借口母亲寻了好玩意儿见皇后。他娘是皇帝的妹妹,他等于是皇后侄子,见皇后也不过一句话侍卫便是放了行。
二人才在偏殿站定,一袭红裳的皇后便是由宫女扶了出来,她生得一双极美的桃花眼,琼鼻檀口,爱笑的唇角微微翘起,一笑,风流天成,妖娆绝艳。
“拜见皇后娘娘。”
二人齐齐下拜,皇后笑言,“平身罢。”
说完又对后边的宫女道,“都下去,本宫要和侄儿叙叙家常。”
“是。”宫女和侍卫应一声,都下去了。
门,缓缓关上。
“阿珩,你到一边儿去,本宫有事儿和这姑娘说说。”皇后纤细的指套微微翘起,指向偏殿远处一把椅子。
“是。”刘惜珩退了去,却紧张的看了上官莺一眼。对这可能是自己未婚妻的女子,他印象其实还不错的,虽然彪悍了点,武功却好得没话说,长得也不错,一路也没伤害自己,他心里也就没那么怕了。
皇后目送刘惜珩坐老实了才淡然的收回目光,却没有叫上官莺起来,而是拿起了桌子上一盘葡萄慢慢的剥着,却不吃,尖尖的指套戳入那嫩绿色的表皮里,轻轻一挑起,再一点点的刮下皮儿来。她好似很喜欢这样剥皮儿,一颗颗的剥,脸上笑容自始至终挂着,渐渐地,盛满了葡萄的盘子上分出了壁垒分明的两端,一端是已经剥好皮儿的葡萄,另一端则是水分尚存的皮儿和细小的枝子。
“哎呀,本宫玩得开心,倒是忘记你在这了。”
皇后忽地抬起头来,望着仍然在跪着的上官莺,惊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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