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向死而生

　　这座高塔的第二层到底有什么，孩子们都十分好奇，可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去探究。

　　而在莫奈得到了登上第二层的机会后，大家劝着卡莉法去询问过，莫奈却讳莫如深。

　　孩子们对这里更加好奇了。

　　其实，第二层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为了静谧的环境而腾出来的空房间，莫奈之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是因为没啥可说的，却被孩子们误会了。

　　这样一个巨大的空房间留给莫奈一个人住，可不只是因为庞加贝克的照顾。

　　这种安逸的环境本来是为了给修炼呼吸法的人提供一个良好的氛围。

　　在极限的条件下压迫出来的呼吸方式，如何主动使用，在尝试过第一次之后还需要这样的环境来慢慢探索。

　　莫奈并不是因为已经达到可以尝试熟练掌握呼吸法的阶段了，而是在熟悉自然系的恶魔果实能力。

　　恶魔果实的能力并不是那么方便的东西，越是神奇的能力越是难以掌控，就是最为普通的是动物系能力，其无论是保持人形或者兽形都还算是比较容易控制，但两种形态之间的转换，以及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人兽形，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锻炼来掌握，更不用说在此之上的更为困难的恶魔果实能力觉醒。

　　莫奈她一开始连怎么控制身体自然化都做不太到，在不断练习之后，也只是可以做到很好的维持人形，并且可以稳定地将需要的部分自然化。

　　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而这样子的莫奈已经初步具备了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最难缠的属性——没有实体。

　　但其实她还没有完全做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何她始终没办法将自己的脑袋自然化。

　　准确地说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这就还得从自然化说起，从吃下果实，她就获得了自然化的能力，这种能力她不清楚原理就是可以如臂指使的使用。

　　等到逐渐可以控制身体的各部位自然化之后，她就做了这样的一个尝试。

　　她只自然化了自己的一根食指，然后她看了看自然化的食指与她依旧实体化的手掌连接处是个什么模样。

　　是很鲜艳的红色，和她印象中的血色天差地别，十分漂亮。

　　脂肪很饱满，皮肤很粉嫩，肌肉是密密麻麻地小点，血管有好几根还时不时地涌动着，骨骼是白的晃眼，骨髓则如同凝望深渊。

　　它们保持着本来的模样，继续存在着，丝毫没有因为消失了一部分而洒落出来。

　　只是如此，莫奈倒不会很害怕，只是因为初见这样的景象有些意外和不适，但随着她开始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血液会不会洒落之后，意外发生了。

　　血液开始从截面出流出。

　　这突然一下子，莫奈甚至都反应不及是自己流血了，稍稍楞了一下，直到手指开始有发麻发凉的感觉才意识到不对。

　　莫奈连忙用自己另外一根食指去封堵流血的截面。

　　然而，她的食指是堵在了截面处，手指上虽然有黏湿的触感，但血液却并没有停止流出，而是继续从那个被她堵住的位置流出，最主要的是她没有任何堵住“流水管子”之类的感觉。

　　这种超出认知，超出常理的事情让她下意识地加重了食指封堵地力度，同时不停地摆弄位置，甚至干脆不自觉的换成更加厚实的大拇指。

　　短时间内，她不只是面前有一摊血迹还摆弄地两只手以及下半身的衣服上都沾满了血迹。

　　这甚至一度让前来查看其状况的女性面具人误以为恶魔果实对人体有一定催熟的作用。

　　而最终她以恢复自然化的手指结束了这次尝试。

　　就是这样的一件事却给她留下了阴影。

　　说真的，流点血还算轻的，但一个不小心，身体里的重要器官，或者大脑直接流出去了，那还能恢复吗？

　　这种事没办法尝试。

　　莫奈就此停滞了对果实能力的开发，就连全身自然化都做不到，更别提在此基础上其他的拓展了。

　　不过莫奈因为有庞加贝克的叮嘱，也没谁去强求她非得努力开发果实能力。

　　毕竟不会自然化还能战斗的方法多得是，就算不能彻底自然化，单单只是自然化一只手在高手过招之间也足以成为一种杀手锏了。

　　而莫奈本身凭借着恶魔果实给予的非人身体素质，在面具人的极限训练下，可以很轻松地达成。

　　毕竟所谓极限也只是针对于人体而言。

　　试问身体如果轻到可以飘起来，“跑步”的时候会累吗？沙滩上的锋锐会扎脚吗？

　　再者接触海水之后，恶魔果实能力者就会失去力气，她也根本不会被安排去沾染海水。

　　就这样，莫奈可以说一直算是得过且过着，但她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凯撒库郎的身体素质是所有孩子里最差的那一个。

