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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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韩悠从出租车上下来,刚要往大门的方向走,昏暗里忽然就冲出了两道黑影,嘴巴被捂住,灰头土脸的被他们架着手臂塞上了一辆车。
然后嘴巴被贴上胶布,双手被绑住,等车停下,被拽着走进了一个房间,接着被一把扔了进去,摔倒在地上。
映入她眼底的,首先是一双擦得埕亮的黑色皮鞋,再往上就看见了男人黑色的西装裤脚,抬起头,便瞧见了周旭尧的脸。
橘黄的灯光里,男人冷贵的脸蒙上一层危险而极具魅惑的光,令人心生胆寒。
刚才她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这会儿看见周旭尧,她倒是宁愿自己单纯被人绑架。
啪嗒一声,一簇蓝色的火苗在他手中亮起,男人微微低头,点燃了含在唇上的烟,唇齿鼻息之间,白雾弥漫,把他立体的五官拉得很模糊。
保镖上前撕开了韩悠嘴巴上的胶布,动作简单粗暴,让韩悠疼得只抽气。
韩悠有些恐惧地看着周旭尧。"周……周旭尧,你抓我来做……做什么?"
因为害怕,她说话都开始磕巴起来。
周旭尧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拿没有温度的眼睛瞟过她的脸,并不急着开口,反而像是很享受她此时恐惧的表情。
平日温润优雅,风度翩翩的男人,此时是三分邪魅七分冷漠,寻不到一点正经商人的气息,周身都笼罩在一股阴暗里。
这跟黑社会的土匪没个两样,韩悠的身体开始僵硬。
这时,身后的门再度被打开,接着就是一个人被推了进来,韩悠下意识地抬头,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的时候,一双瞳孔,骤然扩张放大,脸上的血色霎时释数褪去。
周旭尧一边抽着烟,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个女人,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韩悠吓得用绑着的双手慌乱地撑着地面往后挪动着身体,声音里尽是恐惧,"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溢出了一声低沉的轻笑,带着浓浓的嘲弄,尔后漠漠地说道,"当然是带来见你的。"
"周旭尧。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疯子带来这里!"韩悠尖叫了出来。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悠被关在看守所里,那个和她被关在一个牢房里的疯子,那个差点杀了她的疯子。
因为这个疯子,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疤,如果不去做美容的话,一辈子都会留在上面。
看到她,韩悠就觉得额头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在牢房里被这个疯子暴虐的场面又一次展现在眼前。
恐惧在不停地侵蚀着她的理智。
那个女人在一旁发出一阵阵的笑声,笑得韩悠毛骨悚然。
周旭尧弹了弹手里的烟蒂,抖落烟灰,低沉的声音微凉微冷,"指使人用硫酸泼秦桑。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嗯?"
最后一个字,他故意把声音压低了几度。
韩悠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周旭尧短发下那张五官深邃的脸,身体在瑟瑟发抖,但仍然是抵死不认,"我没有……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那个女人没有成功的时候,韩悠除了恼火以外,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因为她坚信这个事情不会查得到她自己身上。
然而,她是天真得愚蠢。
周旭尧噙着一抹淡笑,用波澜不惊的口吻道:"告诉她凌菲的名字,是觉得秦桑好糊弄,还是我好糊弄?"
"我没有……真的没有……"韩悠蜷缩着身体,"你这样,是犯法的!韩家不会放过你的!"
周旭尧微眯着黑眸,低声咀嚼着,"犯法?"
