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放开那个女孩

路彬彬蓦地扭头，用一种d33无法注解的眼神看过来。

        但他什么都没说，径直走掉了。

        d33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完全是经过乔达这么点拨，反推路彬彬对自己的态度中搞明白一件之前自己忽略的事——路彬彬和她之前认识。

        因为认识，所以她醒来的时候跟他在同一张床上；

        因为认识，所以他说是她男朋友；

        因为认识，所以她没有说明原因，捏造了谎言他还是选择相信了。

        而路彬彬对萧冉的态度，也像是之前就认识了。

        否则，为什么在被逼迫间他楞不说出拒接活的原因？

        地球人虽然不如他们r星球的人那么先进智慧，但做事多少还是带有逻辑的。

        路彬彬和萧冉……

        ……

        “我哥是为了你，才拒绝萧冉的呀。”

        “我哥人长得帅，又会拍照录影，还会跑酷，很多女生喜欢他。但是他喜欢的人是你，认定了你就不会改变。”

        “我哥跟萧冉认不认识我不知道，但之前我读幼儿园的时候的确见过萧冉跟我哥说过话的。”

        ……

        他们两个谈过恋爱？

        萧冉是路彬彬前女友？

        结合从电视上恶补的人类剧情和路礼礼的佐证，似乎这样的人物关系越发有其合理性。

        中午，路礼礼睡着后，路彬彬跟值班护士交代了一下，带d33离开医院。

        太阳正当午的时候，地面的温度比早上高了好几度。

        昨天下的雨，在这会儿功夫仿佛助力成了助燃剂。

        d33跟着路彬彬钻进一家面馆，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人清爽不少。

        路彬彬问她吃什么，她说随便。

        “这里没有卖随便的。”他冷着脸，情绪值在零到一之间徘徊。

        “那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对于吃，d33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路彬彬跟老板说要两碗牛肉面。

        两个人拣离空调最近的位置坐下。

        小店不大，客人比较多，大家吱溜着面条，脸上挂着汗珠，身上散发着热气，在有限的空间里是香味和臭味交叉充斥着。

        d33看路彬彬：“因为我的话生气了，还是因为萧冉生气了？”

        路彬彬没说话，眼神寻着旁边的客人手里拿着的手机去了。

        d33捉摸着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听到旁边有人提到了“路彬彬”。

        ——

        “据可靠消息称，跑酷摄影里最近蹿火的新星路彬彬根本就不是国外归来的摄影天才，也不是就读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律师系的富二代，更不是什么独身贵公子！而是一个父母双亡，为了给妹妹治病借了高利贷，连房费都交不出来的社会边缘人！”

        ……

        d33看到最先刷到这个的客人没有任何反应，任何评价地刷过去了。他是个中年农民工。

        不过坐在另一边听到清晰的视频外放声的年轻人立刻把手机拿出来迅速搜索。

        d33听到刚才那条关于路彬彬的视频又重新播放了出来。

        “啊……不会吧，我刚粉上的，单从背影我就能知道他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像他这么帅又会跑酷又会摄影的，真的不多啊……怎么会是……”

        “切，现在网红时代，什么人都有，有什么好奇怪的？”

        唏嘘的是女生，不屑的是男生。

        “呜呜呜……我的墙头倒了。”

        “现在什么不是包装？就你单纯天真爱信人。粉我吧，我是你男朋友，我永远不会倒。”

        “走开啦！”

        ……

        d33看向路彬彬。

        路彬彬的情绪值没有任何起伏。

        服务员把两碗面送上来，他从筷子筒里拿过两双筷子，一双递给她，低下头就开始吃起面来。

        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很快，路彬彬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d33听到那边一个男人问：“哎，关于你的事，网上传开了，你知道没？”

        路彬彬：“知道。”

        “那我就不费心编话搪塞你了，下午的活取消了，就这样。”

        嘟嘟嘟，毫不留情，

        路彬彬缓缓把手机放到桌上，脸上甚至没有被临时取消活的意外和难过。

        d33忍不住问：“你不难过？”

        什么能让他的情绪值维持在一个高度的源头要搞清楚，那什么能让他的情绪值往下降的原因也要搞清楚。

        包括现在这个，她以为会降低，可是却没有的疑惑之处。

        所以她真的不是情商低。

        “难过的事太多了，这个还排不上号。”路彬彬狠狠地咬了一口煎蛋。

        d33眨眨眼，心微微有些扯动。她的眼前很奇怪地出现错接的模糊感。

        但只是一两秒，很快又好了。

        d33扭头看到刚才还为路彬彬的滤镜破碎而难过的女生，被她对面的男朋友夹一大块牛肉放到碗里。

        女生破涕为笑。

        她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路彬彬：“你吃。”

        路彬彬抬眸。

        这回轮到d33低下脸，哧溜哧溜地扒面吃。

        路彬彬的活取消了，但他还是带她去到原本约定的工作地点。

        桥洞下边，人烟稀少，一大片的芦苇丛埋住了一半的湖面，桥墩上画着很多看不懂的抽象的油彩画。

        空地上还有一些跑酷圈的年轻人自制的跑酷地图——砂石方块，木块构建，弄得有模有样的。

        路彬彬静静地望着它们，对d33说：“如果今天的活不取消的话，按照现在看到的程度我还可以追要五百块钱。那么今天就可以赚一千五。是礼礼两天的住院费。”

