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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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桑晓想尽办法也没能让杜子皓看她一眼,跟她说一句话。她大汗淋漓的看着他,担忧而恐惧的看着他:“小乖,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再相信妈咪?你才肯再看妈咪一眼?”
杜子皓安静的缩在床脚,双手抱了小小的膝盖,低头,垂了眼帘。他的周围堆满了他平时爱玩的玩具,房间的电视也被桑晓打开,放着他最喜爱的灰太郎。
可是,一下午过去了,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桑晓,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杜老夫人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忍不住有些心疼的说道:“孩子那边可以慢慢来,你别太着急了……”
“我怎么能不着急?”桑晓叹口气,抬手抚上杜子皓的脑袋,低喃道:“都是因为我,他才变成这样的,你叫我怎么能不着急?”
原本聪明乖巧的小孩,一下子变成现在这样,教她如何能不急?
杜天祈回到家的时候,桑晓的眼睛已经肿得不能再肿了。
“乖,别再哭了!”心疼的拥了她在怀里,他轻柔的替她擦着眼泪:“放心吧,我明天就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回来,子皓会好起来的!”
“呜呜……”桑晓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呜咽着:“杜天祈,我真的好怕好怕,若是小乖一直一直这样怎么办?我会心疼会自责死的……”
杜天祈安抚着她背的手一顿,面上的神色以凝,捧起她的脸,看进她的眼里:“桑晓,这个时候子皓最需要的人是你,我最需要的人也是你,这个时候,你不能垮掉知道吗?”
桑晓泪眼模糊的望着他,脆弱自责的神情让他的心跟着一阵紧缩。
“你知道,平时子皓最信任最粘的人是你,对不对?”杜天祈接着柔声说道:“你想,你一直都是很勇敢很坚强的,对不对?这个时候,你不能软弱,不能垮掉,你要更坚强更勇敢起来,子皓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家都会平安无事的……”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着桑晓的心,他说得没错,这个时候,不是该哭的时候,不是软弱的时候。子皓是内忧,而公司里的事情是杜天祈他的外患,这个时候,她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他来扛,一定会累坏他的。
想到这里,她孩子气的伸手擦干眼泪,仰头看着杜天祈的眼睛,郑重的说道:“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软弱了,我会很勇敢的面对小乖的事情,我会好好的生下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垮掉的……”
杜天祈无声的叹息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好,答应过的事情,要做到哦!”
桑晓使劲点头,搂紧他的脖子:“从现在开始,小乖交给我,你安心忙你公司里的事情,我们都要加油哦!”
他虽然没说,可是她也能猜到,公司里必定出了很严重的事情,他一个人扛着不告诉她,也是不想她担心。现在,又多了子皓这桩事,他一定忧心得不得了,但首先安慰的,却是她。
她,子皓,公司,都是他的负担。但从现在起,她不会再成为他的负担了,她要成为他的左右手,她要成为他的助力,她要跟他一起承担。
“嗯,加油!”杜天祈附和着说道:“你要记得,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管什么状况,你都不是一个人,知道吗?”
“你也一样!”桑晓吸吸鼻子,闷闷的说道:“我们都要努力克服眼前的难关,我们都不能垮掉……杜天祈,你也要小心,千万不能有任何事情,我……我不可以没有你的……”
这是桑晓第一次当着杜天祈的面说,她不能没有他,这也是桑晓说过的,最赤裸的情话,但是,却是她心底深处真真实实的想法!
“桑晓……”杜天祈激动的在她耳边呢喃:“桑晓,我也不可以没有你……”
这怕是内忧外患下的唯一安慰了——他与桑晓的心,因此而更加紧密的相连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桑晓‘抛弃’了杜天祈,直接睡到了儿子的床上。虽然杜子皓依然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抬眼看她,但是她依然甜甜的微笑着。
抬手将他抱进怀里,她自顾自的说道:“小乖,困了吧?嗯,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哦,妈咪给你唱歌……嗯,好不好?”
杜天祈的呼吸轻微而绵长,小小的身子安静的偎在桑晓的怀里。
“嗯?唱什么好呢?”桑晓偏着脑袋想了想,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这杜子皓的脑袋:“小毛驴好不好?妈咪其实会唱的童谣真的很少呢!唱得不好,你也不能嫌弃妈咪哦……”
没有回应,她也不急,清清喉咙后低声唱了起来:“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牵着它去赶集……”
杜天祈轻轻推开房门,黑暗中,桑晓轻柔的声音轻轻萦绕在耳畔。一遍一遍,直到杜子皓睡着为止!
