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碎玻璃

小玉出院的那天，她和武严一起去办手续，女医生斜了武严一眼，那表情像是骂骂咧咧的在说“你TM可算是走了！我快烦死你了。”

        是啊，刚上班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还天天在医院晃悠，妈妈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偏偏武严嬉皮笑脸，找各种理由留在这。

        回公司，小玉听同事们议论，孟尝被开除了。

        同事A：“为什么啊？武组长不是当组长时间还不长呢！”

        同事B贼兮兮的凑过来，“他不是老请假吗，会不会给老板请急眼了？”

        公司老职员C：“就算老请假，老板也只会警告、扣工资，哪有上来就理直气壮开除人家的。”

        小玉看了一眼，那肯定事出有因啊！腾跃不收有犯罪

        “咱新组长来啦！”有人看到了小玉。

        小玉：？

        “恭喜小玉！”何莉莉出来说道。

        “我？”小玉吃惊。

        大家七嘴八舌，“对啊，咱新组长。”

        “对啊，小玉姐当组长了。”

        小玉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经理今早来宣布，小玉再回来就直接接替了孟尝的位置。

        武严跟何莉莉使了个眼色，得意的挑挑眉。

        何莉莉微微点头，看来是追到手了，看来这次小玉能爱情、事业双丰收。

        莒溪中午和诺儿一起吃饭，边吃边聊，却听电视说道，“孟某在两年内共迷奸三名女子数十次，其中包含女房东，投资人，公司同事，老板女儿等，受害人均已指证孟某，孟某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莒溪视线转移到电视上，诺儿看她顿住了，也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虽然打码了，但熟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诺儿下意识去看莒溪的反应。

        莒溪咬着筷子，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屏幕，看不出情绪。

        主持人说的什么糖她没见过，可那个主人公她见过，且差点结婚。

        她没怀疑过那个阳光大男孩会内心阴暗到用自己父亲的药当迷药。

        莒溪除了吃惊更多的是后怕。

        她把孟尝当做治愈童年阴影的药，弥补逝去的亲情。

        可孟尝是什么样的药？治标不治本的毒药！！

        有那么一瞬间，莒溪是感谢御子染的，他在最危险、最糟糕的时候出现，也算是救了她吧！

        人是感情动物，孟尝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人，莒溪希望他在这四年里能改过自新。

        之前想不通，但此时此刻她能确定，她不爱孟尝了，不，是她从没爱过孟尝。

        看见孟尝带着手铐、被挡住的模糊的脸，她只有失望，怪自己信错了人，再没有心痛的绝望感了。

        大学时期，她把孟尝当作亦兄亦父亦友的感情寄托，她感觉自己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家人，那种嘘寒问暖是她在妈妈离开后再没感受过的。

        现在，即使妈妈不在了，马国栋也彻底离开了，她也没想过再找曾经的感情寄托了。

        她会在夜深人静梦到父母的时候哭着醒来，然后白天像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嘻嘻哈哈的和朋友闹作一团。

        她愿意相信妈妈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她，她愿意相信离开的人永远活在心中。

        她想坚强的自己扛起来一切，她学会了用时间疗伤。

        或许，离开家人，包括妈妈、爸爸、孟尝哥哥，就是真正的长大了吧！

        总之，莒溪没再有过向孟尝倾诉的想法，不再渴望依靠孟尝了。

        这样算是能坦然接受亲人的离开了嘛！莒溪不知道。

        “有我在！”诺儿伸手拍拍莒溪，小溪是看见孟尝了难过，心里还放不下嘛？

        “诺宝贝。”莒溪拉住诺儿的手，“我已经没有亲情了，你是我最珍视的友情，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诺儿回握她的手，“好！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在。”

        永远？人哪能永远活着，神仙都做不到永生吧！

        “千年王八万年龟，希望我的诺宝贝可以比乌龟还长寿。”莒溪真诚的说道，如果可以，真希望诺儿永远都在。

        诺儿尴尬扯扯唇角，“你需要的时候我在就行了，我也没准备活个百年以上。”

        挺感人的话，这么到小溪嘴里就格外欠揍呢！

        莒溪认同的点点头，也是，她活着的时候，诺儿在就好了，永生听起来有点累。

        他们只要寿命差不多就行了，下辈子还可以一起投胎做姐妹。

        莒溪咂咂嘴，“我果然不适合煽情，太容易破坏气氛了。”

        诺儿吐槽她，“是，从友情聊到永生，还顺便纠结一下打算活几百年，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专门来转移话题的！”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真心不是故意的。”

          说到永生，莒溪想起了御子染，活了几万年，难怪他总是神情恹恹的样子，懒懒倦倦的好像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不知道他还得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累死，怪辛苦的。

        莒溪忽而开始同情起他了，天神也不容易啊！看遍世间浮华，繁华落尽就只剩孤独、寂寞、冷了吧！

        其实莒溪实属操心过度了，御子染此刻既不孤独寂寞，也不冷。

        他一边思考着这么收服莒溪，一边闷了一身热汗。

        御子染抽出体温计看看，38°5？

        “怎么还不退烧，热死了！”

