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凌晨四点的排练厅

一个平静的早晨在一阵喧嚣中打破。

        “你到底能不能行？一样的地方非要卡上一万次！”

        “你什么意思，我都讲过了，这个地方正常人已经快气绝了，最后一句怎么可能拖到你的和声！”

        “已经跟你协调过无数次了，你躺在地上先不要唱啊，等我跑过来。”

        “我都快死了，当然是称着最后一口气赶紧说完，谁会在濒死的时候等别人的和声？”

        “懒得跟你说！”

        说着，男一号演员摔门离开排练厅，几个演员面面相觑，追了出去。

        虞诗正坐在观众席休息，边眼见着众人追了男一号去，留下露西一个人望着打光灯失神。

        想了想，虞诗还是放下咖啡起身了。

        “能聊聊吗？”

        虞诗陪露西在舞台的边沿坐下，望着空荡荡的剧院，显然对露西的遭遇感到理解。

        “没什么可聊的，如果你觉得我能力不行可以让livet换了我。”

        “露西，你知道，我不是来说这些话的。”

        虞诗真诚的望着早已隐含着泪水的露西，安慰的拉拉她的手。

        “我最开始排的时候也注意到这点了。”

        “所以你放慢了滚落的速度，我看到你昨晚的排练了。”

        “如果你也愿意试试，我觉得可能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要，我就是想表达出已经彻底无力的濒死状态，你可能昨晚感觉这样处理的很良好，但是我作为在台下看的观众，当是很主观的告诉你，我觉得很出戏。”

        “这样啊……”虞诗听到露西有些刺耳的话语，一时间不知道再怎样开口，半晌，只能离开。

        夜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索着露西的话。

        因为自己并不是观众，所以自我感觉良好了吗？会不会这个地方自己耍小聪明的处理其实也不对。1

        强迫自己入眠。

        失败了。

        虞诗来到了剧院，空无一人的排练厅内，虞诗摸着黑找到了灯光的开关，只开一盏，直直对着最后戏份的那处楼梯，她站在空旷的排练厅中央，目光平视前方，心中升起了一直反复在自己脑海中盘旋的话。

        既要与角色共情，更要和观众共情。

        这样想着，虞诗将自己的手机架在观众席的一处，返回舞台，走上楼梯，心中默跟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节奏，虞诗卡准时间，学着露西今早的方法，不做缓冲得直直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嘶……”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虞诗望着泛红的膝盖，不由得对露西多了几分佩服。

        于是她又爬了起来，走上楼下，换回自己的处理，又滚。

        只要虞诗脑海中闪过任何有可能实现的处理方法，就会立刻爬上楼梯。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查看录像，一次又一次的调整处理，到最后，虞诗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呼~休息一下。”

        说着，虞诗坐在观众席的座位上，不断查看着录像，试图找出里面细微的区别。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束光突然打进大片黑暗的排练厅，吓的虞诗将手机掉在了地上。

        “谁在那儿！”

        “是我。”

        听到熟悉磁性的嗓音，虞诗松了口气，她捡起地上屏幕已经被磕碎的手机，从无数排观众席中探出了小脑袋：

        “我在这里~”

        万归川看了看只开了一盏灯的舞台中央，朝女孩走去。

        “你怎么来了？”虞诗歪着脑袋问他。

        “系统显示你凌晨一点刷卡进了剧院，跨国会议结束看你还没走我就过来了。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你应该在睡觉，而不是热爱舞台。”

        “今天白天我跟露西交流之后怎么也找不出这处处理的最佳方案，睡不着，想来试试，我录了相，你要看看吗？”

        万归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虞诗兴致勃勃的点开手机，却发现几条裂痕挡住了屏幕中心。

        “糟糕。”虞诗皱起眉头，试图用手指将裂缝按回去。

        “看不了也不着急，先回去休息。”万归川说着，拿起虞诗放在台子上的咖啡，打算往外走。

        “等等。”虞诗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看万归川，突然露出了浓浓的笑意，“谁说看不了了。”

        她拽着万归川的衣袖，将他固定在了观众席的正中央，随后兴匆匆的跑上舞台。

        在聚光灯照亮的地方，女孩朝他挥舞着双手笑着说：

        “一定要认真看哦！”

        这一刻，万归川突然觉得心中又有一股被他命名为“只和虞诗有关”的不明情愫缠绕住了，他看着女孩在舞台上认真又兴奋的样子，仿佛间错认成散发光芒的天使。

        而之后的日子里，万归川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他总是在深夜结束工作回家时，情不自禁的将车停在剧院旁的路边，望着那个还亮着灯的窗户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手机传来剧院安保发来的消息通知。

        11：30剧场已无人。

        万归川的视线落在大门口和安保人员热情打招呼的虞诗身上，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启动车辆离开。

        “我下班了叔叔，您辛苦了！”

        “今天也走的最晚啊小虞，你也是，不让男朋友来接接，回去注意安全啊。”

        “哈哈我再努力找找，叔叔我先走啦。”

        回到公寓后，虞诗仍然习惯性的先走进卧室，趴在飘窗上看看景吹吹风是这段时间虞诗唯一舍得花时间的娱乐项目。

        楼下，那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车辆在看到灯光亮起的那一刻被发动，驶离夜色之中。

        “这辆车，怎么这么眼熟？”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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