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鬼修卫齐和鬼校在极乐乐园边上逛了一圈，随后进去，杀了个片甲不留。

        二人杀得尽兴了，里面都空了，降低速度，缓步慢行，肩并肩或前或后走在路上，走了一段时间，走到了一处似乎严密保护的区域，四处都是仓库。

        卫齐左右看了看，鬼校问：“要不要进去玩玩？”

        卫齐点了点头。

        鬼校笑道：“我就知道你感兴趣。”

        卫齐说：“你最好不要再这样讲话，我就算有兴趣，一听你讲完，我就没兴趣了。”

        鬼校晃了晃脑子说：“我就是想说出来而已，下次我在心里说完，等你走开，再小声只说一遍，好不好？”

        卫齐应了一声。

        二人推开一扇门，里面依旧是个仓库，但是这个仓库摆放着金银珠宝，十分富贵。

        卫齐说：“古来求富贵，如今见了满眼富贵，却在这里，死后的富贵，好像总带着一点意犹未尽的惋惜，说不上遗憾，只是总少了一些捉摸不透的东西。”

        鬼校看了看珠宝，勾起一串珍珠项链，垂眼瞥了瞥，唇边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满不在乎地评价说：“镜花水月罢了。”

        他将项链丢回去，拍了拍手，对卫齐笑道：“谁不知道呢？只是自己不肯信。”

        卫齐说：“那去别的地方看看。”

        鬼校点了点头。

        仓库的门关上。

        新的门打开了。

        每一扇门后面都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好东西。

        二人都颇有些无动于衷。

        直到打开了一个满是木头的仓库。

        鬼校一看，笑道：“呦，这不是巧了吗？”

        他对卫齐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卫齐问：“不知道你往哪里去踏破铁鞋了？”

        鬼校笑道：“不过那么一说，又不是当真。”

        卫齐走进去看了看木头。

        鬼校说：“除去路途遥远这点，气氛和场景还是很符合情况的。”

        卫齐应了一声。

        鬼校也看了看木头问卫齐：“不如，就地取材？”

        他说：“反正这里都有，你的手艺也在，就用他们的东西作出一个新的来，又怎么样呢？”

        卫齐说：“流心糖是商铺，手艺人肯定比我会，我作出一个，要是不好，你让我怎么样？”

        鬼校说：“你的徒弟都不出门，他没见过小木剑，也未必特别喜欢，没有对比可言，你不用担心这一点。你是他的师父，你给他的东西，他怎么会不喜欢？就算不喜欢，他难道还能丢了？你们朝夕相对，他就是想，也是不敢的。没什么不好的。要我说，能送给他就不错啦。

        你都没送给我。

        你要是不满意，给我，我转交给他，他就不能对你有什么大意见了。

        如果你要我帮忙，你就得也顺便给我再做一个小木剑，不是灵器也可以，我要求不高的。”

        卫齐问：“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刻木雕，就能作灵器？”

        鬼校说：“活了这么久，我觉得你肯定会的，之前我也以为你不会木雕，现在你不会都会吗？你就试试，这里的东西不少，就是全都废了又不是自己的，无所谓。”

        卫齐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好，你不要一直说话。”

        鬼校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说就是了。就是说，也不能打扰你的。”

        卫齐看了他一眼，鬼校给他搬了个凳子坐下，自己也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卫齐边上。

        卫齐于是试图仿照之前流心糖木材店小木剑的样子开始动手。

        第一个，有其型而无其用。

        第二个，只有阵法没有形状。

        第三个，勉勉强强。

        第四个就看起来差不多了。

        第五个有些细节对不上。

        第六个，卫齐看来看去，觉得没感觉，转手送给边上的鬼校。

        鬼校拿了，坐在边上，颠来倒去换手，倒似乎是喜欢的。

        卫齐练手练了十多个之后，终于挑出来一个看着顺眼些的，然后发现，不是小木剑，这是一把刀。

        “噢！”

        鬼校问：“你要送这个吗？”

        卫齐说：“大概……”

        他叹了一口气：“我不能送这个。”

        鬼校问：“我以为你很喜欢刀，但是，为什么总是要避开呢？因为什么规矩或者契约吗？以你我的能力，应该没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让你这么违背本心才是。如果那么喜欢，为什么非得让开？”

        卫齐摇了摇头说：“我不能。”

        鬼校说：“随便，你看起来好累，如果不想可以高兴，那就不要再想了。”

