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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轿车缓缓驶入西井别墅的大门,停下来,秦桑缄默地低头解开安全带,抬手推开车门,却发现周旭尧坐在驾驶座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她顿住,侧着脸看着他。

        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他温温淡淡地开口,"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秦桑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细长的眉,"关于离婚的事情……"

        "我赶时间。"他甚至眼神都没有转过来。

        秦桑抿着唇,心尖轻轻地抽搐了一下,尔后是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下车之前,轻袅袅地开声,"你好好想想,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同意签字便可。"

        话落,她下车,顺手关上了车门,脚步尚未迈出去,周旭尧便发动了引擎,干净漂亮的一个倒车,迅速从她眼前开了出去。

        漆黑的夜空,月亮皎洁的光芒柔柔地笼罩下来,而在它的周围,隐约闪烁着星星点点微弱的暗芒。夜色平静而美好。

        秦桑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任由夜晚的凉风刮起她的裙摆,凌乱了她的长发,怔怔地盯着早已经消失在夜色里的车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家门走去。

        他的态度很明显,离婚这个事情,他显然选择避而不谈。

        然而,问题就摆在那里,装聋装瞎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问题永远不会解决,况且,她也已经下定决心了。

        洗完澡出来,她的手机一直在响,是陈眠的电话。

        用毛巾将湿哒哒的长发随便裹起来,接起电话,"发生什么急事让你这么锲而不舍地给我打电话?"

        陈眠温静的嗓音透过无线波灌了过来,"你跟周旭尧没事吧?"

        刚才在拍卖会现场,这两人的气场明显不对,有过前车之鉴,陈眠还真担心秦桑这个性子又把周旭尧给惹恼了吃苦头。

        秦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漫不经心地道,"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他在会场上让你跟凌菲道歉,显然你似乎很不满。"实际上,周旭尧那样的举措,陈眠也觉得是正确的,不管怎么说。秦桑确确实实和凌菲撞到了一起,而凌菲那副模样,秦桑若是再咄咄逼人,只怕事情会被扭曲。

        对她的声誉并不好,尤其是她若打算离开周旭尧的话,引起太多人的反感,会让她以后的日子很难过。

        擦着护肤品的手蓦地顿住,秦桑不以为然,"放心,我跟他吵不起来。"

        诚如她所说的那般,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演戏,而周旭尧也看在眼里。秦桑不知道他装瞎到底是为了哪般,但是可以确定一点,他也有意避免两人起争执。

        "温绍庭刚接到他的电话出去了,我还以为你跟他闹翻了,毕竟一般情况下,温绍庭根本就不会搭理他。"陈眠说的都是事实,周旭尧好几次找温绍庭,都被彻底无视了。

        缄默了几秒,她用没有波澜的语调说道,"我要跟周旭尧离婚了。"

        陈眠皱着眉头,"考虑好了?"

        陈眠跟袁东晋闹离婚开始,自己也是接连不断的尽是发生一些棘手的问题,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根本无暇顾及秦桑和周旭尧之间的事。

        她内心感到自责,毕竟现在秦桑唯一能依赖的人就只有她了,她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帮不了。

        "早就想好了,不过担心他不会同意,所以一直没提而已。"

        "你跟周旭尧说了?"

        "嗯,"秦桑没有隐瞒,很平静地陈述,"不过他似乎并不愿意跟我谈,所以也没个结果,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考虑。"

        想到这里,心头的疲倦感又开始覆盖过来。

        "你对他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陈眠忽然问了一句。

        秦桑怔楞住,很快地说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感情不是一段婚姻继续下去唯一的因素。

        "虽然我对周旭尧无感,他过去的历史也不干净,不过我觉得你要是真的喜欢的话,不妨让自己努力一下。"她这么急着辩解,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秦桑淡淡地一笑,"我可不想步上你的后尘,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关于陈眠那些抽筋剥骨的经历,她也直言不讳,"先不说凌菲的孩子是他的儿子,现在还有一个很可笑的问题,那就是凌菲极大可能是我爷爷的私生女。"

        陈眠眼底一震,"凌菲是你爷爷的私生女?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里传来一阵轻蔑的笑,陈眠听见她平淡而清晰地陈述道,"陆禹行把我爷爷和凌菲做的亲子鉴定报告给了我,当然,可能是假的,不过,"她顿了一秒,"可能性很高,因为当年爷爷确实有安排人在找一个女孩子。"