        “原本的人生太糟糕了，人都是向往美好的。包装一下，以华丽的面目出现在大家面前，他们会更信赖你，更愿意和你接触，让你来完成工作。我觉得乔达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接受了。”

        d33迟疑两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路彬彬这是在跟她解释他为什么要撒谎。

        地球人无时无刻在撒谎这件事，d33的理解为：为了人好过，为了缓解尴尬，总结为为了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听到那些人在唏嘘路彬彬美化了自己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路彬彬有苦衷。

        d33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多接一些废物甲方的活。总会有办法的。”

        路彬彬扭头，看着她搭上来的手，淡淡勾唇。

        他把gopro递给她，故作轻松地说：“今天不能白来，他们不让我拍，那你就拍我一下吧。”

        路彬彬表示之前他跑酷一直都是充当摄影的职责，现在他也单纯放肆地跑一下。

        d33接过家伙，点点头。

        “记住，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不能进水，不能损坏，你小心一些。”路彬彬特意叮嘱。

        d33再次点头。

        退到最初下来的地方，路彬彬做起跑姿势：“准备好了？1，2，3！”

        他像箭一样冲出去，她紧随其后。

        踏着飞板和石块，d33踏在他踏过的地方，手里的gopro始终保持记录他动态流线的每一个画面。

        直到他突然跳到最高处伸手一抓，拧着身子往旁边的湖里跳去！

        d33的镜头跟着一转，身体本能反应要跟着一起跳进去。

        就在她的脚要离开石块的时候，路彬彬的叮嘱浮现在耳边。

        ……

        “记住，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不能进水，不能损坏，你小心一些。”

        ……

        d33犹豫了两秒，看到路彬彬仍然没有上来，一咬牙把gopro脱手，放到石块上，纵身跳进湖里。

        密集的芦苇在湖水里盘根错节，兜成了一张网。

        待d33跳进去后，第一反应不是冰冷的湖水汹涌地朝自己围拢，而是感觉很多细长的藤蔓把自己绑住了。

        她睁大眼睛，第一时间去找路彬彬。

        白天的光线穿过湖面，如果不是芦苇，视线应该是很好的。

        可是偏偏这些挡人视线的家伙，让d33没有立刻发现路彬彬的身影。

        她好不容易把扯住自己腿脚的芦苇条解开，往前游去。

        待碰到疑似是手的感觉时，d33立刻死死抓住不放手，拖着路彬彬往湖面上游。

        “路彬彬！路彬彬？”

        d33拍路彬彬的脸，试图让他恢复清醒。

        见这样无果，她立刻去按压路彬彬的胸口，给他做心脏复苏。

        突然，d33觉得全身一阵触电，像是接收到了r星球的警告一般，几乎是一瞬的功夫，她吓地收手跌坐在地。

        眼前的一切变得很模糊，她的头撕裂般的疼痛，无数画面接踵而至，错乱重叠。

        有路彬彬的笑容，有自己和路彬彬接吻的画面，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以及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女人……

        “孟梦，你答应我，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孟梦，不管你从哪里来，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你……”

        “孟梦，你别走，孟梦——”

        ……

        “孟梦？孟梦？？”

        嗖地一声，无数声音一下子被收进了袋子里，d33什么也听不到了，刚才那些错乱的画面也不见了踪影。面前的真实逐渐清晰——

        刚才还完全没动静的路彬彬此时睁大眼睛凑到跟前担心地看着她。

        d33：“……”

        “有没有想起什么来？还是彻底忘记了？”

        “……”

        “我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记得吗？嗯？”

        d33一巴掌甩过去。

        “疼吗？”

        路彬彬：“……”

        “清醒了吗？”

        路彬彬揉揉脸，看着d33非常认真又抓马的专属表情：“嗯……”

        看来她没想起什么，也没忘记什么。

        这次，落水试验，失败了。

        d33从地上起来，看着湿漉漉的自己，眉头紧锁。

        她讨厌自己湿哒哒的，她讨厌水。

        r星球上没有水，准确地说，r星球上的水是可以跟他们人体分离的，高级液态水。

        “哎？你做什么？！”路彬彬看到d33原地开始脱衣服，伸手赶紧抓住衣角。

        “脱衣服，烤干。”

        “回家去换衣服！”路彬彬无语阻止。

        “这里有石头，有草条，很快的。”d33想说趁他不注意，用能量把草条点燃。

        这里离家太远了，估计等到了，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被风吹干了。

        要忍受那么长的湿漉，d33想想就情绪无解。

        “不行！我说了回家换。万一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吗？”

        “……我不是人吗？！”

        “我们睡过了，你忘记了吗。”

        “……”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这吵的太专心，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走了过来。

        “哎哎哎！干吗呢？！干吗呢？！你们两个干吗呢？！”

        路彬彬的手还在d33的腰间按着，d33的大力气已经把半截肚皮给露出来了。

        巡逻到这里的警察听到动静下桥来看看，就看到了这太容易令人误会的一幕，拿着警棍大声呵斥。

        路彬彬：“……”

        d33眨眼。

        “放开那个女孩！听到没有？！”正义化身的警察小队，一个指着路彬彬，另一个撸起袖子快步上前。

        路彬彬试图解释，d33见人来了就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他没站稳往前扑，d33往后一倒，导致路彬彬再添罪责——

        非但没有放开那个女孩，还把女孩压在地上强吻了。

        被挑衅的警察小分队，恼羞成怒，二话不说，直接把两个人拉到警局问询。

        路彬彬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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