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4章

说起朋友一词，席云卷记得自己在还是宋凌峰的时候，做过一件让他丧命的事情。

        那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对于宋凌峰来说。

        因为一场命案的线索跟当地的一家红楼楚馆有关，所以他带上自己的收查令去到青楼调查。

        通过询问和调查后，宋林峰隐隐锁定了红楼内一位嫌疑最重的人，所以晚上再次来到这里收集资料。

        因为玉面神捕的威名在外，所以红楼楚馆的人都十分配合，知道宋林峰是来查案的，就算对他有一丝好奇也暗自压了下来，并没有直接上来献媚作陪。

        这时，一位蒙着双眼的少年手拿古筝被人指引着走了进来。

        “宋爷，这是新来的柳絮，弹得一手琴声，特地请来服侍宋爷。”指引的小厮介绍道

        刚好，宋凌峰也询问完那个小倌，所以也就点了点头，难得的想要放松一下。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那个蒙眼的少年和宋凌峰。少年摸索着把琴放在桌上，虽然带着隐忍般的小心翼翼，但嘴角却是骄傲的抿着。

        宋凌峰可以观察到少年露出的手腕上一片乌青，在嫩白纤细的手上显得格外狰狞。

        琴声果然婉转动人，宋凌峰拿出随身佩戴的利剑，缓缓擦拭起来。就这样，两人都没有说话，整个房间充满了舒缓而动人的音乐。

        宋凌峰享受这最近难得放松的时刻，心情很好。虽然他大仇已报，但是身边依然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也许就会落入万丈深渊。而眼前这个抚琴的少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也许只是因为他看不见让他减小了防备。

        那一晚，宋凌峰额外赏给了那个少年不少银两，虽然两人没有交流，但是宋凌峰却格外满意。

        过了几日，犯人终于被宋凌峰抓住了把柄，送进了大牢。这时，宋凌峰突然那个瞎眼少年，有些怀念那晚的闲适，也就再次踏进了楚馆。

        “宋爷呀，好久不见，这次可是为了那贱奴的事？”老鸨陪笑道，自己的红楼里居然出了个杀人凶手，最近生意一落千丈，看见宋凌峰就心里犯怵。

        “不是，叫上次那个弹琴的孩子过来。”宋林峰坐在包间里吩咐道

        “啊呀，宋爷，这可不巧，柳絮刚好有客，要不我叫秋月过来，他也是弹得一手好琴呢。”老鸨热情的介绍道

        虽然宋凌峰不喜换人，但是也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也就点了点头。

        老鸨刚出去叫人，旁边的包间就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是瓷器碎裂和少年呼救的声音。

        “你放开我！放手！滚开啊！”

        老鸨心头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蹄子！我叫你嘴硬！瞎了还不够是吧！老子废了你的手，看楚馆还会不会白白养着你。”一个恶劣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听见了少年的叫喊声。

        “啊！救命！”

        嘭，瓷器碎了一地。

        宋凌峰起身走到旁边的包厢，大脚一踹，就看见本城富商之子刘瑾才露出白花花的膀子，欺压在那个瞎眼少年身上上下其手。

        “谁敢管老子的事！啊，是宋神捕啊，也想一起来玩玩。”刘瑾才见是宋凌峰，那双眼睛立马就直了，虽然人是老了点，但是捺不住他那副天人之姿的皮相，顿时觉得胯、下涨的发疼。

        宋凌峰：“给你个机会，现在离开。”

        刘瑾才起身擦了擦手：“宋神捕来这里也不是寻欢作乐嘛，何必这么拘谨，小弟与宋神捕神交已久，今日一见真是——”

        宋凌峰：“令妹进宫前的风流韵事，需要我跟你温习一下么。”

        刘瑾才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宋凌峰：“令尊一定叮嘱过你，什么人，惹不得。现在，给我出去！”

        刘瑾才恨恨地咬牙，若不是父亲的强烈阻拦，自己何至于连一个捕快都搞不定，原来是有把柄抓在他的手里！哼，现在不行，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玩物。

        刘瑾才走后，宋凌峰才注意到地上的瞎眼少年瑟缩的抱着手臂缩在墙角，碎片割伤了他的双手，衣服也被扯得凌乱。

        “哎呀，宋爷，真是不好意思，柳絮还没有□好，出了这样的事，我回去好好罚他。”老鸨讨好道：“哎，秋月，快过来伺候宋爷进屋。”

        “不用了，他受伤了，拿些伤药过来。”宋凌峰淡淡吩咐道

        老鸨这时眼睛一转，原来是不近美色的宋神捕开窍啦！立刻叫人把柳絮扶了起来，好生伺候着。

        “别碰我！滚开！”瞎眼少年在小厮接触的一瞬间，发疯般地抗拒着。

        这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没人会伤害你，我帮你上药。”

        少年怔怔地听着这个清冷的声音，不知怎么的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顺从地被他扶起身，坐到了床边。