        "如果凌菲是我爷爷的女儿,那么当初陆禹行和凌菲的丑闻爆出来的时候,爷爷和凌家商议决定了他们的婚事,这个决定,也能说通了。"

        秦桑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爷爷那么一个暴脾气的人,除了对她和小扬能温和一些,会对凌菲这个突然闯进他们生活的人那么关怀维护。

        如果他早就知道了凌菲是他的女儿,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确实是令人难以接受,秦桑想要逃离,也是无可厚非,陈眠也觉得,若真是如此,离开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桑桑,你跟他离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现在能不能跟他离婚还是个未知数,哪里会想到离婚以后那么遥远的事情。"

        "如果真的离婚了,那就离开港城吧,跟小扬一起离开。"

        离开港城吗?她做梦都在想。只是,可能吗?

        前有周旭尧纠缠,后有陆禹行在追赶,她挣得开这两个男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吗?

        一点信心都没有。

        结束了跟陈眠的通话,秦桑盯着镜子里映照出的她精致白皙的脸蛋,一阵恍惚。

        秦桑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曾经这张令人欣羡惊艳的脸庞,如今笑靥不复当初,黑白分明的眼底那么平静,透着陌生的隐忍,沉稳内敛。

        这个真的是她自己吗?

        ……

        夜庄这个永不沉没的城市金窟,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任凭外面的世界翻天覆地,这里面的人该玩的玩,该疯的疯。

        前段时间为了配合调查,夜庄歇业了几天,重新开张以后,又是繁华依旧。

        温绍庭刚走进舞厅,就发现在一个偏角里,聚集了一众人,很不巧,周旭尧太过鹤立鸡群,只消一眼便瞧见了他的身影。

        虽隔着一段距离,里面的灯光又五彩缤纷的晃得人眼花缭乱,温绍庭还是清楚地看见周旭尧在做什么。

        很明显,他在干架,更确切的说,是对方单方面地挨周旭尧的揍。

        也不知道是那些人怎么得罪了他,还是他单纯想要找人发泄情绪。

        温绍庭循着人流走了过去,在他把人给打残废之前给拦了下来,"你想闹出人命吗?"

        周旭尧这才堪堪收住了手,啐了一口,吩咐一旁的人,"把他们丢进警局里处理。"

        一声令下,很快有几个身材健硕高大的黑衣男人围了过来,提起地板上的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退了下去。

        围观的人心逐渐散去,歌声震耳欲聋,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两人刚坐下来,音乐骤然停下,舞台上,一束明亮的光线照下去,一个男人站在中央,高声宣布了接下来的活动。

        庸俗且无聊的比舞,胜出的人,不单可以免掉今晚在夜庄所有的消费,还能有惊喜大奖,至于大奖到底是什么,最后公布。

        温绍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面容寡淡地收回视线,睨向周旭尧,"这么恶寒的活动,你想的?"

        周旭尧长腿交叠翘着,随意地靠坐在雅座上,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高脚玻璃杯,原本透明状的液体,在缤纷的光线下呈现出了五彩的色调,晃动摇曳着。

        良久,他慵懒地抬眸瞟了温绍庭一眼,施舍了四个字,"与我无关。"

        夜庄的经营,他是彻底放手,任由手下的人去操作,唯独一点。那就是禁止在这里消费毒品。

        而刚刚被他打的那几个人,就是不知死活地在偷偷兜售那玩意,被周旭尧抓了正着,又偏生遇到他心情不好。

        人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会被呛死,他们遇上周旭尧,只能自认倒霉了。

        温绍庭挑了挑眉,把手里的杯子搁在桌子上,淡淡启唇,"说吧,那位大小姐又跟你闹什么了?"

        周旭尧的视线盯着台上性感妖铙的女人,不答反问,"那个女人怎么样?"