        御子染不耐烦的翻来覆去，伸出手掌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反应。

        仙法什么时候恢复？想下凡啊！

        御子染一次又一次的伸出五指尝试，只有一丝微弱的光芒，还是无法聚集能量。

        那小丫头想他了怎么办？

        天神的职责就是要在人类遇到危难的时候仗义出手的，御子染忧心忡忡，那丫头昨天都忍不住给他发信息了，再不理她，她会不会得相思病啊！

        突然想起来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御子染拿了一颗红豆扔下去，

        红豆穿过层层浮云，“啪”一声落在碗里。

        “哇！”莒溪惊呼出声。

        她刚隔水融化的巧克力，低头拿了个勺子，就听见巧克力碗里有动静。

        “我靠，巧克力炸了？”莒溪连忙拿勺子搅拌搅拌，捞到了一个硬硬的小球。

        奇怪，巧克力里还有这奇奇怪怪的东西？

        莒溪把那个圆圆的小黑球拿到水管前洗干净。

          是红豆？

        莒溪把红豆擦干净，巧克力里怎么会有红豆，刚才的声音是爆炸吗？

        莒溪心里隐隐藏着一个想法，红豆莫非是巧克力的私生子？

        刚才“啪”的一声是巧克力声嘶力竭的在生红豆宝宝？那这个红豆成精了，幻化成人形怎么办？

        莒溪脑补了一出大戏，红豆幻化成一个潇洒英俊的美男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儒雅又温柔。

        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腰窄肩宽，完美比例，精致的锁骨，性感的喉结，再往上……

        我艹，是御子染那张妖孽的脸！

        莒溪不得已停止了幻想，看那张棱角分明、霸道又拽的脸，那还温润如玉个屁啊！

        不行，实在不能把御子染和翩翩公子联系在一起。

        那画面太诡异了。

        抱着侥幸心理，莒溪没丢掉红豆，而是放在兜里妥善保管。

        万一是个小姐姐呢，贼漂亮、贼惊艳的那种？

        御子染回来是在晚上，他忍不了这漫漫长夜了，骑着马鹿偷偷下凡。

        马鹿，极有灵性，也同人性，就生活在天神殿旁的森林里，上次莒溪看见森林没有走进去，如果她进去了，大概就会看见马鹿了。

        没有仙法的御子染不能从窗户进去了，拿钥匙开门。

        可莒溪有个习惯，晚上睡觉要反锁大门，御子染只能模仿莒溪，从阳台翻窗户进去，可防护窗空隙挺小，顶多容纳一个身材娇小的孩子，像御子染这样身材高大的男神仙只有被卡住的份。

        对，每错，天神殿下卡住了，一条腿已经踩进去了，脑袋在玻璃之上缩脖子也过不去，身子骑坐在窗沿上，进退维谷的那种。

        御子染尝试退回楼道，可一条腿伸进去踩在桌子上，另一条腿悬空，没有一个落脚点他爬不出来。

        堂堂天神，“扑棱扑棱”甩着一条大长腿，骑在窗沿上，无奈又搞笑。

        马鹿看见了，很有眼力见的憋笑过来帮忙，用鹿角抵着窗户框，御子染终于能踩到了一个借力点。

        御子站起来侧身一跃，总算进去了。

        背后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声，再回头玻璃就布满了裂痕。

        马鹿看着御子染跳进去，张着鹿嘴，咧着鹿牙，憋不住的想笑，问题忍不住就笑呗，它还不敢笑话天神，怕他仙法恢复了收拾它。

        越忍耐越想笑，越想笑越使劲，一个用力过猛顶裂了玻璃。

        这下笑容僵在了鹿脸上，它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反正御子染的表情略显阴沉。

        以它作为天神近百年邻居的经验来看，溜，赶紧溜，在他动手前鹿不停蹄的溜！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是扰不了莒溪的美梦的，可玻璃裂开的声音，总能惊醒她了。

        “御子染？”莒溪还带着迷糊的声音响起。

        月光下，高挑的身影转头，茶色眸子看着还在揉眼，努力睁开眼皮的小姑娘。

        “乖，睡吧！睡吧！”御子染推着她走回房间继续睡觉。

        莒溪睡得正香呢，知道这个男低音是御子染的声音就安心了，放松下来，顺从自己的被他推回床上继续睡觉。

        御子染看着床上的小身影，暗下决心，不能让她知道这么丢脸的事。

        被个小姑娘嘲笑，他不要面子的啊？

        等莒溪进入深睡眠，御子染揪出来藏身窗台下的马鹿，“别躲了，我不打你。”

        他越这么说，马鹿越心虚，身子不自觉的往后撤，但鹿角还是被抓住了。

        御子染拉近鹿角，低声说道，“你去给我搞块玻璃，咱连夜装好，不让别人知道。”说完还谨慎的回头看看房间里有没有动静，生怕吵醒了莒溪。

        马鹿点点头，那感情好啊！

        御子染放手，马鹿忽闪着翅膀就去寻找玻璃了。

        约莫十来分钟，马鹿不知道打哪弄到一大块玻璃放在背上。

        御子染接过来，他也没安过窗户，这有点无从下手了。

        把玻璃放回鹿背上，御子染掏出手机开始现场搜索，“如何把玻璃安到窗户上？”

        随后，御子染小心翼翼的拆掉碎玻璃，悄咪咪的嘱咐马鹿，“你去毁尸灭迹，记得动静小点，别惊动了人。”

        马鹿听话的背走了碎玻璃。

        等它返回时，动作敏捷的御子染已经装上了新玻璃。

        看着阳台上整齐的一排玻璃，几乎分辨不出哪个是新换的，看来天神殿下手艺不错，马鹿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真好！不用挨揍了。

        马鹿和御子染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转身离开。

        从现在开始，马鹿只是很顺利的把天神送回了凡间，后面的事情都没发生。

        这就是雄性之间无言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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