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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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除了认真地学习似乎就并没有其它事情可做了。宋懿涵跟不上同龄人,中途进班,也没什么朋友,一天到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有时候程华弌还会不定时检查。
错了,就要打板子;对了,也没什么奖励。
为了不被打手心,宋懿涵鼓足了劲儿的努力。
然而效果并不是很显著。
这孩子依旧笨笨的。
他被关在二楼的阁楼中。阁楼与程华弌的卧室是接通的。
一开始他是不能出现在其他人尤其是程老佛爷的面前,后来活动范围扩大到小阁楼和走廊,后面被允许进入少爷的卧室。小老鼠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有时候宋懿涵会意外撞见老爷和夫人,也懵懂地停下来,乖乖打招呼。
老爷和夫人开始注意到这个小孩子,偶尔见他在屋子里扫地,还要爬上楼做作业。程家两个小孩子,小时候一点都不可爱,早熟得很,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他们去操心。
这个孩子的到来,倒是给家里添了不少欢声笑语。
下午太阳西落学校放学了,何欢欢还会坐在沙发上注意下人留心观察大门,会担心路上汽车行驶太快,也会担心小孩子记不得路。永娘在一旁安慰她:“夫人,那孩子过会儿就到家了,别着急。”
“华弌呢?”
“还在楼上跟老师赏析小提琴。”
“唉……”
“夫人。”
何欢欢在大厅准备了糕点和糖果,老爷去公司开会去了,程潇潇去上学了要到假期才回来。程华弌天生就不爱亲近人,倒是那个小孩,有空还约莫着跟她亲近一二。
天渐渐黑了下来,宋懿涵背着书包出现在前院,傻乎乎的,膝盖和脸被擦破了皮。
“懿涵,快过来,这里有吃的。”何欢欢朝刚放学回到家的宋懿涵招招手,“怎么今儿回来得这么晚,饿坏了吧,来来来,这是刚做出来的鲜花饼……”
宋懿涵闻到香味了,就走过去眼巴巴地望着何欢欢,想开口讨要,可害怕人,怯生生的。多可爱,可比程家姐弟俩可爱多了,何欢欢喜欢得厉害,就在那小小的掌心上放下一块饼。
“……谢谢夫人。”宋懿涵贪吃,觉得给她吃得都是好人。
眼下只觉得这个不仅温温柔柔,还给她吃得是个大好人。
“慢点吃,别噎着。”
“嗯!”
“华弌最近对你好吗?”
“小少爷……对我很好,还辅导我作业!”
“哦,那就好,”何欢欢目光慈祥,摸着宋懿涵,“我还担心华弌性格不好,很难让人亲近得起来呢。看来是我多心了,你们两个孩子看来相处得不错呢。”
宋懿涵专心致志啃饼,一个不够还要吃第二个。何欢欢细细打量着他:“慢点吃,别着急。唉……你现在长身体,得吃饱,要是吃不饱就去找永娘。”
程华弌早在楼上看到宋懿涵进门来了,但迟迟不见人。下楼看见宋懿涵的时候,对方正舔着自己的手板心,嘴唇那一圈都是酥饼渣。
“宋懿涵!”他喊。
宋懿涵望过来,懵懂的眼神,半是迷茫半是困惑,笨兮兮。
他连忙丢下手中的饼子,小跑过去。
宋懿涵有点不知所措,最终闭上了眼呐呐道:“……我,我饿了。”
程华弌皱眉,开始训斥:“没到饭点,现在吃了到时候吃不下了。上去,把手洗干净,去我书房,做作业。”
“哦……”宋懿涵捏了捏衣角,把手上的饼干渣擦干净了才敢大着胆子去碰他。
程华弌难得的失态,脸微微发红。最后牵着宋懿涵的手上楼去了。
在他的认知,宋懿涵是只猫儿,他养的。
这只猫,只能吃他给的。
“老师都教了什么?”“有没有交到朋友呢?”“下次不可以这么晚回来。”程华弌在他旁边说了一大串,半个字都没得到回应,于是离开要去翻箱倒柜。程华弌猛地转过身,瞪了他一眼:“以后我问你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
“哦?”宋懿涵回味那好吃的糕点,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程华弌:“……”
程华弌一下下捏着宋懿涵的脸:“没听?”