他走了进去,替他们盖好被子,然后俯下身,轻轻的将唇瓣印在桑晓的额头上,才缓缓退了出去。
资深的心理医生一大早就过来了,看了杜子皓的情况,有些担忧的说道:“这孩子年纪虽小,但主观意识真的很强,受到伤害后将自己的心彻底的封闭了起来,不过幸好时间并不长……你们要费心了……”
“医生,我的儿子他会好的,对不对?”桑晓紧张的绞着双手,蹙了眉头问道。
年迈的医生托了托鼻梁上的眼睛,坦言道:“这种情况的小孩子,你们家长要多注意,最主要的还是要让他感受到你们的关心和爱护,让他重新信任和依赖你们……”
医生又交代了诸多注意事项,桑晓努力牢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给自己加油打气后,微笑着走进杜子皓的房间。
杜子皓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冬天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他小小的身体上,而他则像一只享受阳光抚慰的猫咪一般,扬起的面上,便有一丝惬意的感觉。
“小乖,妈咪进来了哦!”桑晓像往日里一样,甜甜的笑着。
杜子皓将脑袋放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安静的垂眸,依然没有理会身边的桑晓。
桑晓也不介意,抬手遮在额前,望了望温暖的源处,笑眯眯的搂了杜子皓的肩膀:“今天天气这么好,小乖想不想出去走走呢?”
杜子皓低垂着的眉眼微微动了动,瞬间又恢复平静。
“我记得小乖最喜欢去游乐园玩,对不对啊?”桑晓没有错过他那一瞬的变化,忍不住喜上眉梢,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再去玩一次,好不好?不然,叫上爸爸?可是不行诶,爸爸太忙了……那我们请奶奶一起去好吗?”
“夫人,楼下有你的电话,给你接上来吗?”华嫂敲了敲门,站在门口问道。
桑晓直起身来,看了看依然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杜子皓,想了想:“接我房间里吧,我过去接!华嫂,麻烦你帮我看着子皓,我马上过来……”
打电话到家里来找她的,会是谁呢?她一边想一边往外走,杜子皓的眼睛却像不经意似的般,淡淡瞥过桑晓的背影。
“喂?请问你哪位?”谨慎的接起电话,桑晓屏息问道。最近无论是家里还是杜天祈那边,似乎都不太平,所以,不由自主的,她提高了警惕。
半晌,那头都没人说话,却有浅浅的呼吸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来。
桑晓不自觉的开始紧张,握话筒的手紧了又紧:“说话?不说话我就挂了哦!”
好一会儿,那边还是没有说话。桑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语气跟着恶劣起来:“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恶作剧很好玩啊?你……”
“桑晓,是我!”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沧桑和疲惫。
桑晓愣了一下,记忆里依稀仿佛没有听过这把声音,可是,细听,又隐隐的有些熟悉:“你是?”
“我是梁屹然!”那头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又带着不容人错辩的无奈和恳求:“方便见个面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桑晓有些迷茫的看着电话机子,距离上次见到这个男人有多久了?而他现在为什么忽然想要与她见面?
“你觉得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吗?”尖酸的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还是,梁屹然,你以为我桑晓是什么圣人不成?”
被伤害还会无限包容的对他微笑?他若真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
“我知道,如今我再怎么跟你说抱歉,也是弥补不了曾经对你的伤害……”梁屹然的声音更低了些,愧疚及自责也让桑晓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当面跟你说……”
桑晓不自觉的抿唇,他知晓她所有的秘密,甚至还无耻的拍了那些恶心肮脏的照片,她以为,他那样的男人,良心并没有完全泯灭,至少,他懂得跟她道歉。
可是,他为什么会打电话要求见面?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了……可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甚至在恳求她,用桑晓所不熟悉的卑微……
“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阴谋?”桑晓冷哼一声,讥嘲的勾了勾唇角:“梁屹然,你不会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吧?”
“我求你,相信我这一次好吗?”梁屹然缠着声音恳求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
轻叹一口气,她淡淡问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面说吗?你知道……我现在身子不是很方便……”
即便他真的没有恶意,可是只要忆起那些事情,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她想,她也是没有办法跟他见面的。
面对也有份伤害过自己的这个男人,拒绝的话语和强硬的态度,却终于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那么,我去你家吧!”梁屹然果断的说道:“说完事情我就走,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很久……”
桑晓低头想了想,片刻抬头,坚定的说道:“好吧!你现在过来吧!”
不到半个小时,梁屹然便敲开了门进来。桑晓在杜老夫人疑惑的目光中,面无表情的领了他往书房走去。
“坐吧!”桑晓率先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朝对面的沙发扬了扬下巴:“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了!”
