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顾卿泽两人买了最快的飞机回到海城，直奔宋亦办公地方，一路上以前互怼的兄弟谁也没开一句口。

        终于宋亦最先开口说了话：“这是关于安厌的各种病例，作为她的心理医生我本该要保护病人的隐私，可你是我的兄弟，她的挚爱，我愿意把一只脚放入牢里。”说着把一摞文件夹放到他的面前。

        之后转身走了出去说：“我一个小时以后回来。”

        顾卿泽手颤的接过，翻起页数，颓然的坐到沙发里，看着病例的上一行一幕，在听到她的挚爱之后，他绷着仅剩一丝的高傲彻底瓦解。

        他好像做错了。

        病房里透过一丝清晨的光亮，病床上躺着一位女孩，没有一丝生气，双眼紧闭，身边的医疗器械滴滴答答的响，头被纱布网包着，短发也被包在里面看不见。

        安厌觉得自己好像沉入吸引力的黑洞，往事在脑海中拉扯，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沉没，但也有不舍。

        一缕星光照亮，神明陨落。

        ———————

        “安厌，快点起！”于翠红在外面哐哐砸门，老旧的木式门框跟着摇动。

        被吵醒的她在这之前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了，催人的吼叫声没允许多想，穿好衣服，顺好头发走了出去。

        门比较难拉稍微有些用力过猛，砸门的一拳头差点挨上。于翠红也是一惊，这一拳下去，今天怕是连学校都去不了了。

        洗漱完，两人在前饭桌相对而坐。摆的早餐只有一小盘咸菜萝卜，还有小碗米粥。安厌拿筷子刚夹一个咸菜就被打断“我让你吃了吗！”于翠红点了点烟灰。

        快四十的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面面貌就有面貌，就是眼底有点憔悴，提不起精神气儿。作风一股乡村气，还是能看到的。

        抽了半支才开始说话“学校帮你找好了，今天去报道，就在小区前面，想去就去，不想去在你。也别给我找麻烦，我可不想去当你的家长。”

        又提到“这事你赵叔没少帮忙，见到人家客气点，不想说话就少回来，吃吧。”

        说完抚了抚大红色长裙的裙摆，进屋开始收拾自己，化妆品要多艳就有多艳，香水在自己这都能闻到，呛得慌。

        终于安厌喝完粥，于翠红收拾完了，把一袋东西交给她说是入学资料。

        安厌收下东西，去自己屋背书包，书包里就背着自己平时的换洗衣服一双板鞋。正要开门走，被拦了下来“你赵叔叔说今天你入学要送送你，给你打点打点关系。”

        之后安厌无言跟着于翠红后面走，楼下已经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里的人见来人，从车里走了出来，和于翠红年纪相仿，没有大肚子。

        男人走了过去接于翠红，看到身后的安厌有些不自然“这是小厌吧？”

        于翠红点点头知道两人第一次见尴尬，赶紧圆了场“快点上车吧，孩子第一天上学不好迟到。”

        安厌很自觉的上了后座，期间过了个红绿灯，没几分钟就到了学校门口。

        到地方就下车又很自觉的关上了车门，往学校走。

        于翠红拦住要出去的男人“算了，文哥。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赵文听到这儿也没好下车，更是担心自己女朋友的情绪变的极差，马上开启了约会。

        等他们离开学校后，安厌才正常迈开步子往前走，给看门大爷看了临时学生证明才让进，要不然跑不了一顿找办公室。

        进门在教学楼下就有老师在等，两人交接一下去办公室，等了会儿，教导主任给了她几张卷子，说是入学考试。

        安厌满打满两个小时做完了，因为只做大题即可，选的课都是物理化学历史，加上语数外一共六张，两个小时也不是很长。

        教导主任拿过之后，一位老师进来改试卷，直至改完露出惊讶的眼神，完全不能想到眼前的女孩写的。

        那位老师起身把卷子重新递了过去“主任，我觉得她并不适合普通班。”

        教导主任放下手中的茶“这学生你带走吧。”一句把话堵死了。

        安厌跟着她，老师也注意到身边这个小姑娘不爱说话，骨子里有一股孤僻感，让人不敢接近。

        可为了让新同学融入新环境快一些主动说了话“我是高三七班的班主任郭晓敏，教数学，你可以跟着班里的孩子们叫我小敏老师。”

        “安厌，讨厌的厌。”

        郭晓敏“……”有点尴尬，那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啊？上楼梯途中，新同学严格意义上有了第一次的主动交流：“小敏老师，这里的晚自习是自己选修的吗？”

        一听学习那个老师不开心郭老师就是一个“对，咱们班的孩子为了高考都选择在校晚自习了。”

        “那我可以不选吗？”安厌道。

        郭晓敏表示可以，安厌确实不需要，告诉她等下课找自己要张申请表，明天家长签字带来就可以了，今天可以不用上晚自习。

        到了班级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看课表郭晓敏才想到孩子们都去上体育了，突然带个新同学去上体育也不好，“那个安厌同学，班里的孩子们都去上体育课了，你先找个位置坐。”

