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废徒弟心经大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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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昼看到亓隐不受控制地飞过来,下意识的起身张开手臂,想要接住亓隐,但是亓隐却落进了臣释雪的手中。
情急之下,他唤了臣释雪的全名:“臣释雪,你想做什么?”
忽然打断行刑,苏子昼可不会想臣释雪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停止刑罚。
他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初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拉过道侣阑珊火的手臂,阑珊火也是铎川的尊主,他们两人结为道侣许久了。
阑珊火面上的表情比初瑞还要夸张,两个人跟活宝似的,惊讶不已。
打断正常的刑罚,这可不是臣释雪的一贯作风。
臣释雪掐着亓隐的脖子,强制他跪在地上,双腿上的伤口和粗糙的大理石地板摩擦,神经痛到抽搐。
亓隐咬着呀,面上满是愤然。
怎么了,是觉得那样惩罚他不够是吗,要亲自折磨他吗。
苏子昼紧张地注意着臣释雪的表情变化,试图看出臣释雪的想法,但是他除了冷漠和恨意之外,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琢磨不到臣释雪的心思,这让他更加惶恐难安。
怎么办。
他应该做什么,才能救下亓隐。
臣释雪的手越收越紧,亓隐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苏子昼担心臣释雪心烦意乱一之下,会对亓隐更加不利,不敢贸然靠近,放软了语气安抚道:“师兄,有话好好说,这么多人看着,你难道要无视门规吗?”
臣释雪最注重的就是门规,听到苏子昼这样说,内心有些许动摇。
他明显感觉到手掌下亓隐跳动的颈脉,蓬勃有力的跳动仿佛是在无声的反抗。
他讨厌亓隐的眼神,那样不服输的尖锐的眼神,像是要在他身上钻出千疮百孔才善罢甘休。
望向台下被他的举动惊呆的弟子们,臣释雪能看出他们的不解和惊慌,门派掌门带头无视门规,对于一个门派的发展来说是非常不妙的。
尤其在苏子昼说了那句话后,弟子们接头交耳地小声讨论掌门为什么要这样做。
“门规之下,不管是普通弟子还是尊主长老皆一视同仁,亓隐不过是苏子昼的亲传弟子,却一而再再而三触犯门规,如果只是以最低的刑罚小惩大诫,亓隐日后会越加猖狂,不把门规放在眼中。今日,他废掉的是我的小徒弟,明天就有可能是在这里的某个人。”
臣释雪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台下的弟子们面色一变。
是啊,亓隐能废掉一个,就能废掉他们。
谁知道亓隐下一个施虐的对象会不会是他们呢。
一件私人的恩怨,就这样变成了将会把所有人都卷进来的恶性暴力,舆论一头倒地倒向了臣释雪。
“掌门,你说怎么处置他,我们都服你。”
“对,不能让这样残暴的人留在铎川,不如就逐出师门吧。”
“我觉得最好废掉,像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祸水。”
“我早就觉得他奇怪了,哪里有人天天打架啊,我也没见八角殿的杨朽和王启招惹他,但是他每次见了他们都打,那叫一个惨。”
杨朽和王启是媒婆痣与高低肩的名字。
亓隐听着繁杂的声音,心底好一阵嗤笑。
他们只知道他殴打杨朽和王启,觉得他是个暴力凶残的人,却不知道杨朽和王启在背后乱嚼舌根,侮辱他师尊。
换做是谁,也不能容忍别人说自己师尊坏话吧。
他不过是做了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便成了铎川所不容的坏人了。
可笑。
苏子昼慌乱不安,手拢在袖子中,不想多看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好吵,好多人……
为什么有这么的人,为什么都要臣释雪赶走亓隐,不是说好了,用霜钉板和鞭刑惩罚完,他就能带走亓隐了吗。
躲在人群中的叶懒眼睛是红了吗……叶懒……
……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样子。
人……太多了,不想看到这么多的人。
他想带着亓隐回故弦林,他们师徒三人收拾药材炼丹养花挺好的。
苏子昼精神紧绷,纷纷扰扰的人声像是毒蛇缠绕在他身边,对人群的恐惧令他浑身不适。
他听见臣释雪说:“那便废掉吧,如同我的小徒弟一般,毁去心经大脉。”
台下的弟子附和着。
“掌门太仁慈了,这也不过是以牙还牙。”
“都不赶出师门吗?”
“唉,怎么说都是拂晓尊主的亲传弟子,掌门不得不顾及拂晓尊主的面子吧。”
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言,声浪阵阵升高,冲击着苏子昼的神志,他猛地抬起头,趔趄了一步,抓住臣释雪的手,他慌不择言:“铎川已经有了一个被毁掉的弟子,还要再多一个吗?”
亓隐咧嘴笑笑,师尊站在他这边的感觉真好。
他不担心自己会被毁掉心经大脉,有师尊在,他不会经历这种事情的。
他等着师尊带他回故弦林就好了。
臣释雪甩开苏子昼:“那又如何呢?”
简单的反问,苏子昼却不知如何回复了。
怎么说都是亓隐有错在先,从立场来看,臣释雪就算是杀了亓隐,都是有理的。
他是犯错人的师尊,臣释雪没有迁怒于他,都是臣释雪心胸宽广了。
臣释雪:“你能选择的是,要么我动手,要么你动手。”
苏子昼定了定神,让自己从对人群的恐惧中保持清醒。
“师兄,或许你是对的。”苏子昼掰开臣释雪的手,将亓隐的脖子解脱出来,温柔地扶亓隐起来,强行忽视与亓隐接触带来的情欲悸动。
久违地感受到苏子昼的体温,又是如此的温柔,亓隐身上也不痛了,贪婪地享受片刻的安宁。
“什么?”
苏子昼此刻的安宁也让臣释雪感到惊讶。
虽然平时的时候,苏子昼对他言语平淡,话语客气,但是臣释雪能感觉出来在平静下面隐藏的抗拒。
因为一些事情,苏子昼不愿意跟别人说话,包括一直关照他的臣释雪。
臣释雪对此也是很无奈,然后无计可施。
可现在,苏子昼平静得像是忘记了之前他们师兄弟对他做过的不好的事情,忘记了一切隔阂,就像是某件事从未发生过。
臣释雪有片刻的恍惚,任由他将亓隐接了过去。
“亓隐不该留在铎川,他这残暴的性格不管在哪,都是灾难。废掉心经大脉,赶下山去,才是公平公正的处罚。”
苏子昼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话语。
“!!!”
亓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尊在说什么啊……
明明对他那么温柔,为什么要说如此杀人诛心的话语。
“师尊……我求你,我不要被废,不要……”
亓隐不住的祈求,“让我留在你身边,求你……”
苏子昼完全不理会,手上暗自凝聚了灵力。
亓隐哽咽:“我可以不修炼了,我什么都不要,你想废掉我的心经大脉,我毫无怨言,你别赶我走成吗?”
他不想被废掉,他还期待着有一天能有师尊那般强悍的修为,跟师尊平起平坐,这样师尊也不会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了。
他几乎是心灰意冷地说出这样的话语,绝望地求着,相比起离开师尊,被废掉也无所谓。
苏子昼拉起亓隐,一掌拍在亓隐的心口,亓隐顿时口吐鲜血,身体被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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