        他看了卫齐一眼说：“或许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卫齐说：“不可能的，依我看，事情只会越来越坏，从来如此，我这里就没有发生过好事。”

        鬼校说：“不是没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是难过的事情，很轻易就记得，要说的时候，更是信手拈来，比如，我们是朋友，这该是好事。”

        卫齐起身道：“或许。”

        鬼校问：“你要现在回去吗？”

        卫齐问：“不然，还要去哪里？”

        鬼校说：“我们可以顺便再去天才林。”

        卫齐说：“那好，只是看，别的什么都不干。”

        鬼校说：“我知道，要是干别的，时间或许来不及让你天黑之前赶回去。”

        他笑了笑说：“你分明还没有家室，现在却像有什么非要回家的过夜的规矩似的。”

        卫齐说：“我一辈子不会有家室，但我想回就回，不想就不回，那是我的屋子，不是别人的，算了，你不要对我提家这个字，我膈应得慌。”

        鬼校说：“真奇怪，你分明都不记得。”

        卫齐说：“是啊，我还没有执念，还活着呢。”

        鬼校笑道：“或许，我们可以去喝酒？”

        卫齐说：“也不是不可以，什么时候？”

        鬼校说：“那就下次，我替你记着，我知道一个杏花酒家，我带你去喝，喝到不能喝为止。”

        他一拍手说：“我这就给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多准备准备，不然到时候我们去了，说不定一会就没得喝了，那就没滋没味了。”

        卫齐：“哦，好啊。”

        二人随后到了天才林。

        这里到处挂着尸体。

        死去的魂灵多次消耗能量进入幻境死亡之后，连基础的稳固都做不到，颜色淡薄，闪烁不定，十分虚弱，一阵风吹来，都似乎将要散去。

        魂飞魄散那种散开。

        卫齐不由自主勾起唇角对鬼校说：“我喜欢这里。”

        鬼校说：“但是，我们转一转就要回去的。”

        卫齐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

        鬼校说：“希望如此。”

        二人绕着树林和尸体转了起来，身边到处都是模糊的鬼魂。

        卫齐对鬼校说：“这里的魂灵密集程度真是超乎想象。”

        鬼校说：“如果没有来过，确实有些难以置信。”

        卫齐说：“现在我们过来了。”

        一个陌生的鬼魂的声音说：“现在我要走了。”

        另一个声音对他们说：“请不要打扰我。”

        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说：“请不要打扰我们。”

        第四个声音说：“死亡就是最美妙的滋味。”

        卫齐对鬼校低声道：“我赞同这个说法。”

        鬼校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如此走了一圈，卫齐和鬼校就得回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鬼校问：“意犹未尽？”

        卫齐摇了摇头。

        鬼校问：“你不想跟我说话？”

        卫齐摇了摇头。

        鬼校说：“可是，刚才他们让你不要说话，你说了好几次，但是，我希望你对我说话，你又不说了。难道不是不满意？我不明白，究竟是态度还是别的？如果你生气不告诉我，我生气也不会告诉你，咱们各走各的好了。”

        卫齐说：“不是，只不过，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也听过了，用不着再说一次。”

        鬼校笑道：“或许。”

        卫齐问：“你应该还有别的很多朋友吧？”

        鬼校说：“是，但不常见面也不那么亲近。”

        卫齐问：“……为什么？”

        鬼校说：“或许太远了，我又没那么喜欢。”

        卫齐点了点头。

        鬼校补充道：“而且他们也不喜欢找我，我不欢迎其他人不经允许就随便进我的处所，如果不是朋友这层身份，我可能早就弄死他们了。他们的习惯和我不一样，但是你和我比较像，所以我们可以更长时间相处而不那么糟糕。”

        他低声道：“仅此而已。”

        卫齐点了点头问：“这次也回家去吗？”

        鬼校问：“你要送刀还是送剑？”

        卫齐说：“你知道我喜欢刀。”

        鬼校点了点头说：“所以你准备送他剑。”

        卫齐说：“是。”

        鬼校说：“那就用不着我帮忙转交了，对吧？”

        卫齐点了点头。

        二人到了洞府门口。

        卫齐转身看向鬼校说：“你可以回家去了。”

        他眨了眨眼睛，又说：“如果你想进去坐一坐，也不是不可以。”

        鬼校笑道：“你说话越来越圆滑了。”

        卫齐问：“不好吗？”

        鬼校说：“下次再见。”

        卫齐点了点头，开门进入洞府，花红正在倒水，他刚进入炼气期第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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