“……我,我听了!”
“那你重复,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
宋懿涵被捏得不敢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总是喜欢捏他的脸。他最讨厌别人捏他脸了,而且小少爷总是控制不了力道,把他捏得很疼。
可他又不敢叫疼,怕程华弌又来找他麻烦,这样的话又要挨罚了。
程华弌没说什么话,就叫他上楼,宋懿涵噔噔噔上楼去了,十分听话。何欢欢见怪不怪,只是有些责怪似的看着程华弌,叹了口气:“华弌,你要是像这个孩子一样,多好啊。”
这偌大的家,明明人这么多,可为何还是这么冷清?老爷一天忙公司,孩子也是忙自己的学业,都没人陪她。
可她也明白,他不只是她的孩子,也是程家的孩子。
程华弌很平淡地说:“我很忙。”
说完他就转身上楼了,跟平时一样,程家把他当做继承者培养,不光要求知识学历品味谈吐,还需要远超常人的眼界和野心。他对金融和法律有点兴趣,偶尔会开始投资赚钱。事实上,他不过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靠自己的才能赚得到资产却已经超过了北平绝大多数的人了。
何欢欢不再说什么了。
她估摸着程华弌又要上楼去,反正都这样,偌大的就跟只有她活人一样。
冷不丁楼角边传来声音,宋懿涵溜下来了,以为楼下没人可以偷偷拿饼子吃,没想到沙发上还端着大美人。
偷吃不成反被逮,宋懿涵涨红着脸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像个受到惊吓的小老鼠。
何欢欢唤他:“来,过来。”
宋懿涵怯生生过去。
何欢欢把那一碟的糕点都给他:“要吃就拿去吃吧,还有茶水,要喝茶吗?”
宋懿涵小弧度点点头,见夫人没骗他,真就给他倒了一杯茶,还叫他坐过去一同用下午茶。
很快他就把何欢欢归纳为了跟潇潇姐一样的大好人!
他想着,抬头冲大美人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何欢欢瞧着,胸口暖暖的,心都要被这小孩子捂化了。
那天果真跟程华弌猜测的一般,宋懿涵吃完了饼子就吃不下饭了,但饼子哪里能抗饿?大半夜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叫,他迷迷糊糊地哭,喊饿。
程华弌一脚踹开门,走过去,给他床边放了一盘饼干和牛奶,说:“说了又不听,贪吃!”
他把宋懿涵提起来,程华弌又说:“早点吃,吃完了刷牙了才准睡。”
宋懿涵抹着眼泪,肚子咕咕叫,程华弌又又又说:“没有下次了!”
宋懿涵并不知道程家的家庭氛围怎么样,只是有时候还是感觉怪冷清、孤单。况且程华弌给他一天安排得满满当当,时不时还要抽查,学校的作业又难,只好低头用功学习。
有天放学后,下起雨了,何欢欢忽然来接他:“懿涵,走啊,来接你回家去啦。”
“啊,夫人!”
“懿涵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啊?”
“有,我今天算术对了两道题,老师夸奖我了!”
