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狂妄宵小

陈济堂听王者风只是个小小科级。顿时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却又问楚进苏：“丁亥的县委书记干得怎么样？现在郑周当了市委书记，市长是，洪峰？。

        楚进苏点头：“对，由常务副市长升上去的，陈秘书认识他？”

        “认识，当然认识，关系还很不错。”陈济棠旁若无人地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洪市长，我陈济棠，好，好。一切都好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兰谷县的县委书记叫丁亥，好象在兰谷县过得还不错？不是，他和我没什么过节，就是他的后台看不起我这个伺候人的秘书，那好，抽空视察视察工作，关心一下兰谷县的经济发展，是好事，哈哈”。

        什么叫嚣张？什么叫飞扬跋扈？陈济棠淋漓尽致地在众人面前演绎了折江省第一秘的狂妄本色！丝毫不把程晓宇放在眼里。将堂堂的副省级市长扔到了一边，公然打电话给一个地级市的市长，要找一个县委书记的麻烦，真是人间极品。

        程晓宇脸色铁青。气得差点拂袖而去。陈济棠如此嚣张，尽管丁亥和他没什么关系。但陈济棠这么做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就算王者风现在是你程晓宇的人。他一样可以收拾王者风以前的靠山。

        梅之礼也是一脸怒气，不过程晓宇为大，程市长没说什么，他也不好越过程晓宇替王者风出头。李阳也是眼中怒火中烧，丁亥是他的好友，陈济棠不管知不知道他和丁亥的关系，刚才的做法就和当面打他耳光没有区别！

        楚进苏可能觉得陈济棠做得有点过火，毕竟程晓宇是副省级市长，能陪他一个排名靠后的副省长已经给足他面子了，他要是去市委。市委书记崔达泉估计面前不会露。楚进苏比陈济棠城府深多了，他就笑着打圆场：“陈秘书还是不改直性子本色，性情中人，呵呵，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有一个会要回去开。”

        话虽这么说，楚进苏还是握住曲褶的手，嘘寒问暖地多说了好几句，眼光在她身上扫个不停。

        陈济棠看在眼中，不以为然地说道：“楚省长刚来省里，身边人手不够，要不就把曲主任调到省里？楚省长只要开口。程市长肯定会爽快地放人，哈哈。”

        曲褶吓得不行，缩回手，就向王者风身后退。王者风虽然早就听闻过陈济棠的嚣张传闻，不料今日一见，没想到他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也是心中火起：“陈秘书，我主持改造组办公室的日常工作，要想从办公室调人，得先征求我的意见。现在办公室人手紧张。曲主任又是办公室的支柱，我不同意她调走。”

        “你不同意？你说了不算。”陈济棠一摆手，丝毫不把王者风的话放到眼里，“程市长点头就可以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是不是程市长？”

        程晓宇知道王者风有意替他分担一点压力，就顺势说道：“陈秘书还真没说对，改造组办公室虽然还没设主任，但王者风已经是名义上的主任，大小事情都由他说了算，我不好直接干涉。”

        梅之礼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是，市政府都支持程市长的决定。”

        市长和常务副市长都替王者风出头，陈济棠显然没有想到，他明显怔了一怔，还想再说什么，楚进苏见势头不妙，急忙暗中拉了他一把。

        今天以视察工作的名义来探程晓宇口风，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说正事，就被陈济棠打乱，他也有点不快，觉得陈济棠有时太没有眼色，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是看上了曲褶不假，但也不能一见面就开口调人，手段太低级了，要慢慢地一步步来才有意思。

        楚进苏就拿出了副省长的威严：“陈秘书，省政府还有一个会议，马上就要开了，你要是现在回去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走。不回去的话，就自己留下。”

        省委省政府在一个大院里面，办公地点离得很近。

        陈济棠也能听的出来楚进苏的暗示，他也知道程晓宇既然说话了，就不好再纠缠下去了。程晓宇的强势省里也有名。他在程晓宇面前讨不了好去，就只好干笑几声：“我既然是陪楚省长来的，当然要和楚省长一起回去。不过王者风”陈济棠紧紧盯着王者风，不无威胁地说道。“我记住你了，不简单。你应该感到自豪，因为我从来不记科级干部的名。”

        王者风一脸平静：,“陈秘书走好小心台阶”！

        走到市政府大楼门外，楚进苏正要上车，陈济棠却又对程晓宇说道：“程市长，明州的城中村改造是大工程，蛋糕很大，光是明州的建筑公司也吃不完。楚省长在贝耳市当市委书记的时候，贝耳市三建承建了不少市委市政府的工程，技术力量雄厚。他们听说楚省长来了省里，也有意为明州的经济发展做贡献，程市长给个面子，照顾几个工程，怎么样？”