梁屹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憔悴又疲惫,本来清俊的面容上,那双时常笑着的眼睛下面,明显的淤青光明正大的挂在那里。
很明显,这个人最近时常受到失眠的困扰。那么,是什么事情令他睡不着呢?不过,除了丛书媚,怕也没有什么事情会令他寝食难安吧?
桑晓冷眼看他的时候,他也抬眼望着桑晓。好大一会儿,他才重重的吁了口气:“我从美国赶过来,是因为听到了一件对你很不利的事情,而我,不管基于什么心理都必须要告诉你……”
“是什么事情对我不利?”桑晓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讥嘲的看着他:“还是什么人会对我不利?梁屹然,你来这里,丛书媚小姐知道吗?你就不怕她会生气吗?还是,你突然不爱她了?”
梁屹然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明亮的眼睛却定定的看着一脸嘲讽的桑晓:“到现在,我依然是爱着她的,尽管她……依然不爱我。我来这边,她完全不知情……”
说起丛书媚的时候,桑晓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温柔神情。她的心里其实是很诧异,甚至很想开口问问这个男人,那个女人利用他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情,那个女人最终也没有喜欢上他,他为什么还能做到如此的无怨无悔?
“你认识一个名叫邱一鸣的人吧?”梁屹然顿了顿,探询的望向她。
桑晓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苍白的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她飞快的冷笑一声:“梁屹然先生,我该说你贵人多忘事吗?你难道忘记了,四年前你拍的那一辑龌龊的照片了吗?你难道不知道,那上面的男主角就是邱一鸣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她努力想要忘记的事,努力想要忘记的人……
梁屹然似乎受了严重的惊吓,目光接近呆滞般的看着桑晓,大张着的嘴迟迟合不上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桑晓大声冷笑,小手紧紧握成了拳,重重砸在办公桌上:“梁屹然,为了丛书媚,你还真是盲目得可以……好吧,我认识邱一鸣,怎么样?”
梁屹然失魂落魄的盯着办公桌上桑晓的拳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桑晓,你跟他,有仇吗?”
“你说我跟他之间有没有仇恨?”桑晓瞪了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个男人的脑筋是短路了吗?发生那样的事情,她能不怨恨邱一鸣吗?
“我是说,除了那件事情,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深重的仇恨吗?”梁屹然急急的问道,眼睛也迫切的望着她。
桑晓有一瞬间的愕然,除了那件事情,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与邱一鸣有关?
“前两天,他来美国了!”见桑晓不说话,梁屹然幽幽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他跟书媚又搭上线了……”
“而这次的目标,依然是我,是吗?”桑晓接下他的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眼睛。
梁屹然慢慢点了点头:“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他们在商量密谋着怎样对付你的事情,但让我感到疑惑的是,邱一鸣这个人明明很有钱,却还愿意与书媚合作,我想,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过节或恩怨,不然,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伤害你呢?”
桑晓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她醒来后也就见过邱一鸣两次,第一次是在麦当劳里,他简单的问候并且抱了抱她。第二次是在杜天祈带她去参加的舞会上,他温柔的与她聊了会儿天并想跟她喝一杯的时候,杜天祈抢了她的酒杯。
然后,对他的印象就完全来自日记的记载了。但是不管是日记上的从前,还是她醒来后的日子,她都没有得罪过这个人吧?
可是眼下,他却还想伤害自己,为的,又是哪一桩?
将桑晓蹙眉沉思,梁屹然起身:“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提醒你,提防这个人,以及注意自己的安全。话说完了,我先走了!”
“你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些,难道不怕丛书媚知道了生气吗?”这纯粹是她个人比较好奇,所以忍也忍不住的又问了这个问题。
梁屹然高大的身躯一顿,有苦笑蔓延上他的嘴角:“怕,怎么会不怕呢?只是,我不忍心见她再泥足深陷了……”
“没那么简单吧?”桑晓瞥瞥嘴,咬了指甲思索道:“你专程走这一趟,必定有所求吧?”
梁屹然深深吸口气,才缓缓转身,面对着桑晓:“我的确有所求,可是刚刚,却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出想要请求的事情来……”
桑晓抿了抿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如你说说看,我比较好奇想要听听呢!”
梁屹然平静的看着桑晓,许久后,才开口道:“有朝一日,书媚若落在杜天祈的手里,能不能,请你看在我今天特意过来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
桑晓的眼睛忽然有些涩涩的疼,丛书媚何德何能?竟能让梁屹然深爱至此?
