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睡觉为什么要改天？”d33皱眉，不明白路彬彬的改天是什么意思，人不是每天都要睡觉的吗？他说累了，不是更应该要早点睡？她走过来直接拉没穿衣服的路彬彬过来躺下。

        “不是，孟梦，我……”

        不等路彬彬涨红脸，反应过来，d33一把抱住他的腰，凑近脑袋贴着他脸闭上眼睛。

        接下来，啥也没动。

        他慌张地挺着脖子，四块腹肌都紧张地硬了起来。

        结果，d33没进一步举动了……真的就乖乖睡觉了？

        “……”

        等等，又动了。

        路彬彬屏息。

        d33更贴近一些，把脸直接埋到他的胸口！

        “哎哟。”

        d33被项链膈到了，正眼看去。

        “哦……是项链。没事吧？”路彬彬抓过项链试图滑到一旁，被d33突然抓住了手腕。

        d33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可怕，眼底所有的光，像是都被那小小的项链给吸纳了过去。

        ……

        刚刚回来的路上，出租车的司机遇到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孩儿，打了一下方向盘，刹车拐弯的有点急，d33不小心手搭在路彬彬的胸口上，那些凌乱的画面再次闪现眼前。

        等她想再次确认的时候，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出租车现在提倡文明乘车哈，帅哥美女如果心里有热情麻烦稍微克制一下哈，等下车回家热情，好不？”

        路彬彬脸上泛起潮红，抓过d33的手，低声道：“别闹。”

        d33感觉自己找到了昏倒的原因，回到家在房间里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路彬彬过来，她只好主动找过去。

        ……

        刚才她贴到项链的那一刻，眼前凌乱的画面再一次出现。

        说“哎呀”是掩盖自己心里的波动，她确定这个项链有问题。

        就算不能确定自己的晕倒和这个项链有关，但是眼前总是闪过的混乱画面，一定是因为这条项链。

        “怎么了？”路彬彬看她的神色不对，轻声问。

        “这条项链……”

        路彬彬：“哦，这条项链是爸爸留给我的遗物，我一直都戴着。怎么了？”

        “你爸爸？”d33回神，睁大眼睛看向路彬彬。

        “嗯。”路彬彬把坠子打开，这是一个迷你相框，抠动卡子，轻轻弹开，还有一阵悠扬的音乐传来。

        照片的质感很旧，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时间的痕迹。照片上，d33看到一对和善的父母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母亲襁褓中抱着婴儿。

        d33的目光落在中年男人的脸上，试图从这张照片里的他找出凌乱画面里固定出现的老头的影子。

        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这就是我爸爸，这个是我妈妈，怀里的小婴儿是路礼礼。”路彬彬给d33介绍，“这个少年当然就是我了。十七岁的我。”

        d33怔怔。

        “这是我们一家人最后的全家福。”路彬彬沉声道。

        d33感觉到他的痛苦。

        她看着他，轻轻地拍拍他的左胸口，这里是心脏的位置。

        人的心脏很脆弱，每一下掷地有声的心跳，牵扯着呼吸，瞬息万变的情绪。难得晕倒之后，她感觉到了脆弱的滋味。

        原来，不受控的感觉，是这样的。

        可怕，无助，又拼命地想要自救。

        “我……没有家人。”半晌，d33开口。

        地球人有的社会关系，她没有。

        她想要感同身受感受路彬彬失去家人的感觉，但目前为止她能感受到的是拥有的感觉。

        路礼礼是捉摸不透的六岁小孩。

        乔达嘴碎，还有点刁钻，但是一个称职的为路彬彬现实情况着想的好经纪人。

        甚至是拙劣的萧冉，坏的还有点泛着愚蠢的可爱。

        他们或提供了温暖、或提供了麻烦，或提供了笑料，这是d33在r星球的时候没有拥有过的。

        她没想到自己的适应速度如此之快，而这种飞快或许不是因为r星球人超越地球人几百年的聪慧天赋，而是鲜花遇到了露水，有着天然的喜欢存在。

        想象一下，如果这些突然之间失去了……

        “我知道。”路彬彬轻声道。

        d33回神。

        “你跟我说过，你没有家人。”路彬彬右手枕着脑袋，望着天花板上的灯，“你还说你没有朋友，很多在我们看来很平常的事情对于你来说都是第一次。”

        d33定定地看着他：“我还说了什么？”

        她刚还在路礼礼的病床前对自己特别自信，不会做反智商的事情，现在怎么……就啪啪打脸了？

        “你还说了很多啊。”路彬彬长臂一勾，把d33拉下来躺好，“不过我跟你说的你大概不记得了吧。我说，没关系，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d33跌靠在他的怀抱，枕着他看不出来还挺有劲的肱二头肌，眨着眼，拼命地想从记忆里搜寻到这句话存在过的痕迹。

