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还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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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
从酒店回到家,阮蔚只想倒头就睡,脱掉的衣服和高跟鞋就这样随意的丢在木质地板上,整个房间很昏暗,只有对面马路上的路灯微光照进卧室,阮蔚想找点水喝,手机却响起了铃声,她没有看屏幕,拿起电话就接了,以为是仝云曦打来的。
“喂,等我找口水喝。”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你今天在酒会吗?”
阮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冰箱门被关上那一刻发出电子声,接着是拧开瓶盖和喝水的声音“嗯。”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顾明远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说:“你变了好多。”
“是吗?”
“嗯。”
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呼吸声,沉默了好久阮蔚才问“有事吗?”
“明天你有空吗,出来聊聊吧!”
“我们之间需要聊什么吗?”
“我想见你。”
“我要睡了。”
“好,那你想好了告诉我,晚安。”
“嗯。”
阮蔚挂了电话,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想什么,对于顾明远,她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的所作所为在现在看来依旧让阮蔚摸不透。夜晚是个魔鬼,他总是能把人的情绪在此时放大,阮蔚的房间总是漆黑一片,云曦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迷你的床头灯,阮蔚打开小迷你灯,橘色的暖光灯照着整个床头,发出星星般的光芒,此时外面大楼广告牌的led灯也不停地在闪烁着,灯光照到房间里,阮蔚觉得刺眼,拉上了窗帘。顾明远的话在阮蔚的耳边久久未散去,没想到隔了这多年,大家都变了。但是这一次她回来是有备而来的。这几年来,她没有停止思恋他,但是这么久以来,她从未打过他的电话,而他也很默契的没有给她一通来电。
在一个高级公寓小区里,顾明远刚挂了电话,却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通话记录,上面显示着,通话两分钟。他很惊讶,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忘记她,他一直都希望她能够联系他,告诉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可是每当他打过去都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么多年她一直了无音讯,而现在她却出在他的酒会上,让他措手不及。
“明远,你和谁打电话呐。”高依依穿着黑色蕾丝花边的睡袍,显的体态细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微微一笑,媚态横生,从浴室走出来,秀发上还滴着水珠,她轻轻从后面环抱着顾明远。而顾明远却立马把她的手从身上拿开,将手机揣进口袋里,然后走向沙发的位置,丝毫没有被她所诱惑。
“这么晚还打电话。”高依依又走到顾明远身边倚靠着他。
顾明远见状又往后立马站了起来,拿起外套往门走去。她对他完全没有一丝吸引力。
“你去哪啊?”
“加班。”
高依依丢了个抱枕砸向门生气吼道:“你回来。”
“嘭。”门被无情的关上。
高依依没办法制止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他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顾明远却始终没有对她付出真感情,接着就听见楼下跑车引擎盖发出来的响声,他还是走了,每晚都不和她住一起,去年三月份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订婚了,只是顾明远一直拖着不想结婚,他说事业刚起步,还想再闯一闯。其实高依依也知道,这些都是借口,都是一个男人不爱你才编出来的借口。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渐渐的空中飘起了细小的白色雪花,像那年一样,一开始是细小的,落到地上很轻盈,慢慢的变成大片大片的,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撞向挡风玻璃,又翩翩起舞的飞向一旁,顾明远见状只好把车停在路边,想起来当年的那场大雪。
2010年1月。
l市迎来了第一场雪,第二天起床后,屋顶上积起了足足有一尺那么厚的大雪,顾明远走在宁静的雪地上,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白糖上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快到学校时遇到了难题,坡上已经结了冰霜,被踩过了的雪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两旁的楼梯看起来也很困难的样子,高依依在后面尽快的跟上顾明远,看到他停下来以为是在等自己,不仅又加快了步伐,结果脚下踩滑了,顾明远听见身后一声惨叫,转过身时高依依整个人已经埋在了雪里,身边的同学们见了有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也有发出惊叹声的。
顾明远转过身一把拉起了倒在雪中高依依,她鼻子上和脸颊都通红通红的,可顾明远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的怜惜,冷冷说:“你还能走路吗?”
高依依红着眼看着自己的两个膝盖,露出了非常委屈的表情然后对顾明远说:“不能了。”
“那你回家吧。”顾明远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高依依的父母让他们来接她回家。
这是顾明远第一次迟到,他一直在原地等着高依依父母来接走她之后再慢慢的顺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那天的大雪复盖了整个阶梯和整个坡,恒中的坡非常陡的,所以大家都是走楼梯,顾明远上去的时候楼梯被大多数人走过了已经不算滑了,只不过,这个时候雪又开始下起来,顾明远只好加快自己的速度。
刚到班级门口的顾明远全身上下都是雪,大家发出令人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的班长,这个学习如此优秀的人居然也会迟到,而站在讲台上的化学老师,讲课正激情澎湃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进来喊了一声报告,他没有看是谁,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这都几点了才来?”之后推了一下眼镜看清楚了面前的这个人是顾明远,再看看外面鹅毛大雪,对着顾明远招招手示意他进来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
阮蔚看着身边的这个少年满头大汗,嘴巴里不停的哈着气手冻得通红,眼镜上面已经被雾气笼罩,顾明远摘下眼镜放在桌上。
阮蔚递纸巾给顾明远“你先擦擦汗吧。”
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来,有一颗已经落到桌子上,可见他为了赶来废了多大的力气。
顾明远接过纸巾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阮蔚把眼镜拿了过来,仔细的擦着,镜框两边的漆有些被蹭掉了,等顾明远擦完汗后才发现眼镜在她那里。他眯着眼睛看见阮蔚在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眼镜,将手里的纸巾捏了一下,突然心底一股暖意流过。
阮蔚擦亮了眼镜还给了明远,然后也没有说什么,拿起笔开始记笔记,戴上眼镜后顾明远也看向了黑板。
课间时大家都沉静在外面的雪景,l市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操场上不知道是哪个班的男生在雪地上用脚踩出来一个大大的爱心,中间写了女孩名字的缩写,大声的喊道我喜欢你,那女孩娇羞的站在爱心中间,在走廊上同学们疯狂的配合的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外面有人在告白诶。”班里的女同学们听到了欢喜的跑了出去,好像被告白的是自己一样。
阮蔚听到了外面的尖叫,拉起顾明远就跑了出去,还在思考题目的他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丝寒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走廊上,顾明远马上就清醒了,而站在身旁的阮蔚一只手在拉着自己,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和一脸激动的阮蔚,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四周的同学们都在尖叫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教务主任拿起了扫把冲向操场气愤的说道:“哪个班的臭小子?!”