        楚进苏在旁边听到陈济棠的话，差点气得骂娘。今天他过来的本意就是替贝耳三建说话，没想到陈济棠几句话惹得程晓宇不高兴。他见时机不对，也就没有再提，找准机会再说。没想到陈济棠嚣张完后，又当面求人办事，还真当自己是一棵大葱？就是自己这个副省长都没脸再提，你倒好。你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不假，可你不是省委书记！

        程晓宇脸色阴沉：“早在明州城中村开发的时候，市委市政府就定下了论调。明州的改造工程，由市委市政府一手操办，不受其他因素的影响。当然，我们也欢迎外来的建筑公司和开发商，但前提条件是，公平竞争，一切按市场规律办事。贝耳三建要来明州发展，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欢迎，所有的建筑公司和开发商的初审资格的决定权在改造小组办公室；你让贝耳三建的人直接找王者风就行，相信王主任会公平地对待每一个建筑商和开发商。”

        回去的路上，陈济棠和楚进苏共坐一车，陈济棠愤愤不半地骂道：“妈的，不就是一个明州市长，有什么了不起？还跟我打官腔？省里的几个常委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你还没混到常委呢，就敢跟我横，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你等着。”

        楚进苏没有说话，心里却小不痛快。今天的事情因为陈济棠的鲁莽，可以说不但没有办成一件，反而给程晓宇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陈济棠再怎么嚣张，林森也会纵容他，但自己如果当不好一杆枪，林森就有可能把他拿下。

        陈济棠刚才的话虽然说的是程晓宇，可是何尝又不是说他？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副省长，在省里面前说不上什么话，到明州这个副省级城市，也没什么人给他面子，工作本来就难以开展，让陈济棠一搅，以后明州的事情还怎么插手？官场上本来就是互相抬桥。程晓宇给他面子已经不错了，他倒好。带了陈济棠一个大刺头过去，本来借陈济棠的身份来显示他和林书记的关系，不成想弄巧成拙！

        更让楚进苏感到头疼的是，王者风明明是丁亥的人，来到明州后，没听说石铁军罩着他，反而是程晓宇不遗余力地维护他，这小子，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他本领够大？

        楚进苏一走，程晓宇脸色不善地冲梅之礼和李阳点点头，说道：“去见见王者风。”

        副省级城市和省里的关系就没有特别好的，程晓宇对省里也没有一般市长的那种敬畏心理，所以今天他觉得主动出面陪楚进苏已经给足了他面子，没想到他还带着陈济棠前来，想借省委书记秘书的身份给他施压。程晓宇不是惧怕压力的人，要不他也不会顶住市委和省里的两重压力，强行推进城中村的改造。

        市政府三大人物联诀来到改造小组办公室，差点没引起轰动。

        曲褶还有点惊魂未定，对王者风十分感激，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她在官场混迹多年。楚进苏的眼光和暗示岂能不清楚？说实话，真让她用身体去换前途。她还真忍受不了那种恶心，何况楚进苏那么老，光看着就让人厌烦的不行，更不用提上床了。所以她对王者风不顾一切为她挺身而出就十分感动，换了别人，说不定还巴不的她被楚进苏弄走。

        吴启得见王者风替曲褶出头，敢当面顶撞陈大秘书，心里就对王者风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知道维护下属的领导，又有能力又护短，哪个下属不口服心服？

        程晓宇、梅之礼和李阳进来的时候，王者风已经若无其事地正在整理文件。王者风见三大人物进来，急忙迎了出来：“程市长，梅市长，李秘书长。”

        程晓宇一脸沉重。拍了拍王者风的肩膀：小王。好样的，有担待，有男人气概。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明州一天，就没人动得了你。好好干，只要是为我程晓宇出力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

        程晓宇是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向王者风承诺，也是受了陈济棠刺激的缘故，当然也不排除演戏给曲褶和吴启得看的成份在内。毕竟一个副省长和一个省委书记的秘书来发作，也只有程晓宇出面才能挽回场面，稳定人心。

        梅之礼就趁机说道：“还不快谢谢程市长。”

        王者风就笑：“不用对程市长说漂亮话，程市长就看我们改造小组办、公室的行动吧。”

        王者风一句话又带上了曲褶和吴启得二人，二人心里暖洋洋的，觉得王主任真的不错。时刻不忘了他们。而且刚才程晓宇的一番话也给他们莫大的希望，心中充满了干劲。

        程晓宇和梅之礼走后，李阳就叫王者风进了他的办公室。王者风知道，肯定是关于丁亥的事情。

        还没等他开口。李阳就急急地说道：“洪峰你有过接触？。

        王者风摇头。他只是听说过洪峰的名字，别说接触，面前没有见过：“洪市长不会仅仅因为陈秘书的一句话，就下到兰谷县找丁书记麻烦？那他政治上也太幼稚了。”