　　但他却正在忍受着她所没有经历过，单凭想象就接受不了地苛刻训练一点一点地变强着。

　　莫奈的心情很复杂，有被感染想要同样努力，也有一种快被追上的紧迫感。

　　然而最主要的却是愧疚。

　　毕竟，现在她所拥有的这颗恶魔果实的能力，她总觉得原本应该是属于凯撒的，而她现在所享受的一切优越条件也都应该是凯撒的。

　　而现在自己所面对的困难，如果是凯撒的话，一定能找到办法迎刃而解。

　　为什么当初自己就这么接受了这颗恶魔果实，而不是坚决地拒绝，自己承受不起这枚果实所承载地那些儿时伙伴的性命。

　　而最让莫奈厌恶自己的也正是现在自己源源不断冒出地这些想法，她觉得这样不负责任地后悔已经发生的事是一种错误，却又因此更加后悔。

　　莫奈就此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死循环。

　　而最终她也没有正面打破这种循环，而是通过不去思考地方式逃避。

　　直到今天，她决定豁出去，要不顾一切地去尝试彻底的自然化。

　　所以现在的第二层虽然空荡荡，但其实有人在这里，飘在空中，肉眼不可见。

　　这说明她也一直没有恢复实体。

　　这件事只有实力强大的面具人感觉到了，这整座岛还没有什么能逃脱他的见闻色霸气。

　　动物系果实能力者觉醒之后会获得强壮的体魄以及堪称变态地自我回复能力，推进城的狱卒兽就是典范，被怎样强大的攻击打倒，也能恢复原状，不过它们每一个都有些愚笨，而且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原本的样子。

　　超人系的果实能力者觉醒之后，则是可以让原本仅止于变化自身的能力作用到身体周围其他没有生命的物质上，但是其消耗颇大根本无法长时间使用。

　　而自然系的果实能力其实也有“觉醒”，只不过这种觉醒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自然系的觉醒就是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可以算是永世长存，但更像是与世长辞。

　　这些面具人都清楚，但即便有庞加贝克的嘱托，他也不打算多加干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

　　与此同时，面具人对凯撒库朗更进一步的训练也在进行着。

　　凯撒目前接受的训练已经是让他的肉体承受能力达到了一个极限，而更进一步自然是要打破这个极限。

　　而极限这个东西不是轻易就能突破的。

　　倒不是说做到突破极限这件事本身困难，而是其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之前的训练所谓极限是限制在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的前提之下。

　　而再进一步，甚至会造成不可恢复地永久性损伤，以至于削减寿命。

　　不过一般手段没办法恢复地损伤，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解决，毕竟伟大航路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就面具人知道的方法就有十种以上。

　　不过，面具人可没打算将这些办法教给这个恶魔遗族的小子，只不过是几天的超额训练，所造成的损伤只要影响不了他想让他做的事，就足够了。

　　面具人得天独厚的见闻色更加强势地发挥着作用，以压迫的手段让凯撒的意识完全没机会苏醒。

　　随后面具人用一根手指在凯撒的胸口上指指点点摸索着，直到找到心脏附近一个合适的位置，才停下来。

　　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此时凯撒的心脏已经被黑色的雾气所笼罩了。

　　只一秒，凯撒身体的血液循环就完成了一次。

　　下一秒，又是一个循环，只不过这一次的血液是倒流的。

　　又一秒血液又循环了一次，这一次血液的流向再一次改变。

　　如此反复，除了第一次血液逆流时凯撒咳出来少量污血之外，凯撒就没有其他变化。

　　只不过他的血液在血管中如此高速地进行反复运动，让他身体的内环境温度逐渐升高。

　　38℃，39℃，40℃......

　　50℃！

　　其实还可以更高，但凯撒的身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面具人清楚地感觉到再继续下去，就不是他还不太熟悉的训练，而是他非常熟悉的剥夺生命了。

　　再继续下去，就一定能激发恶魔遗族最重要的特质——“向死而生”。

　　这是恶魔遗族之所以被如此称呼的原因，越是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他们的力量就越会不减反增，这让他们很难被消灭。

　　然而，现在的凯撒力量提升的水平很有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面具人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捏死他。

　　这未免也太弱了！

　　面具人已经确认了凯撒是恶魔遗族，但凯撒的身体素质普遍低于他所了解的平均水平，这真的是庞加贝克所看中的家伙?

　　而这么弱的话，是没办法完成约定的。

　　恰在这时，面具人感觉到这座岛上发生了什么。

　　运气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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