晚上杜天祈回来之后,桑晓将白天梁屹然来过的事情细细的告诉了他。整个过程,杜天祈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他的双眼,却渐渐的冷厉阴沉起来。
良久,他才淡淡的说道:“恐怕,丛书媚与邱一鸣,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因为他们知道,桑晓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要让他痛苦,便只有从她身上下手。他们的这点逻辑,他还是猜得到的。
但是,要全方面的预防,要预防到毫无漏洞,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天祈,这件事情是不是很棘手啊?”桑晓朝他靠近一些,脑袋自动枕上他的手臂:“邱一鸣不好对付,是吗?”
杜天祈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这些事情可不是你该担心的,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的任务啊,就是安心的照顾子皓以及肚子里面这个宝贝。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桑晓抬起头来,目光担忧的望着他:“可是,我担心他们想要对付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怕,他们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你!”
梁屹然走了后,她独自思索了好久,觉得他们的矛头虽然是指向她的,可是他们真正想要伤害的,却是杜天祈。
因为她从未与他们正面交锋过,要恨,也恨不到她的身上来才对!所以他们极有可能是在声东击西!
杜天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乖,我和你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不好?”
桑晓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眼眸深处却还是难掩担忧与心急。
将桑晓抱去杜子皓的房间后,杜天祈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趁着夜色,出了门。不到半个小时,他出现在鹰帮的总部。
莫朗正被一名身材火辣的外国美女缠得满头大汗,见到杜天祈的到来,连忙泥鳅似的滑了过去,躲在他的身后,狼狈的喘着粗气。
杜天祈微微掀了掀眉毛,看了眼身后的‘老鼠’,目光便转向了那名年纪很轻的外国女子身上。十一月份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露脐的白色吊带,外面套件薄薄的黑色皮外套,紧身的同色系皮裤将她完美的双腿勾勒得很是诱人。这种尤物,一向是莫朗的最爱,可为什么莫朗没有一丁点的享受反而还怕得要命呢?
“你是谁?”被人打扰了好事的女子用生硬的普通话问道,绿色眸子几乎喷出火来。
“索菲亚是吧?”杜天祈勾了勾唇瓣,用流利的英语问道。
那女子显然被吓得不轻,但也仅仅一瞬,面上很快罩了寒霜:“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
杜天祈望了一眼身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的莫朗:“我与莫朗是性命之交的好朋友,我叫杜天祈,相信你一定听他说过——虽然,他听不懂也不会说英语!”
索菲亚面上的萧杀立刻退了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时,面上便带了点女儿家的羞涩味道:“原来你是杜,我经常听他提起你,正因为他不会英文,所以我才学了中国话……”
“你有心了!”杜天祈淡淡笑了笑,随意问道:“谢谢你上次派来伦敦的直升飞机。对了,这次来中国是来玩还是有什么事情?”
“查到一些好玩的事情,便忍不住跑了过来!”金发碧眼的索菲亚嘻嘻笑道,看了看莫朗茫然的表情,于是笑得更欢快了些:“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哦,怎么样?你要不要听?”
“你有什么要求和条件,不妨先提。”杜天祈挥开肩膀上的爪子,绕过酒柜往沙发走去,优雅的坐了下来,这才抬眼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莫朗。
“杜,你果然是聪明人!”索菲亚毫不吝啬的赞叹道。而当她露出毫无戒心的甜美笑容时,任谁人也没办法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娇小年轻的女孩,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ST帮派的首领:“我喜欢跟聪明人聊天!”
“哦?”杜天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耷拉着脑袋默默喝酒的莫朗:“莫朗是聪明人吗?”
索菲亚笑嘻嘻的摇头:“他不是聪明的人,但他,是好人,是我喜欢的人!”
“所以,你想用你查到的某些跟我有关的事情,来与我交换莫朗吗?”杜天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够爽快!”索菲亚朝他比了比大拇指:“我知道他小的时候,你救了他,然后一直以保镖兼朋友的身份跟在你身边,甚至,这鹰帮最初也是你创建的……我想,他必然会很听你的话,你叫他做的事情,他也一定会照办,对不对?”
“差不多是这样!”杜天祈没有异议的点点头。
索菲亚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迅速缠了莫朗的胳膊,视线却越过他,直直看着杜天祈:“我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甚至可以帮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决绝掉那两个人。你把他——给我!”
杜天祈忍不住笑了笑,深邃的黑眸对上索菲亚挑衅的绿眸,淡淡道:“这个恕我办不到,莫朗他不是一件物品,一盆花或一棵草,说能送人就能拱手相送的,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我,断然不会拿兄弟去换取对我有利的消息,这样做,我的良心会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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