        在小厮拿过上药和绷带之后，老鸨有使了个眼神，瞬间看热闹的人统统消失，只留下两人在房间里。

        宋凌峰处理这样的伤口十分得心应手，不多时，两只被割破的手就被包扎完毕。

        少年一直安静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凌峰见状也知道他今日定是不能再弹琴了，也就起身准备离去。

        “别走。”少年感知到他要离去，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袖。

        “何事？”

        “你——叫什么？”少年有些扭捏的问

        “宋凌峰。”

        “我叫柳如风。”

        “我知道。”

        少年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的样子。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宋凌峰却知道他在看向自己。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后，宋凌峰就顺便查了这个瞎眼少年的资料。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当出现一个让他注意的人时，总是不自觉的去查人家底细。也许，这跟他自身有关，谁叫他是一个复仇者。

        少年：“你知道什么！”

        宋凌峰：“你是柳智的儿子。”

        少年听见这个名字，隐忍的眼里瞬间流了下来，打湿了眼前的纱布。

        宋凌峰用手擦了擦他脸上流下的泪水，“别哭，对眼睛不好。”

        “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我们全家都是被冤枉的！”少年忍不住抱住了宋凌峰的腰，狠狠地哭了出来，这么多天的折磨与压力，已经让那个如贵公子般的少年难以承受。

        宋凌峰摸了摸他的头，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孤身闯入江湖，没有依靠，没有朋友，就连相依为命的师傅，也在折磨了许久的病痛中死去。

        这次事情之后，宋凌峰经常去到楚馆点柳如风的台，只是单纯的和他坐在一起。偶尔，柳如风会禁不住沉默找宋凌峰说话，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宋大哥，跟我说说你的事吧。”少年拆掉了眼睛上的布，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宋凌峰。

        宋凌峰擦着利剑：“没什么好说的。”

        “随便说说嘛，比如宋大哥为什么想要当捕快啊？”

        宋凌峰看了他一眼：“因为这样能杀人。”

        柳如风一脸惊讶：“什么！宋大哥你喜欢杀人！宋大哥你不是这样的人呀！”

        宋凌峰：“不喜欢，但有时候，你不得不杀。”

        柳如风听了沉默起来：“宋大哥，你觉得，杀人可怕么？”

        宋凌峰的手停了下来：“我是捕快，所以我杀的，都死该死之人。”

        柳如风：“可是我父母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他们要杀他！”

        宋凌峰：“我不知道。”

        他知道柳如风全家都是被冤枉的，那又怎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就连仇恨都可以没有原因。不然，怎会造就今天的宋凌峰。

        渐渐的开始，宋凌峰觉得柳如风对自己的态度，不像对一般的客人，反而带着有好的亲昵。他知道，也许是自己对他没有威胁，所以柳如风在讨好自己。宋凌峰也乐得护着他，好像在护着当初的自己一样。

        有一天宋凌峰过来，柳如风的态度却十分奇怪，弹出的琴声也带着一股哀怨之情。

        宋凌峰：“怎么了？”

        嘣！琴弦瞬间断开，柳如风的手指也被刮到流出了鲜血。

        宋凌峰拿出手帕包住他的手指：“怎么这么不小心。”

        柳如风却抓住了宋凌峰的手，忐忑的说：“老板说，明天我要开始接客。”

        宋凌峰自然知道这个接客和之前的接客有什么不同，所以沉默了下来。

        “宋大哥，你带我走好么，如风想要跟你走！”

        宋凌峰看着他那无神的双眼，最终说道：“我答应你。”

        柳如风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激动的抱住了宋凌峰，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丝苦涩。

        很快，宋凌峰就带着柳如风住进了自己的小院，小院不大，所以柳如风很快就熟悉了宋凌峰的小院。

        宋凌峰告诉他没事的时候可以弹弹琴，如果他喜欢，还可以养一条狗在身边解闷防身。

        柳如风却拒绝说：“不用了，宋大哥。”

        宋凌峰：“我经常要出门不能照顾你，那我请个人。”

        柳如风摇了摇头：“不用，宋大哥，我能照顾好自己。我知道出门左转就是大街，第一家就是豆腐坊，第二家是卖布的，第三家是卖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见状，宋凌峰也就不再坚持，只是以后要外出的任务都很少接。

        很快，柳如风就融入了宋凌峰的生活之中。宋凌峰空闲的时候听他弹琴，还会偶尔教他一些拳脚功夫，两人就像家人一样，住在一起。

        一天中午，柳如风突然问道：“宋大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宋凌峰正帮着柳如风修指甲，突然被问这么一句，想了想说：“退隐山林。”

        柳如风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小心的呵护着，心里一酸：“宋大哥以后要带上我，听说岭南那边有个叫溪涧的村庄，四季如春，牛羊成群，没有烦恼，也没有忧虑，以后我们去那里住吧。”

        宋凌峰：“好。”

        柳如风：“记住了，是叫溪涧的村庄。”

        作者有话要说：　　喂喂喂~~~虽然看文的妹纸比较少，但好歹也留个言嘛~不要继续霸王三儿了，写文好寂寞的说！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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