怎么听都是一种讽刺的意味。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吗?"他吐出一口烟。
忽地,头顶上的白炽灯全部亮了起来,昏暗阴沉的房间顷刻亮如白昼,刺得韩悠垂首微微眯上了眼睛。
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她抬起头,对上周旭尧冷鸷凌厉的眼神,忍不住颤栗。
"在这里,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发现你。"他笑着说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进来了这里,最后出去的,都变成了废人。"
韩悠顺着周旭尧的视线望了过去,这才发现这个房间很大很空旷,而另外一侧,有一个架子,上面堆放着许多她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而水泥地板上,还有隐约可见的斑斑血迹。
一瞬间,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浑浊得令人难受,她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滚翻恶心,抽搐得难受。
不是没有听过关于周旭尧的传闻,被送到国外的他,跟一些混黑的人沾上了关系,可是那仅仅是未经证实的流言。
他矜贵优雅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污浊的气息,韩悠便觉得那些都是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她并不觉得周旭尧可怕,或者说,从来不会觉得他真的能把自己怎么样,毕竟她的背后是一个韩家。
直至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周旭尧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模样。
"你坦白一点的话,也许还能少遭一点罪,继续顽固下去……"周旭尧淡笑着,说的云淡风轻,然而那满不在乎口吻里,警告的意味十足。
"你不会这么做……"抖着唇,喉咙宛若被人扼住了一般。
"我当然不会对你动手,"周旭尧低眸瞧着她,嗓音低沉性感,却又恶劣戏谑,"毕竟我不打算招惹韩家。"
韩悠刚要松一口气,却又听见他说,"不过,你被疯子缠上的话,跟我没多大关系。"
女人的睫毛轻细细密密地颤抖着。唇上的血色逐渐褪去,韩悠整个人仿佛都往深渊里直直掉下去,她慌了神,眼眶红红的,"我……我只是想要教育她一下而已……她不是没事吗?"
周旭尧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间夹着的烟被扔在地板上,黑色的皮鞋踩上去,轻轻碾过,踱步至韩悠的跟前。
一双长腿被熨烫笔挺的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仿佛只要他一抬脚,便能轻易将她踩在脚下,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周旭尧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句话,简单得毫无起伏,"你该庆幸她没事。"
那些硫酸泼到脸上,不单纯是毁容那么简单。
而届时,他会做出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不敢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嗬--"
男人溢出医生轻蔑的低笑,"做错事情没有受到惩罚,所以你才会这般不长记性,一而再地来挑衅我的底线。"
从凌菲的开始,到现在把心思动到秦桑的头上去。
因为韩家,不管她犯下多大的事情,都能帮她扛下来,所以才会让她现在这么无法无天。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周旭尧沉郁着脸转过身,"让她们好好共处一晚上,别闹出认命就行。"
韩悠闻言,吓得哭了出来,"不要,周旭尧,我不要跟这个疯女人待在一起!"
然而,周旭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任由韩悠撕破喉咙呐喊着。
……
晚上九点钟。
陆禹行今晚有应酬,所以喝得有点多,席助理和司机送他回秦家的别墅,搀扶着他步入大门的时候,凌菲一个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看见他们席助理他们,忙上前帮忙搭手,"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席助理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凌菲,露出标准的淡笑,"对方的人兴致很高,陆总也不想扫兴,一个不小心就喝多了。"
然而实际的情况并非如此,席助理再清楚不过,最近陆禹行怎么都联系不到秦桑,虽然表面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心底是焦躁着,只是这些现在不适合告诉凌菲。
司机和席助理两人合力把陆禹行扶进了卧室,把他放在床上,席助理转身朝凌菲道,"陆总明天一早还有会议,所以最好是能给他准备些醒酒茶,免得早上起来会头疼。"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
凌菲把席助理和司机送下楼,他们离开以后,她没有马上回卧室,踌躇了一会儿,转身到厨房去给陆禹行煮醒酒茶。
嫁给陆禹行以后,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也曾努力过尽一些妻子的责任,想过放下周旭尧重新开始,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不过不管她做什么,陆禹行永远都是一脸的冷漠,渐渐地发现他心底藏着的女人是秦桑,她也曾很难受,甚至有些无法接受。
是的,无法接受,所以那一晚上,才会犯下了不该犯下的错误,甚至于,不想回头。
灶台上的水咕噜噜的滚开,把凌菲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熟练的将滚烫的水倒进一旁的壶里,闷泡了大概五分钟,然后将茶水滤掉残渣,端上了楼。
陆禹行脚上的皮鞋都还没有脱,就那样四叉八仰地躺着,一动不动的。
凌菲把茶水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动手把他把鞋子和外套都脱了下来,单凭她一个人,还是费了不少劲,正要去浴室给他拧一条毛巾擦拭一下,手腕却倏地被扣住。
力气大得惊人,拽着她猝不及防地便倾倒下去,压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凌菲双手低在男人的胸膛上,慌乱地抬起头,倏地对上一双漆黑湛茫的眼睛,那不是平时的陆禹行该有的眼睛。
一片深邃的幽暗中敛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那是刻入骨头的情感,她的心顷刻间便被他吸引住。
凌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男人身上的酒气给醺得醉了,这一刻,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她温柔地叫了一声,"禹行?"