        温绍庭一向不近女色,遇到陈眠之前,一把年纪了身边也没个女人,严重到秦彦堔和周旭尧都觉得他是弯的,当然,连他家老太太也担心不已,差点冲动得就要绑着他跟女人滚床单了。

        现在跟陈眠结婚了,更是没心情瞧别的女人。

        他漠漠地说道,"你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讨秦桑的嫌,尽管去盯那些不入流的女人。"

        周旭尧仰起下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释数吞咽了下去,尔后,狭长深邃的眼眸酿出一阵浅淡的笑意,"她说要离婚。"

        温绍庭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事不关己,不痛不痒,也没有答话,安静地用夹子往酒杯里扔了两块冰块,又抓过一旁的酒瓶,倒满了酒。

        周旭尧似乎也并不指望他会说些什么,视线仍旧是落在远处的舞台上,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杯壁,半阖着眸子,"你说,我该答应跟她离婚吗?"

        温绍庭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温温淡淡地开口,"她是你老婆,要不要离婚,都是你的事情。"

        寡淡的他,显然没什么好建议,问了一句,"她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要离婚?

        原因应该有很多,然而,到底是什么逼得她今天终于提出来,周旭尧想了又想,只想到一个。

        她心底,始终是对那个男人有情。

        拍卖会上,她看见那枚戒指的时候。若非还在意,又怎么会露出那么显而易见的恼怒和不满?

        她说没有生气,但是回头就跟他说离婚。

        即便喝了不少酒,他的脑袋依旧高速转动着。

        那边,随着舞台上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演的场面,现场的气氛,热闹一波叠着一波堆高起来,四周是一片喧闹。

        但是那样的喧闹,仿佛与他们这个角落无关,像是被一层透明的隔声墙壁将声音全部挡住,只有周旭尧散漫浅淡的嗓音徐徐晕开,"不知道。"

        话落,他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

        昏暗摇曳的光线里。煋火忽明忽暗,袅袅烟雾从他的唇齿鼻息之间缓缓弥漫散开,把他深邃的轮廓拉得益发模糊而神秘。

        温绍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很寡淡地说道,"连离婚的原因都没搞清楚,你还有心情在这买醉,是没胆子问明白,还是觉得无所谓?"

        周旭尧闻言,沉默着没有反驳,连续吸了好几口烟,由此可见,他真的很烦躁。

        看见温绍庭一副老子看透的表情,更是没有好脾气,"她真要离婚的话,什么理由都可以,这根本就不重要!"

        "嗯,换作是我,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跟前任有了孩子,我也要跟你离婚,毕竟喜当妈这种事情,实在令人发指。"

        语气是绝对的讽刺。

        周旭尧那张英俊的脸顿时变得又阴又沉,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妈的凌菲的孩子不是我的!再说,我需要饥不择食到玩弄别人的老婆?"

        戳中了他的痛处,所以才会叫得这么大声。

        温绍庭压根不把他的恼怒放在眼底,十分淡定地吐了两个字。"难说。"

        周旭尧这下连带语气都夹着冰棍了,"你不找死不痛快?"

        "你现在跟我撒什么气?"温绍庭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冰块撞击着玻璃杯壁,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完全一副享受的表情,"那个孩子我也见过,确实像你,又有亲子鉴定报告铁证,你现在又没证明得了自己的清白,你说不是你的孩子,你倒是证明看看。"

        字字句句都在戳他的心窝,周旭尧发现找他出来一起喝酒解闷,简直就是自己拿刀子捅自己。

        自虐!

        关于那个孩子的问题,不是没考虑过再做鉴定报告,问题是得出新的结果也不会让她有所改观,浪费时间也是毫无意义,索性也懒得证明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弹掉烟灰,尔后含着嘴里,抬手扯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仿佛如此便能让他的呼吸顺畅许多。

        "仅凭外貌五官就判定血缘关系,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多少人都是血亲了。"

        温绍庭的眸色深了深,平静温淡地道,"你要真这么想,我建议你干脆一点跟她离婚好了。"

        周旭尧面无表情地皱着眉头,显然就是不满他这话。

        温绍庭很烦他。觉得他一个男人在这玩傲娇简直就是没出息,老婆都要跑了,还装高冷给谁看?

        "我看你也没多喜欢她,离婚了也好,彼此还可以重新开始,免得成为怨偶。"

        周旭尧正在倒酒的手晃了一下,液体洒了不少出来,溅到了他的衣服上,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神色摇曳得无法分辨。

        ……

        秦桑打算等周旭尧回来再跟他好好谈一谈,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她想了想,索性就去书房打开了电脑,在网上找了离婚协议的模板,下载了以后在原有的基础上动手修改起来。

        忙起来,也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保姆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太。"

        秦桑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抬头看见保姆手里端着一个杯子走了过来,她揉了揉肩膀,问道,"有事吗?"