        “我坐这里可以吗？”安厌在后排门口处找了个位置，全班也只有这个地方没放书。

        郭晓敏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位置，作为不是很大年龄差的老师，她也知道小姑娘在顾及什么，便答应下来，准备下去给这个位置上的人提前沟通沟通。

        “书的话等学委上来带你去拿，你熟悉熟悉班级，我有事先离开一下，有事去走廊最前面的办公室找我。”说完就先行离开了。

        安厌把书包放进抽屉里，拿出耳机准备睡觉，昨天店里的工作挺累的。

        随便放了首英文歌，歌单里只有这一首一直单曲循环从未变过，自己也不懂这首歌的意义，只是语调温柔，适合睡觉罢了。动动手指把音量调小，沉沉睡去。

        郭晓敏下楼去找上体育课的学生们，这会儿正在集合整队。

        从体育老师手里要过几分钟的时间，跟大家说到班里来了位新同学名叫安厌，回到班里多了个人不要觉得惊讶好好相处。

        最后单独把站在最后面的高个男生叫了出来“顾卿泽，跟我来，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男孩很顺从的走了过去，面相和说话方式并不沾边，怎么了小敏老师，找我什么事？”一开口就一二半吊子样，让郭晓敏有点放心不下。

        可都到了这一步只能掺杂点赌的心愿了：“你是班里的班长，现在班里没有多余的座位，我先让她坐你旁边了，等期中考我给你换回来，可以吗？”

        说到这儿前面站着的男孩有点恼味了“咱们的约定就此打破了？”

        郭晓敏立马解释：“没有，没有，只是暂时，我实在没办法了，帮帮老师吧。新同学刚来就一个人孤零零自己坐多不好？”

        顾卿泽也不好落了自家班主任的面子，算是答应了，自己不答应不管用，可也没说让新同桌不答应啊。

        等班主任走后，顾卿泽回到自己的小集体，就听到里面开始八卦，然后站在边上听了会儿，猜的大差不离，突然轻咳一声，着实把八卦人员们吓得不轻。

        “泽哥，我们没干什么。”

        顾卿泽接过被“吓掉”的球，顺手投了个三分，“得了吧，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就是这样。”

        “李琥，于柏帮我个忙。”顾卿泽在他们耳边耳语几句，经常贫嘴的李琥都赞一声高。

        得到任务之后，趁着没下课先去班里探探路，发现顾卿泽位置旁边确实多了个人，就是有点奇怪，大夏天的穿着个黑色外套干什么？

        “不会毁容了吧！”

        立马下去找当事人顾卿泽报告前方了解情况，说的有鼻子有眼，所以当事人决定自己下场解决。

        顾卿泽看着自己旁边的多了个人，还在趴着睡觉，看身形是个女生，要是男生还要下手，女生就算了，让李琥把人弄醒。

        李琥也不好自己上手，拿了个本子卷了起来捅了捅。

        安厌向来睡觉轻，特别在外面睡觉的时候，刚刚有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不愿睁眼罢了，可找到自己身上就是有事了，所以抬起了头。

        吓了李琥一跳，这哪有毁容，分明就是美少女啊！手里的卷本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响，原本等的比较烦的顾卿泽，坐在对面说道:“李琥，干什么呐！”

        李琥被喊回神，不忘嘱托：“同学，你换个座位呗，我们泽哥不喜欢有同桌。”

        安厌点点头表示可以，收起耳机，把原先放在桌洞里的书包拿了出来，总不能把人家桌子拿走吧？

        所以还是去找班主任报备一声，在顺便自己把书拿了，这样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其实对于别人不想有同桌这件事，她表示理解，就像于翠红不经自己同意就把自己安排在这上学一样，而且报道那天才告诉自己，这时候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了。

        直到安厌离开，顾卿泽才转过头来，他可不想看到一张丑脸。

        办公室里安厌表明了自己的看法，理由是自己不上晚自习，会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积极性，这才得到同意去后勤领一张桌子的权利。

        顺便把书和复习资料一起领了，把一半塞到桌洞里，另一半一会搬椅子的时候拿，在一旁开门的后勤老师是个中年女人。

        她见小姑娘一个人搬桌子，怕搬不动想叫个人来帮忙，被安厌制止了说自己可以。

        老师也没再坚持，就让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搬了，后勤部在一楼，高三部在二楼还好不是差很多楼层。

        安厌平时也练了出来，这点重量也没什么，回到班里的时候发现刚刚的那两个人没走。

        也没在意，既然那个什么泽哥不喜欢有同桌，那后桌也有可能不喜欢，先把东西放在门口，准备找个空位把桌子安放。

        看过来，看过去只有刚刚自己坐的位置后面有位置，只是快到后门的门口了。

        两人听到声响转头来发现一个短发女孩，在门口靠着个桌子乱张望。

        顾卿泽眼神杀向李琥，透露出质问，这就是他说的“毁容少女？”

        李琥:“冤枉臣了。”

        安厌的声音打破这场宁静试问道:“我能把桌子放到这后面吗？”

        “可以。”这是顾卿泽说的。

        他看着女孩把桌子放好离开，呆呆站在哪里，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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