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另一个人格

“你别过来！”李博惊慌失措的挣扎着。
  『沈墨』就靠在手术台旁边摆弄着手术刀，他有些好奇，被精神药物控制的人到底会不会感受到痛感。
  是痛感呢？还是快感呢？
  『沈墨』给自己戴上了防毒面具，将催情香点燃，他也不想自己的玩具被玩坏了，就选了一个最没有副作用的药剂。
  药逐渐生效。
  『沈墨』将李博完完全全打量了一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不错的反应。”
  『沈墨』眼中逐渐染上疯狂，手指蜷缩一下，似乎条件反射想找根烟抽抽。
  甩掉自己的不适感，『沈墨』走上前，拿出了盘子里的手术刀。
  大概是离得太近，他清楚的听见李博在无意识的喊着小少爷三个字。
  玩玩具的兴致一下子就被破坏了，『沈墨』用手一挥，就将装有手术刀的盘子打翻在地。
  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因为过于用力，手臂已经被手术刀划伤，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散落在地上。
  『沈墨』看着地上的血迹，突然不想用刀子割开李博的皮肤了，那样会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
  丝毫不在意，也不想处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就让它流着血待着。
  视线突然移到了旁边的玫瑰花，是李博带给小少爷的，不是给他的。
  不是给他的。
  『沈墨』眯了眯眼，将玫瑰捧在手里，用带血的右手撕扯的艳红色的花瓣，最后已经分不清是血的颜色还是花的颜色了。
  破碎的玫瑰就这样被丢在脚边，『沈墨』觉得碍眼极了，又伸出脚用力的踩了踩。
  突然，『沈墨』感到一阵眩晕，勉强扶在在台子上才稳住身形，大部分药剂都被打翻在了地上，接着就失去了意识，滑落躺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的沈墨眼中的疯狂已经完全褪去，又变成了甜甜可爱的样子，看着满地的血迹和一片狼藉的实验室，沈墨有些害怕的抖了抖。
  但是还强装镇定的帮李博找解药，在翻找的过程中看到了打翻在地的很多药剂，沈墨瞳孔一缩，快速的打开了门窗，就去解开李博身上的束缚，这么多精神控制的药物一起挥发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墨将自己的防毒面具解下来扣在了李博脸上，连拖带拽的将人弄了出来，因为用力过猛，手臂刚凝固的伤口又被扯开了。
  好不容易将李博带到了自己的卧室，使劲将光溜溜的人按进被窝里，压住被子不让人跑出来，然后掐住李博的下巴就将解药灌在李博嘴巴里面。
  慢慢的，人总算安静了，沈墨力竭的瘫在了床上，这都叫什么事啊。
  不过沈墨也发现自己真的人格分裂了，但两个人格都觉得对方是副人格，想让对方赶紧消失，可是没办法，谁也不让谁。
  看来只有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人格才会转换，意识到自己情绪貌似也不是很稳，起身去了阳台，翻出了一根烟点上了。
  看着窗外远处的景色，沈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为了李博的人身安全，两人还是分开的要好。
  也许一会儿醒来的李博就会用着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呢？就像是发现了他的秘密的父母一样。
  沈墨发了一会呆，也许人格分裂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也许从自己以前就有了，只有负面情绪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切换另一个人格。
  『沈墨』的人格所做的恶作剧，吓自己的父母将自己遗弃了，那是十几岁的时候？16岁吧。
  是因为什么事呢？因为自己14岁时不想再被父母控制了，他也不想再画画了。
  结果换来的是拒绝和辱骂，他的父母怕他毁了画家世家这个称号，也怕他不画画再也没有大把的利益可图。
  他那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孤独很压抑，除了画画，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就像是个画画的机器。
  负面情绪积累的太多了，他常常只能在脑中幻想自己不画画会想做什么，越幻想越想做刺激的事，杀人、放火、甚至杀了自己的父母，仿佛这样他才算活着。
  就这样，『沈墨』诞生了，他不像自己这么软弱，将画笔直接摔在了他父母的脸上，他也跟着觉得痛快极了。
  之后，『沈墨』的人格就开始做各种恶作剧，明目张胆的做恶作剧。
  他会趁自己的父亲泡澡的时候，将吹风机扔进了浴缸里，欣赏着父亲那惊惧的表情，还有发现根本没通电时的可笑反应。
  他还会将楼梯上倒上蜂蜜，在楼梯下面竖着放上一把菜刀，然后坐在客厅期待着着自己母亲下楼时候的反应。
  果不其然，母亲摔了下来，刚好摔在的了菜刀的......旁边，看着惊魂未定的母亲，『沈墨』拿起自己的演算纸，嗯，和计算的落地位置有些误差，在预料之内。
