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情势所逼

程一凡点头，勾魂的一笑，“当年你若肯保持这种心态，也就不会使温心受到伤害，你也会过得比现在好。”

        霍思远面目凝重，沉声说：“事态不一，情势所逼。当年的我，视向宅所有人，包括一家老小为敌。我恨不能赶尽杀绝，假如我能够，假如我有枪，假如没有法律，假如没有杀人偿命，我能残忍到杀了向家所有人，血洗向氏！”他目露凶光，“你若是我，必以复仇为首。”

        要走的程一凡，立刻停顿下来，他转身，背着门边的墙壁，“好，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得到了金矿，你成功了，还得到了什么？”

        霍思远转过头，望着窗外。

        灯从顶上照射下来，他的脸一片雪白。他的皮肤很白，不知是与生俱来的白，抑或是失血过多，那样的白，常常让人觉得他不太像个有生命的人。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朝程一凡挥出手势。

        林同学识趣的退下，轻轻带上了门。

        门后，冷不防的碰到一个人，程一凡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一看，温心站在那里。

        “原来是你？”程一凡心有余悸的问，“要进去同他说话吗？”

        “不！”温心轻轻摆摆手，微笑：“我刚从这儿经过。”

        “只是经过？”程一凡不信，俯头轻语，“我不信，你不是来看望他的？我的温心，你骗得了任何人，却是骗不了我的。”

        “什么叫你的温心？”温心斜眼盯着他，“你这话不好，要改。否则，给楚晋听到，非把你揍得稀烂不可。”

        程一凡承认：“是，我一个人打不过他……”转头一看，他特神秘的，特小声的说：“但如果，我要和霍思远联手，也不是不可能。就像上次，在霍宅那儿，我和霍思远将楚晋打得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

        “程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一道雄厚的男声忽然插口，打断了两人间的悄悄话。

        程一凡当即震惊住，微微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拢。

        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楚晋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神？！

        只有温心没有转头，半敛下眼，唇角偷偷在笑。

        楚晋一个咳嗽，走上前来，非常非常温柔的把温心挽在长长的臂弯里，用手轻拍着温心的肩。他这才转向程一凡，意味深长的说：“程先生？有时间一起喝个茶？”

        “你请客？”程一凡回过神来，讷讷的问。

        楚晋轻轻点了点头，“当然。”

        温心望向楚晋，他一脸淡定，一脸从容，倒是有些忍不住，微微笑起来：“要不，现在你们就去喝茶吧。反正楚晋不习惯住院，他今晚是睡不着的，程先生，你就去陪陪他，把盏言欢，好不好？”

        楚晋嗯了一声，揽着温心，低头朝她笑：“你先去休息。”他的手指停在她的眼圈，怜惜的说：“再熬夜，明天会变成大熊猫的。”

        “那我不就是国宝了？”温心掩着嘴轻笑，“楚晋不喜欢国宝吗？”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楚晋深情的回笑，拥她入怀，嘴唇压在她耳边低语：“只要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只喜欢你。”

        温心为他的情话感到心潮澎湃，胸口怦怦的跳起来。她好紧张，好紧张，抬头欲说什么。却蓦然间，猛然望到立在病房门口的霍思远！

        他冷冷的注视着门口这三个人，那一对情侣，旁若无人的拥抱，作亲密之举，他眉峰微蹙，神情冰冷，话亦如是：“喝茶还是到茶馆去比较好，这儿是医院，环境不允许。”

        楚晋听到身旁说话声，转过头，霍思远已经走出门口，将门一关，轻轻走上走廊中。

        他的身影如沙漠中的树，单瘦萧条，清冷孤绝。他走进电梯，又走出电梯，然后，下了一楼。

        在医院后花园里，像个孤魂野鬼，漫无目地的游荡。

        他的身影如沙漠中的树，单瘦萧条，清冷孤绝。他走进电梯，又走出电梯，然后，下了一楼。

        在医院后花园里，像个孤魂野鬼，漫无目地的游荡。

        他燃起一枝烟，夹在手指间，不吸，就那样夹着，任风吹开零碎的星火。

        他一边走，一边想，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想，左手缠满了纱布包住了那些伤口，却包不住疼痛的心。

        手机铃响。

        打开，看到屏幕上显示言小英来电。

        是他秘书。

        “霍总，我过几天回来销假，可以吗？”她的声音好轻，好轻。

        霍思远公事公办的说：“假期到了，就回来上班，这是你的工作。”

        “谢谢霍总……”言小英感恩戴德的。

        霍思远结束通话，靠在石椅上，半阖着眼睛，然后，看到温心走了过来，他将脸一偏，不想看她。不！不是不想，是不敢多看。

        “你可否上去一下，跟妹妹说说话。”温心是来请他过去，看一下妹妹，因抢救及时，温欢洗过胃后，暂时醒过来了。

        霍思远却蹙着眉，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楚晋还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温心不明白他的话。

        “关于那个小朋友的事？”霍思远起身，“我猜，就在最近几天，他也许会跟你坦白。请你作好心理准备。最好，能够接受。”

        他在说什么？

        那话什么意思？

        温心怔忪在那儿，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清冷而孤单。

        夜风袭来，在窗外微微的吹响。风把叶子吹得互相摩察，来回摇晃。

        霍思远没有去看温欢，甚至连她的病房门口都没有踏近半步。

        跟在他后面，温心轻轻叹气。

        原来一个人无情，竟能达到这种地步。

        无论如何，那个女人和他有过肉体之欢……

        温欢虽然洗过胃，安眠药的后遗症，却仍然有些残留在体内，她昏昏沉沉入睡。温心立在她病床前叹道：“小欢，你叫姐姐怎么说你？”

        她拉过一张椅子，轻轻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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