陆禹行觉得脑袋很沉,眼前那个模糊的影子渐渐跟记忆中的重合在一起,他伸出手,触摸上她的脸。
柔软的温度,细腻的触感。
他的喉咙就像是烧了一把火,压抑了很久的身体,忽然就苏醒了过来,全身的细胞随着血液在涌动着。
也许是灯光和周围的环境太过暧昧,也许是借着微醺的酒意便生出臆想,也许是他真的一个人寂寞得太久了。
他遵循着自己身体的本能,觉得跟她在梦里相见想相拥,也是一中暌违的安慰。
性这种东西,是人类的一种本能。
身体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凌菲是感到满足的,长时间冷置的身体,久别重逢的满足。
……
翌日清晨。
陆禹行睁开眼,怀里搂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他隐隐作痛的脑袋空白了一秒,垂眸睨见凌菲安睡的面容,下一刻便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开。
粗鲁的动作惊醒了凌菲,她掀开眼睛。对上男人冷漠如斯的神色,体温也跟着凉了下来。
凌菲看着男人当着她的面下床,捡起地板上的衣服慢条斯理地穿上,头也不回地转身就往浴室走了进去。
砰地一声,浴室的门甩上,由始至终,卧室里都是沉寂得可怕。
凌菲抿着唇,脸色微微苍白,抬手扶着额头,自嘲地笑了,然后起床穿回自己的衣服。
陆禹行很快就洗完澡出来,又去更衣间里换了一身衣服。
重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
"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终于,他开口说话,声音却冰冷得瘆人。
凌菲坐在床边沿上,双手揪着床单,仰着下巴微微一笑,"昨晚可是你主动的要了我,并不是我想要跟你发生些什么。"
陆禹行将领系好,眉宇漠然地看向她,"昨晚是个意外,"他微微眯了眯眼眸,"记得吃药,我不想事后再解决麻烦。"
凌菲就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脸上热辣辣地疼,她淡然微笑着,"你放心,男欢女爱而已,只是解决生理需要,我没打算怀上孩子。"
陆禹行漠然地抬步往门口走去,"我会让林嫂另外收拾一个房间出来,这个房间留给你。"
"陆禹行。"
在他拉开门的时候,凌菲忽然叫住他,"那些照片,是你发给报社的吗?"
陆禹行没有回头,不过还是顿住了脚步,一手拉着门,口吻淡漠。"是不是很重要?你应该开心才是,不对吗?"
他说完毫无留恋地关上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卧室里床褥凌乱,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欢爱过后的糜糜气息。
凌菲僵直着身体坐着一动不动。
开心么?
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是觉得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后是陆禹行好不手软的抛弃,前是周旭尧满不在乎的远离,这两个男人,谁都没打算陪在她的身边。
良久以后,她才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拉开了窗户。
清晨微凉的风灌进来,冲散了那些热血交缠的画面。
到底昨晚为什么没有推开陆禹行,她又到底在渴望有些什么?没有答案,只是觉得,她此时此刻的心,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抓不住,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影子。
……
秦桑进入浴室洗漱的时候,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衣篓,里面空空如也,不由得闪了闪神。
他昨晚没有回来。
关于报纸上的那些绯闻,没有任何的解释,甚至连家也没有回来。
保姆见秦桑的脸色不是很好,小心地问道,"太太,是身体不舒服吗?"
凌菲喝着稀饭,淡淡道。"没事。"
保姆自然是知道周旭尧昨晚夜不归宿,心底也替他着急,偏偏在这种时候不回家,也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再着急也没用,因为秦桑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傍晚的时候,她接到了陈眠的电话,"听说韩悠被一个疯子毁容了。"
"毁容?"秦桑楞了楞,"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知道?"陈眠也略感到意外,"跟你没关系吧?"