“嗯,我们家懿涵最厉害了。”
宋懿涵羞涩地应下,索性连忙小跑过去躲在何欢欢的伞下,跟着她一块回去。离开时学校有很多的学生,校门口自然都是前来接孩子的家长,他跟着何欢欢坐上车,对方拿着手帕给他擦拭身上的水渍。
其实只是下着太阳雨而已啦,下了一会就停了,天空中挂着一道彩虹。街道传来“轰隆”一声响,紧接着是香甜的气息,不少围观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真的好想,宋懿涵就偏过头扒着窗户去看,有老头子卖爆米花。
有风吹拂,本来离开的私家车在下一个界面掉头回去,车门打开,何欢欢牵着宋懿涵下车了。何欢欢在家里无事了有些时日,如今总觉得恣意,带带孩子,养养花草,可不比跟着那些贵族夫人打麻将,闲聊某家小姐出轨外遇有趣儿多了,而且还很惬意。
“夫人。”宋懿涵抬头小声说,“夫人啊,我忽然想要吃爆米花啦。”
他摇了摇她的手:“上次你请我吃饼子,这次换我请你。”
十几米开外,宋余昭带着一顶帽子坐在大马路上喝着热水,眼看着宋懿涵摸着他那张皱巴巴的几毛钱递给老板。他在这小学附近蹲守好几天了,从早到晚,从晚到早,终于打听到宋懿涵的几分消息,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这孩子了,现在就光看着那瘦小的背影,无端有些心酸。
他这一路上想过无数次,既惶惶不安,也未尝没有抱有一丝侥幸。
现在宋懿涵好生生地站在那里,身旁的恐怕也是他养母?是程家那位的儿媳妇?
宋余昭不敢上前去,他发过誓,此生不会踏入北平,更不会想到他还是食言了。他躲在后面跟着前面那女人和孩子一路,可见女人低下身,宋懿涵的踮起脚将手中的爆米花送到女人嘴中,这画面真好,就跟一家人似的。
宋懿涵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他,上车的时候还在努力地朝着后面张望,忍不住从那人群中看出一点端倪出来。
何欢欢忍不住问他:“懿涵,在看什么呢?”
宋懿涵摇摇头,他没有看到什么。
宋余昭在人堆里好不容易走出来,瞧着远去的私家车,目光复杂。
良久,他叹了口气。
兜兜转转,转转兜兜,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想不到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宋懿涵也被程家收养了去。
姓宋的跟姓程的这点缘分,唉,没断得干净。
程松溪在香气缭绕的阔气大院打了个喷嚏,喝了口上好的龙井茶润肺,再来点酥饼,摊着那一地南京出土的残片研究。本子摆放再右手边,专业书籍摆放在左手边,鉴定的笔记写了厚厚一摞,他都没觉得疲倦。
馆长进门的时候,程松溪那一页刚好写完,他放下钢笔按揉着眉心。馆长兀自拿他那报告欣赏,忍不住嘴贱,嘲讽道:“松溪啊,你这字儿,是越来越难看了,我都快认不出了。”
“……爱看不看。”
程松溪说完,轻拿一块瓷片细细观摩,他眼里只有这沉寂着上百年的古物,推测墓主人的生平,压根儿就没搭理面前的大活人。
馆长跟他说:“南京那边有点事,我过两天就得走人了,你去不去?”
程松溪这下抬起眼皮:“能进墓吗?”
馆长说:“有点棘手……得看上面的意思。”
不说还好,一说程松溪就开始冷哼,干脆就懒得出声了。馆长瞧着满满的专业鉴定报告,还没有看够,就被程松溪拿走了,他也不恼,杵着拐杖贴过去厚着脸皮赏后面架子上的文玩。
程松溪,多有钱,还喜欢古玩文物。也是,这人年轻的时候就是阔少,有钱子弟都爱显摆。
馆长在程家也住了许多天,无时无刻都在惊叹程家的大手笔,人比人真的是要气死人了。他想到此人年轻的时候不过一纨绔子弟,嚣张、放肆、不懂得收敛,啐人都能把人啐得吐血,后面还不是折在那人手中了,□□成如今这幅样儿。
程松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握着笔杆子在纸上飞快地书写着,又写满了一页,手臂早已经干枯瘦瘪,青色的血管相互交错,却透着顽强的生命力。
也不知道现在那个人为何又来北平呢……
现在北平还记得当年的事,有多少人呢?
估摸着,都忘记了吧。馆长叹了口气。
钢笔停止晃动,程松溪甩了甩胳膊肘,结果甩不出几滴墨出来,他搁下笔,懒得写了。馆长眼看着对方头疼地捏着眉,还是悄无声息地走了,他有时候再想,程松溪有那么一天会不会忘了宋余昭?
可转而他便嘲弄一笑,恐怕整个北平的人都忘记了那个人,程松溪是不会的。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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