        “路彬彬，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d33蓬松的头发扫过路彬彬的手臂，酥酥麻麻。

        骗人，在她看来地球人配不上她，在地球人看来她也是奇奇怪怪，在家人这上边她也输了。

        难道真的只是看中她的美貌？

        “如果你是因为我的美貌喜欢我，那我想告诉你，在我们老家，我长得实在不怎么样。”

        路礼礼说的，对于在意和关心的人，谎言不太适用。

        除了不能告诉他，她是r星球的，其他的没什么不好说的。

        路彬彬被她逗笑：“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喜欢你？”

        d33摇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路彬彬重复她的话，“当初捡到你的时候我可没想过会栽在你的手里。但原因不明的情况下我还是停止不住对你的心动，那就只好一直喜欢你了呀。”

        d33似懂非懂：“这就跟……机器失灵是一个意思？”

        路彬彬大笑，“睡吧，小笨蛋。”

        他关掉灯，给d33拉上被子。

        刚洗完澡的路彬彬，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香，贴心地给她腾出位置让她更好睡一点，并且默默地拿过一旁的浴袍穿上。

        d33一动不动，捉摸着路彬彬说的话。

        喜欢是心动，心动是控制不住的下意识。

        他腿疼也要跳进大海救她，让她说“我喜欢你”时逗趣的笑容，看出乔达的算计把乔达k了一顿，愿意跟她共享地球人最珍贵的拥有。

        d33发现，路彬彬不知不觉中也成了影响她心跳和情绪的存在。

        确定路彬彬已经进入梦乡，她看着路彬彬的右腿，眼睛里的蓝光再次聚焦，路彬彬的右腿载入屏幕数据进行分析。

        数据显示，他的腿没有任何异常，是健康的。

        而这条腿曾经遭遇的事情，d33来地球之前管理层给过她资料，那是一个凄惨的故事，像此时如墨的夜色里才有能力隐藏起来的血腥。

        ……

        一年前的雨夜。

        路彬彬从电车上跳下来，脸色凝重地看着被车带走的一车乘客，那里边有他认识又不愿意面对的追债人。

        当天赚到的钱还要去交路礼礼的住院费，不能交给他们，可偏偏又撞上一个星期付一次利息的时间。

        就在路彬彬以为自己成功甩开了这帮人时，他踏入银行自动取款机的巷弄，被一帮人给围上了。

        他的雨伞被遗落在电车上，直接走入雨中，从头到脚都淋湿了，围住他的人更夸张，像是一道道的人工雨帘。

        他们凶神恶煞的眼睛死死地瞪向路彬彬，雨水也遮盖不住他们身上的杀气。

        为首的陆大彪抬脚就踹在他的肚子上，乌鸦般哀嚎的嗓子在大雨倾盆的雨夜格外尖锐刺耳：“跑？你跑啊！你丫的，我陆大彪最讨厌欠了钱还不老实的人！”

        “老大，他这包里有钱！”其中一个小弟抢过路彬彬肩上的背包，打开来看，发现了路彬彬要存银行的两千块钱。

        “不行！这不能给你们！”路彬彬捂着肚子爬起来，上前去抢。

        陆大彪抬脚又是一踹：“你丫的！你丫的！你丫的！！！！明明有钱还不给，更加更加讨厌！兄弟，打！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话音未落，十几个人的拳头和脚就齐上阵，雨声覆盖了他们的嚣张，而哗哗的暗黑氛围仿佛更加激发了他们心里的兴奋。

        路彬彬的右腿被其中一个没有分寸的小弟拿起一旁的带钉木条用力地打断了。

        ……

        钱被抢走，失去意识的路彬彬在雨夜里躺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来扫地的清洁工发现了，尖叫地报警加叫救护车。

        路彬彬因为右腿，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大半年。

        “别过来……不要拿走我的钱……”

        “别，别抢我的钱……”

        d33迅速收回蓝光屏幕，警觉地看向路彬彬。

        他依然还睡着，紧闭双眼，眉头紧缩，好像在噩梦里缠住了自己不能出来。

        d33想了想，轻轻地拍打他的胳膊学他哄路礼礼睡觉那样：“睡吧，睡吧……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

        路彬彬没再喊梦话了，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整个人也没有那么紧绷。

        d33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他胸前的项链。

        “嗯……”

        在她快要触碰到的时候，路彬彬转身过去躲开了。

        d33:“……”

        路彬彬的眼珠在眼眶里从左及右。

        在医院里昏倒，她三缄其口。

        刚刚她主动问起了他的项链，像前面两次一样。

        比起他们的过往，除了萧冉跟他的关系之外，这是第一次她好奇地主动问起。

        黑暗中，路彬彬缓缓抓住胸前的项链，寻思孟梦为什么对这项链这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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