  诸如此类的恶作剧数不胜数，但是却从未实质上伤害过人，只是每次都将人吓的不轻。
  终于在『沈墨』当着父母的面，将老鼠药拌在了他们的果汁里时，沈母崩溃了，强烈要求搬走，远离这个恶魔。

  为了沈家的名声着想，并没有将这件事公布于众，只是对外宣称沈墨要出国深造，最近不会再出现新画了。
  沈父还抱着人可能会变好的幻想，通过沈墨以前的画作申请了顶尖美术学院的留学，将还未成年的『沈墨』独自一人扔到了国外，并没有给对方一分钱，似乎是在报复他这两年所做的坏事。
  年纪小的『沈墨』虽然寻求刺激，但是本质上还是渴望被父母关注的小孩，他做的所有的恶作剧不过是为了吸引父母的注意力，每次都控制的很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这一次的被抛弃让『沈墨』痛苦极了，负面情绪一直在膨胀，就这么将人格切换回来了。
  独自一人在国外的沈墨，面临着语言不通，没钱吃饭等各种问题，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除了讨厌的画画什么也不会做。
  为了活下去的沈墨只能又拿起了画笔，从那以后直到今天早上都控制的很好，没有让『沈墨』的人格出现过。
  所以沈墨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只是个内心有点阴暗想法的正常人了。
  而今天跑出来的『沈墨』好像误会自己是为了迎合李博的喜欢，臆想出来的副人格，其实迎合李博喜欢都是自己装出来的，不存在什么副人格，人格分裂这件事已经存在很久很久。
  久到，沈墨也不知道自己是主人格，还是『沈墨』是主人格，但是自己出来的时间最长，姑且认为自己是主人格。
  呵呵，怕不是『沈墨』也觉得自己是主人格呢？
  手中的香烟慢慢燃尽，沈墨已经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床上的人也慢慢醒了过来。
  沈墨叹了口气，他差不多快能平静的接受生活中的不如意了。
  站起身帮床上那人找出一身衣服放在了床边，就要转身离开。
  结果被后面的人一下抱住了身体，“小少爷，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你没事。”
  即使刚才神志不清，但李博还是有记忆的，抱了一会儿，赶紧松开沈墨，随意披了件衣服就找医疗箱。
  “在床底。”沈墨看着这人没头苍蝇般的乱找，只能出声提醒。
  李博拿出医疗箱就将沈墨按在了床上，用剪刀剪开沈墨手臂上已经和伤口凝固在一起的衣服，帮伤口清洗完就开始包扎伤口。
  嘴里还碎碎念之类的，让沈墨注意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沈墨低下头，让头发遮住了闪着泪光的眼睛，“李博，我们分手吧。”
  李博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继续碎碎念，“我知道你自己肯定就不注意，回来后我和奶奶一起看着你，让你快点把伤口养好。”
  这时候，一滴泪水滴在了李博手背，李博停下了动作，紧张得说：“是我手重一些吗？很疼吗？”
  “我说，李博，我们分手吧。”
  李博脸上的表情终于还是绷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和小少爷没什么可能，但是又卑劣的想拥有他，一边假装君子给事情留有余地，一边在沈墨真正要和他分手时他又不愿意了。
  “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有精神病，和我在一起会害死你的。”
  沈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想『沈墨』再出现了。
  李博没有说话，而是将小少爷的伤口处理好就去外面了，这样沈墨的心沉入了谷底，隐隐有压制不住的情绪的冲动。
  哆嗦着又掏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巴里，这次没有点燃，他知道吸烟不好。
  沈墨就这样叼着烟，仰躺在自己的床上放空自己，只有不断的放空自己，他才能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压下去。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李博又走了进来，“小少爷，你那一屋子的试剂，我全给清理完扔了，小孩子不能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看着怔愣的盯着自己看的沈墨，李博皱了皱眉毛，上前将沈墨嘴巴里的香烟抽走放在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从沈墨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
  “小孩子也不能抽烟知道吗？”李博自己吸了一口，就将烟捻灭丢了，又开始打扫起沾了血迹的卧室。
  “太晚了，奶奶估计睡了，我就不回去了，今晚我就住你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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