        保姆给她送过来的是热牛奶,把杯子放在她的跟前,"太太,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秦桑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的右下角,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深夜。

        时间过得那么快,她完全没知觉。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她淡淡问道,"周旭尧还没有回来吗?"

        保姆本以为她在忙事情,听她这么一问,才惊觉她是在等周旭尧,"还没有,太太还是先休息吧,先生也不知道要几点才回来。"

        秦桑蹙了蹙眉头,旋即应声,"嗯,我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从书房退出来,回到卧室又等了半个小时,别墅里仍旧是一片安静,秦桑也实在是困了,最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午夜两点,西井别墅一片黑暗沉寂。

        K扶着周旭尧下了车,"老大,我送你上楼吧。"

        周旭尧喝了不少酒,虽然有些昏沉,然而意识却很清醒,只是身形站得不太稳。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朝K摆了摆手。低沉的嗓音微哑,"不用了。"

        "那你小心。"K看着他身形摇晃地朝前走去,差点就忍不住上前了。

        大概是保姆担心他会回来,所以客厅里给他留了一盏小灯,虽然不是很亮,但足以看清路。

        只是周旭尧喝得实在多了点,脑袋有轻微的眩晕感,视线也变得模糊,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了东西。

        扶着楼梯慢慢上楼,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而走廊上有声控灯,光线将他的身影投在了卧室的地板上。

        他走了进去。顺手打开了灯,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偌大的床铺上,一侧微微隆起,他径直地走了过去,来到床边顿住了脚步。

        女人温静素净的脸庞上,双眸紧闭着,长密浓卷的睫毛在眼眶下方落下一道剪影,圆润的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翕动着,睡容恬静美好。

        男人的视线一寸寸描绘过她精致的五官,酿着几分醉意的眼底,色调越发的浓稠,像是化不开的浓墨,衾薄性感的菱唇泛出淡淡的笑。

        他忽然俯身下去。伸手一把将她抱住,低头精准地捕抓住她的绯色的唇,依照着身体的本能,有些蛮横的掠夺。

        秦桑睡得迷迷糊糊的,恍若梦里,身上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难受得肺部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咽呜出声。

        他辗转深吻,从她的唇一路侵略。

        逐渐真切的感觉,把秦桑惊醒了过来,她倏地睁开眼睛,眸底是一片恐慌。下意识地挣扎,"周旭尧!"

        他的唇没有放过她,含糊不清地呢喃着,"桑桑……"

        低沉暗哑的嗓音,仿佛含着无限的深情。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秦桑皱着眉头试图推开他,"周旭尧,你喝醉了!"

        然而,喝醉的男人又怎么会听得进她的话?

        他像一匹失控的野马,动作也没有往日的温柔,甚至有些粗暴,秦桑被他折腾得眼泪都迸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上那一点疼,还是因为心口上的痛,在这一场纠缠里,让她全线崩溃哭了出来,哀哀的哭声,极致的委屈。

        "桑桑……别哭……"周旭尧却不肯放过她,喘息着,不断地重复叫着她的名字,像是魔怔了一般,温柔得致命,也锋利得夺命,"别哭……桑桑……"

        ……

        第二天清晨,周旭尧醒很早,脑袋有些眩晕感,还有轻微的痛感,他动了动眼帘,看见安静地躺在他身侧的秦桑。

        她好像很累,睡得很沉,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记得清楚。

        她压抑委屈的哭声,还有眼泪咸咸的味道,都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

        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蹑手蹑脚地起床洗漱。

        离开卧室之前,他又低头在她的眉心处印下了一吻。

        从卧室出来,他转身去了一趟书房拿东西,却意外地看见整洁的书桌上,压着一份A4纸。

        他放下伸手抽了过来。

        离婚协议四个加粗的黑字清晰映入眼帘,眼角眉梢顿时覆盖了一层阴霾,眼神更是黑得仿佛蘸了墨。

        他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上面的各项条件,没有占任何的便宜,应该说,完全是净身出户。

        当真是如她所说的那般,什么也不要。

        修长的手指骤然收紧,白色的纸张唰一声被他捏出了皱褶。

        他冷着脸,抿着唇,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一旁的碎纸机前,打开开关,随手将离婚协议塞了进去。

        彻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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