只见那男生抓着女生的手跑进教学楼,在走廊的同学们一边哈哈哈大笑一边散去,阮蔚也笑出声,一边还拍顾明远手臂,顾明远低下头看着笑着的阮蔚,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并拉住了阮蔚的手,两人就这么对视上了,顾明远眼神十分宠溺,阮蔚突然愣了一下后快速的把手抽了出来,然后跑进班里。
刚刚睡醒的云曦慢慢的伸了个懒腰,班里的女生都在念念有词,感觉此时同学们自带粉色泡泡,沉浸在刚才那一幕,而仝云曦完全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情况。”云曦跑到阮蔚旁边。
阮蔚抬头小脸又是通红。
“我靠什么情况?”
阮蔚看了看门口,然后对着云曦耳朵悄悄说“刚才他拉了我的手。”
云曦先是带有疑问的啊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云曦站了起来大声道“啊?”
大家转过头来看着云曦,云曦立马捂着嘴坐下,“可真有你的”说完仝一抬头就看见了顾明远走进来,然后对着阮蔚说:“我溜了。”
阮蔚站起来想拉住云曦,不料正好撞在顾明远胸膛上,阮蔚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顾明远低头看着这个傻傻的同桌,不知道该笑还是怎样,于是假装生气说到:“还要靠着我多久?”
阮蔚立刻把头抬起来看着顾明远,发现那个人眼睛里只有微笑,阮蔚顿时有些懵。
班里的同学瞬间发出一种“磕到了磕到了。”的语气。万年冰山学霸班长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上课了。”顾明远低头对着她悄声说一句。
阮蔚听了后耳朵了红了起来,立刻坐下然后把头埋在桌子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明远。
“同学们,马上就期末了,最近天气不好,高依依同学今天不幸在雪地了摔了一跤,你们注意防滑保暖啊!”唐老师语重心长的讲着,深怕这些祖国的花朵又出什么事来。
“高依依没事吧?”阮蔚想转移话题来掩盖刚才的尴尬。
“应该就是膝盖擦伤了。”顾明远看了她一眼,阮蔚立刻把头转向别的地方。
“那你放学的时候也小心点。”她很担心他,放学时的下坡路,比上坡路要难走很多。
今年的大雪来的蹊跷,l市是个偏南方的城市,基本上很少下雪的,但今年的雪居然下的如此大。恒中非要设计在这高高的的地方,当年恒中校长安排的这个位置,说是能让学生们学业顺利,这地方是请风水大师来看过的是希望他们个个都考上好大学。今年教育局改革了,上面要求集中管理,想建设一个高中城,然而恒中校长一口否决了这件事,结果就他一所学校建立在这高高的山坡上,一枝独秀。不过这几年还算好,学校知道学生们爬坡困难,已经在修建新的路线了。
顾明远抬头望向了窗外,飞舞着的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扑向窗玻璃,有些在玻璃上调皮地撞一下再缓慢落下,有的翩翩地飞向远方,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或许雪是那么难遇一回,放学后,同学们纷纷奔向操场,高兴的像炸开了锅的蚂蚁,冲进了“阵地”互相打起了期待已久的雪仗。
阮蔚在整理书本,发现顾明远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你还不走吗?”
“这雪也太大了,我放弃了。”话音刚落,一个雪球向顾明远袭来,正中他的脑门。
“送你个礼物。”门外刘洋跟仝云曦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顾明远从桌子上抓起掉落的一小把雪直接冲到刘洋面前,迅速的拉开他的衣领,那雪就顺着刘洋的脖子滑进了他的后背,接着就传来了刘洋的惨叫声。被作弄过的同学们都知道那感觉真是相当地相当地刺激。
刘洋想要反击,却发现走廊上面的雪都已经被顾明远破坏,他将雪球捏得紧紧的,对着刘洋说“你可以先跑两秒。”
阮蔚跟仝云曦在一旁看他们精彩表演看得津津有味。结果防人之心不可无,刘洋跟顾明远很快就将目标转向她们,一个乘其不备,朝她们扔去,打得那叫一个防不胜防,仝云曦刚才的一张笑脸立马变成大花脸,云曦气的咬牙切齿,快速地从身旁抓住一团一雪,双手合一拢使劲一按,朝刘洋砸去,刘洋他来不及躲藏,中了一弹,打在他腿部,云曦立马又变脸,高兴得手舞足蹈。阮蔚也不示弱,手里的雪球蓄势待发,等待着顾明远回头,但是由于他有防备,阮蔚的雪球始终没有砸到他。
“战斗”越来越激烈,操场上的雪球开始肆意飞翔,已经分不清是谁丢过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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