秦桑凉凉地道,"我又不是那个疯子,跟我能有什么关系,再说,韩悠那种目中无人傲慢的性格,在大街上走个路没准都能惹祸上身。"
陈眠若有所思,"跟你没关系就好,听说韩家那边虽然抓到了那个疯子,不过似乎另有隐情,震怒得不行,不过韩悠也还没醒过来,所以他们暂时没什么行动。"
不知为何,秦桑眼前忽然浮现了周旭尧的脸,摇了摇头,把他甩出大脑,"跟我没关系,而且,毁容这种恶趣味,我也就是年少不更事的时候会这么做。"
高中时代,有个女的失心疯,拿着刀子就要往秦桑的脸上划,结果反而被秦桑挡回去在她自己的脸上划了一刀,当时流了不少血,不过秦家用钱堵住了那一家子的嘴巴,最后连个屁都没敢放。
"那就好,对了,周旭尧跟凌菲是怎么回事?"
秦桑漫不经心地应道,"就那么回事呗。"
"你没问?"
"问什么?"
陈眠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桑桑,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弄清楚比较好。"
"我知道啊,"由始到终,就没有含糊过,她现在很清楚,"算了,我不想提他的事情,扫兴。"
"你留个心眼,不跟你说了,我这边的会议时间到了。"
挂断电话,秦桑倒在沙发上,犹豫斟酌着要不要问问周旭尧,韩悠的事情是不是他在背后动了手脚,目的又是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
又过了一个礼拜。
报纸上没有再出现周旭尧的任何内容,关于上一次的疑似出轨,也忽然就平息了下来,因为照片没有看见女人的正面,所以除了他们这些当事人,谁都不知道那个就是凌菲。
周旭尧也没有做任何的公开解释,没人知道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凌菲和陆禹行除了那一晚上的意外,也没有任何改变。
听说韩悠虽然醒了过来,不过似乎精神也出了一点小问题,说话说得不清不楚,令人云雾云里的,最后韩家也只能对着一个疯子无计可施。就此不了了之。
忙碌的人继续忙碌着,无聊的人继续打发着时间,大家都视而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天,秦桑在保姆和保镖的陪同下按时去医院复检,在医院里,她意外见到了江妤琪。
看见秦桑,江妤琪莫名的感到不太自在,"桑桑,这么巧。"
秦桑盯着江妤琪脸上那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江妤琪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一笑。"我没事,剧组里出了点小意外,有一个演员的腿受了比较重的伤,我是陪她过来的。"
拍戏的时候出事故这种事情也时有发生,秦桑也并未大惊小怪,"工作虽然重要,不过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短暂的沉默,江妤琪在心底反复斟酌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桑桑,你跟周旭尧,还好吗?"
报纸上都公开了,秦桑也并没什么好隐瞒。坦然微笑,"没什么好不好,就那样吧。"
"他有跟你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秦桑仍然是淡淡的,转移了话题,"你不是陪伤员吗?赶紧去吧,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江妤琪见她不愿继续谈,也没有勉强,自己那天看见画面,始终还是没说出来,大概也是觉得,不管说不说,都不重要了。
"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刚走出两步,她又猛地转过身走了回来,"桑桑。"
"嗯?"秦桑困惑地看着她。
江妤琪压低声音问,"你喜欢周旭尧吗?"
秦桑没料到她会忽然问这种问题,当下就怔楞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勾唇浅笑,"妤琪,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
江妤琪咬了咬下唇,眉宇上有小小的纠结,还是虚虚一笑,"不是,只是觉得,你对他这一次的事情,反映好像有点冷淡。"
正说着,那边传来了叫唤江妤琪名字的声音,江妤琪匆匆忙忙地跟秦桑道别,"那我先走了!"
秦桑淡淡地收回视线。
冷淡么?不过,这才是最正确的态度,不是吗?
从医院里出来,外面是艳阳高照,保姆推着秦桑走出医院的大门口等保镖去开车过来。
忽然,头顶的太阳光被遮挡去,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名贵的黑色皮鞋。
"桑桑。"低沉凉淡的嗓音很沉稳,自头顶传了下来。
秦桑缓缓抬起头,视线逐渐往上移动,看着男人墨黑的短发下,那英俊阴柔的轮廓,心脏倏地一阵窒息感,低声问道,"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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