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为爱而爱

楚晋松了口气，她咳着，说着：“我不想打她……”她这只手，打了很多人，霍思远，程一凡，楚晋，她没想到有一天会打到妹妹脸上，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那么心痛，那么想劈死她，都忍过来了。

        “温心，不是你的错……”楚晋连忙宽慰她，“是我，是我不该让你去跟她道歉……有没有生我的气……”

        “我怎么会，怎么会生气？我要感谢你。”她抬起了眼睛，伸手往他颈项攀去，“谢谢你让我认清自己的错误，谢谢你楚晋！”

        “不！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楚晋手指抚在她唇上，深情凝视着她。抱着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她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的好欢快。

        他长长的胳膊圈着她，为她围起一个世界，他低着头，轻轻吻她的发丝，嗓音柔软如天籁：“谢谢你等我出狱，谢谢你等了我这么久，谢谢你还在身边，谢谢你，温心。……我怕，我配不上你。”

        他叹道：“楚晋坐过牢，楚晋是个有污点的人，会让你嫌弃的。”

        她从他胸口抬起了头，凝望着她的眼睛，她的脸红扑扑的，高烧中自有另一面美，令人怜惜。

        “呵！”温心开口笑，扬起嘴角，流转着一条美丽的弧线。

        “我离过婚，我还怕你嫌弃我呢。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

        楚晋静静凝视着她，足足有三分钟，他小心握着她一只手，放在手心，认真、真诚，诚挚，恳切的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她有些感动，眼底泪花闪闪，视线迷迷蒙蒙的。

        那句话的意思是，优秀的鸟儿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树木安家栖息，优秀的大臣会选择明君来辅佐。

        “我希望，我是你栖身的那棵大树。”他吻她冰凉的手指，想用自身热量驱走她体内寒气。

        她笑了笑，咳嗽更甚。急促的想要表达，述说，他按住她的唇，“你烧得很严重，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现在我要带你上医院，让医生帮你退烧……”

        她的眼睑低低垂下去，“又要上医院？”

        “生病怎么能不上医院……”

        “下次不要让我喝，黑乎乎的水药了，好苦，思远。”她无意识的低语。

        楚晋心里咯噔一下，抱紧了她。

        她一路昏昏沉沉，沉沉昏昏，不知躺在楚晋的怀里，还是依然在棉被里，手足冰冷，脸上却异常发红，总有什么东西在掠夺她的意识，呼吸渐轻，她喃喃的说：“思远，我好想恨你……”

        楚晋的心震动了一下，手臂机械的托着她身躯，默默行走，他喷出一口气，接过话：“为什么不恨？”

        她紧闭着唇，身子渐渐滚烫了起来。

        在医院与木屋中间这一段路，她像是睡着了，沉沉闭着眼，呼吸轻得像一片羽，整具身躯都轻飘飘的，在他的手上好像没有一点重量。

        这儿离城中心太远，没有大医院，只有一间小诊所。

        打了退烧针，她还需要输液，护士往她手上绑紧胶管，找静脉扎针，楚晋倏然一下抓住她手腕，心疼的说：“你轻点，她怕疼。”护士抬头笑，“打针，哪有不疼的？”看他那么担心，她小心翼翼，轻轻扎进去，完后用橡皮膏固定针管，护士小姐头上竟冒出一层汗来。她的紧张不亚于第一次实习的时候，护理的第一个病人。

        “楚先生要在这里等她醒来吗？”护士小姐亲切的问。

        楚晋点点头，挥了挥手势，让她退出去。

        当生理食盐水一滴一滴从透明胶管渗入她的身体，她睡容平静，他总算安心，叹口气，拂起她腮边一绺秀发，痴痴的绕温心。

        从山上摔下来的温欢在这儿简单处理了一下，立即转送市医院。

        那一整个夜晚，霍思远守在她病床边。熬到天亮，疲惫的面容，憔悴的眼睛，下巴新生出一层胡子。

        “我真想掐死你！”这是在温欢慢悠悠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霍思远一手卡住她脖子，眼光迸出血丝，眼球好像突了出来，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听着！以后不许无中生事！不许去破坏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是谁？”对他的警告，温欢一笑，眼里冒出狠毒的光，“哦？你的前妻？还不许破坏？还要去成全她们两个？”

        温欢笑得下巴发抖：“你好大方啊！好啊，你行！我为什么不行？”她狰狞的样子，让霍思远觉得可怕，他怎么就认识了这样的女人？甩都甩不掉！

        “你真是疯了！”他低怒。

        “霍思远，你真虚伪！明明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明明还是忘不了，却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你以为你很伟大？你以为你是神吗？”温欢叫嚷，泪水涌进眼眶，“是！我是疯了，你又何尝不是？”

        霍思远心里震动了一下。

        她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出来，滑下来，挣扎着说：“我就是不甘心，不服气，我就是要去破坏他们，你想把我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霍思远一把钳住她手腕，将她往前一扯，狠狠的从床上扯到地上。她跌跪下去，头发包扎的一圈纱布也松散了下来。

        他手一松，冷冷的盯着她。

        “杀呀，杀呀！”她整个人从地上跳起来，狂叫着凑近他，“你不要我，已经杀了我！”见他异常紧张，她又发疯的大笑。贴过来，双手缠在他脖子上，笑意潋滟：“生，为你。死，为你。”一只手抚他的脸，“谁叫你长这么帅呢？”

        在他厌恶的眼光中，她却充满了欣赏，充满了爱恋，轻柔的说：“思远，和我在一起吧。有了我，你就不会有孤独。有了我，你就会有幸福。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让你天天快乐。”她眼底绽开的光亮，连头顶的日光灯都黯然失色。

        霍思远冷若冰霜，一字一字的说：“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你想和我在一起？可以！你去死！百年后，在地狱里等我！”

        “你？！”温欢开心的笑颜一滞，脸孔登时扭曲起来，“我哪里不好？我年轻，我漂亮！”

        “比你年轻的女人大把，比你漂亮的女人大把！我勾一勾手指，全都扑过来！但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滚过去！”霍思远扯掉她挂在自己脖上的双手，往后猛一推，她痛呼着，“嘭”的一声，身子一翻，这一翻翻到床沿——

        仰跌下去，她双手胡乱抓，连带着将床单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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