        李阳苦笑：“你不了解洪峰此人，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政治投机份子。郑市长接任市委书记，市长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就是他看到有机可乘，给陈济堂送了礼，陈济棠又在林森面前涕了好话，他才上任的，你说，陈济棠发了话，他会不会下到兰谷县去刁难丁亥？”

        王者风想了想，说道：“只有电话通知丁书记，让他早做准备了，各项工作安排的周全一些，省得被洪峰故意挑刺！”

        李阳点头：“丁亥在兰谷县的根基还行，在贝耳市却没得力的后台，郑书记顺利接任了书记，就未必会卖石部长面子，也不一定会向着丁亥说话，，我们现在鞭长莫及，只能看丁亥自己的政治智慧了。”

        李阳就让王者风打电话给丁亥。

        丁亥听了之后，语气轻松地笑了：“我前些日子去贝耳市，接触过洪市长。洪市长当时还和我说，要在全市推广兰谷县经验。依我来看，他正急着借助兰谷县的成功来大捞政绩，如果还要硬来，非要和兰谷县闹个不愉快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我会小心提防的，兰谷县虽然不敢说是密不透风，现在也是上下一心。”

        从丁亥的话中王者风也得知，兰谷县的草原度假村已经建成。借助了三山度假村的东风，不少京城的游客来兰谷县草原游玩，兰谷县名声慢慢打响，连带贝耳市的许多游客也慕名而来。兰谷县由贝耳市第一穷县，正翻身大步跨过温饱，走向小康。

        丁亥有了耀眼的政绩，王秉正也面上有光。兰谷县县委县政府多次受到贝耳市委市政府的表扬，并且要在全市推广兰谷县经验。丁亥也多次到市里汇报工作，成为贝耳市一颗政治新星。

        其实丁亥并不想引人注目，只是没想到兰谷县的潜力一旦激发出来，会迸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他只想为当地百姓做些实事，却没料到京城来的投资商不但实力雄厚，而且非常善于炒作。很快就将兰谷县的草原优势推向了京城市场。短短时间内，涌入兰谷县的客流远超当初的估计，给兰谷县带来了大量的税收。不说别的，光是万乃强在山原乡开的乡村饭店。就成为京城游客口中的兰谷县第一饭店。开店仅半年时间，就又在原地扩建成三层小楼。

        万乃强夫妻二人对王者风的感激，无以言表。

        放下电话。王者风稍稍放下心来，心中又闪过一丝疑问，万一丁亥在兰谷县受到洪峰的欺压，传到石铁军耳中，石铁军会不会有所举动？不过丁亥通话时没有提到石铁军，王者风也不敢自作主张打电话给石铁军。也就只好放下心思，对李阳说道：“真要是丁书记被逼得紧了，石部长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石部长呀？”李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现在我们之间也算熟悉了，有些话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据我猜测，石部长恐怕还是乐见洪峰打压丁亥。只有丁亥被逼得急了，他再出手，才显得珍贵。而且他一旦出手，不管是不是有用，就会惊动史老。

        史老当年一直对石部长不是十分欣赏，不过要是史老看到石部长为帮助丁亥受到别人排挤，史老要走出手的话，就有好戏看了，非得搅动一下折江省的局势不可。”

        王者风见李阳把话挑明了说，也知道他对自己是绝对信任，也就不再顾忌，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史老退下了好多年了，官场上向来是人直茶凉，史老的话，还能管用？”

        一直以来。王者风都对史老的影响力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说史洁现在还只是处级，好象还没有实权，就是官场规律一向如此，谁会理一个退下来近十年的老头子的话？官场之上，新人辈出，老人更迭，就算念及旧情。史老在位时提拨的一些人，现在在位应该也不多了，史老到底有什么底牌？

        王者风的问话有点直接，李阳也是明白他的心思，宽容地笑了笑：“说实话。我也心中没底，觉得史老的话可能，真的不管用了。不过我对史老的了解不深，丁亥很少提起他。石部长应该对史老有过研究，对史老的关系刚估计也做过细心的工作，要不他怎么会对史老信心十足？

        最后王者风和李阳讨论半天，还是觉得云雾缭绕。看不清真相。王者风虽然也相信石铁军的判断，不过他还是对史老到底有没有能量半信半疑。

        原来以为洪峰为了政绩，又是正值推广兰谷县经验的关键时期，只要有点政治头脑就不会蛮干，没想到，洪峰还真是一个政治投机客。也不知是不是陈济棠又打电话给洪峰，或是又给了他什么许诺，总之洪峰以视察工作的名义到了兰谷县之后，市旅游局对草原度假村挑了一大堆毛病，勒令度假村停业三个月整顿，合格后再开业。

        七祁建三个月，正是草集旅游的黄金时期，停业三个月，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抚杀兰谷县的旅游业！

        丁亥当场发火，洪峰就借机责斥丁亥，说他目无领导，在兰谷县一手遮天，让他向市委市政府做出深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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