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煎熬漫长

时意似乎处于一个相当安静的环境当中，有人的脚步声隐隐传来，在她说话的时候，时恒甚至能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同时响起，不过离时意有些远，具体说了些什么，他听不清楚，他分神只捉到了“时小姐”“准备”“术前检查”等一些词语。

        有一句俗语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时恒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那个陌生女声消失了以后，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就跟有许多人都聚在上面开party一样，踩得人心里直在发慌。

        时恒立刻关切地问，“小意，你怎么了？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术前检查，什么术前检查，是你的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胃病对不对？很严重，需要做手术？”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很像时恒在准备出门，片刻后，“在哪家医院？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眼眶里突然进了沙子，酸涩的厉害，时意勉强地朝医护人员笑了下，走到另一边低声说：“我没事，你刚才听错了，是护士在喊其他人……”

        燥热的风刮过脸颊，却是一线冰凉。

        “你不用出来找我了，先去明氏给妈办入院手续吧。我在外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要等两天才能回去了。”

        “什么事情能让你忙得连家都不回？整整两天晚上，我都没有看见你的人影了，你这两天都在哪睡……”

        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强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绷不住，时意用力按着眼皮，将涌上来的泪意忍下去，半晌，才转头看向护士，“可以了，我准备好了，现在带我去做检查吧。”

        护士抬头看了眼她通红的眼眶，才轻声说：“好的。”

        ……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永远很重，充斥在任何角落，是时意一直不会喜欢的味道。

        躺在检查间里，胃里在不停地翻涌着，难受的要命。

        替她做检查的女医生在检查之前一直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是她的肌肉一直紧绷得仿佛灌了水泥，难以放松。

        事后，时意回想起来，在安静的检查间里度过这几分钟，绝对是除了她亲眼见证了她的丈夫亲手将她的父亲送入牢狱以外，最煎熬的几分钟。

        那简直漫长的像是一辈子。

        直到她从检查间里出来，机器运行时发出的细微声音还似乎仍旧在耳边回荡着一般，久久不去。

        有些头晕，她谢绝了护士的帮忙，独自扶着墙找到凳子坐下，跟上来的护士递给她一瓶水，关切问：“时小姐，你还好吗？”

        时意接过来喝了两口，脸白的厉害，却仍是笑笑，“谢谢关心，我还好。”

        “检查结果要等到下午才会出来，到时候，我会把你的检查结果给你，所以你现在是想回病房，还是想去住院部后边的花园里散散步？”护士小心的组织着自己的措辞，“毕竟你现在的状态……真的算不上是好，看起来很需要散散心的样子。”

        “不用，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点累，只想回去休息。”

        “那……好吧。”

        时意笑笑，坐在椅子上歇一会儿，掌心始终贴在自己的腹部。

        轻轻地摩挲，像是安抚，又像是……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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