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幽室魑魅 7 戏谑

　　
“已经能够挡住Gravity  Slash的进攻了吗？真不简单。”然而，就在魅影沉声喟叹之际，他却瞥见，Joker的动作有几分异样。它本是晃动双手利刃，意欲再行追击，但就在它迈开寸步时，周身却是一阵突兀的战栗，随后，它的双手颤抖，原本紧攥兵刃的五指，此刻似是因为乏力而逐渐松弛，不多时，两柄手刀便从Joker的掌心滑落，坠落于地，传来叮当作响。
紧接着，Joker失魂般向后趔趄一步，动作僵硬，恰如机械。突然，它的喉间传来一阵闷哼，但这并非是怪物的嘶鸣，而是少女的哀声。渐渐地，Joker的颤抖愈发剧烈，就仿佛是有无数无形的锁链，将其紧紧束缚，而它正在奋力挣扎，却难以将其挣脱。
突然间，Joker双膝跪下，双手紧抱头颅，似有一股啃噬般的剧痛，令它难以抵御。但是，那间歇传出的沉声低吟，却分明是女孩的声音。那急促而凄哀的喘息，仿佛她正在经历万般折磨。就在Joker举首之际，一团苍白的虚影便在它的面前浮现痛苦，而显露在三人面前的，正是芷仪的面容。而此时，她紧闭双目，面无血色，原本秀美的花容已尽显悲戚，但凡见者无不会心如锥刺，由衷悲戚，好似惨无人道的蹂躏，已然让这个可怜的女孩濒临绝境。
“原来如此。”然而，芷仪此时的惨状，不仅没有令北腾和铠妖这两名冷血的杀手心生怜悯，就连魅影似乎都全然不为所动。伸手轻抚假面的下颚，魅影的语气充斥着漠然：“看样子，融合也就到这种程度而已，用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像之前那样，压制住Joker的侵袭了。想要封印Joker，也就只能靠现在了。”喃喃自语时，魅影异常冷酷，仿佛眼前挣扎的，只单纯是一个丑陋而狰狞的怪物罢了。
此时，魅影便将醒剑反持，一把拉开后端卡盒，而原先只有零星几张卡牌的卡盒中，此刻竟已塞得满满当当。而在魅影的眼中，那些则是清一色的红心系卡片。显然，它们曾经都是芷仪的所属，但现在也悉数被魅影所掠夺。“要想给这场对决一个完美又华丽的结局，用哪些比较好呢？”目光逐一扫过各张手卡，魅影喉间传出一阵低沉的哼声：“要不，就这样吧。”
言罢，他便从其中抽出四张。而这时，他侧目晲视Joker，却见它已然蜷缩起了身躯，芷仪的呜咽与猛兽般的低吼间歇交替响起，如在竭力抗争，却又只是徒劳。“这可不行，好戏到了落幕时分，怎么能低头不看呢？”魅影沉沉冷笑一声，将其中一张卡牌刷下醒剑的读卡槽，继而，魅影便将剑锋一把刺入面前的地面。
随即，一面刻画着藤蔓的光幕浮现而起，又迅速归附于醒剑的金刃。与此同时，在众人的脚下，隐隐传来隆隆震响，地面轻微而急促地起伏着，似有庞然之物在其中突进。不多时，震动已然传到了Joker身边，但它已然全无一丝反应的余力。就在这时，在Joker四围的地板轰然碎裂，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如同毒蛇般，顷刻缠绕在Joker的手足之上，随后骤然收紧，将它的四肢拉开，紧紧绑缚。
“啊！”Joker昂首嘶鸣，但发出的分明是芷仪的尖叫。而这时，又有一根藤蔓从Joker的身后伸出，随后便死死地锁住了Joker的脖子，也掐灭了这最后一丝气息。此时的Joker，恰似一个即将被施以酷刑的罪徒，悲惨却又无助。“嗯，这画面真是太棒了。”魅影目视着眼前一幕，颔首时却语露笑意：“如果现在的你不是这副怪物的样子，而是原本的你的话，画面一定会更有趣的，可惜啊……”
言罢，魅影便抖了抖手中剩余的三张卡牌，随后便俯下身去，将其逐一刷下醒剑。“Float”“Drill”“Tornado”三声电子音依次回应，蜻蜓，海螺和雄鹰的光幕随即升腾，又融入魅影的胸口。“Spinning  Dance！”冰冷的机械音报出必杀之名，魅影额前红灯也发出一阵诡秘的烁动。“别害怕，这就是最后一击了。”
魅影双足并立，双手于胸前合十，语气轻微，如同耳语：“Softly,  deftly.”这时，魅影的身形竟自行缓缓浮空，而在他的身边，也逐渐显现不计其数的黑色气浪，在气浪的裹挟下，魅影如同螺钻一般转动着身躯，随着速度的加快，他身边盘聚的风涌也在一点点变得强劲，不多时，魅影的形体已然不可辨察，只余下一团黢黑的龙卷，正在不断翻涌。烈烈迅风四下奔袭，卷积着房间之内的全部杂物，就连那张手术台，都已被震到了墙角处。
“哦？没想到这几张卡还能发出这样的力量呢。”一旁观摩的北腾，此时也不得不以手掩面，但他的言语间，仍然难掩轻浮与桀骜。“他能够将红心系卡牌使用到这种程度，该怎么说呢，可能就是缘分吧。”在他身边不远处，铠妖也抬手格挡，但不同于北腾的兴奋，这一切似乎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就在两人兴叹之时，抟旋在魅影身边的气流突然偏转了一点角度，直指Joker，倏然间，魅影的身形驱使烈风，骤然逼近Joker，随即便是一记沉重地踢击，轰然击中Joker的胸膛，呼啸的风声，瞬间撕裂吞噬了一切叫喊。伴随着一阵如同碎裂一般的闷响，疾风四散，强劲的余势都令旁人难以直视。
待一切归复平静，北腾和铠妖才得以举目望去，而在他们的视线中，Joker已然仰面倒下，他的身体轻颤，但很快，腰带便已弹开。而不远处，翩然落地的魅影也缓缓起身，随后转向Joker。确认对手已被击败后，他轻叹一声，便以指尖划开腰间卡盒，从中取出一张空白的卡牌，便向着Joker抛去。
然而，就在卡牌距离Joker的身躯不过毫厘时，却似被一面无形屏障阻挡，骤然停滞，不多时，竟反向弹开，直至重回魅影的手中。随后，Joker的腰带上重现绿光，将它的身躯笼罩在内，消散时，再度变回了芷仪的模样，而腰带中央的绿色核心也化为了Chalice的红色。
虽然眼见并未负伤，但芷仪现在的状态却全然不容乐观。她的脸颊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双目紧阖，凝眉喘息，似是贯彻全身的剧痛，令她的手脚艰涩地挣扎着。“果然还是不行。”魅影有些许无奈地喟叹一声，便将腰带的滑块复位，光幕扫过，骑士系统随即解体。伸手扶了扶脸上假面，他便向着芷仪缓步而去：“因为融合程度有限，所以现在还不能将其封印吗。真是可惜，但对你来说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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