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请旨赐婚

“殿下想出气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占世杰话刚落，太子迫不及待盯着人问。“什么办法？”

        占世杰提示着，“殿下原本对贞安郡主使的计所求为何”

        “自然是她手里的兵力！”一想到这里，太子就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挫败感。

        占世杰道，“既如此，暗地里的计划行不通，索性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去做。”

        太子还是有些听不懂，求解地看着占世杰，“还请先生明示。”

        “赐婚。”占世杰道，“只要殿下求得陛下赐婚，目的不也达到了吗？况且这本就是殿下原本的计划不是吗？”只是太子太过高估自己的能力，想要贞安郡主死心塌的倾心。

        “可司贞安已经被司瑾轩玷污了，孤要捡他司瑾轩用剩的吗”太子想想就觉得恶心。

        占世杰淡定地抿了口茶，决口不劝半句，可说出口的话却句句戳太子的心窝，“那就看殿下如何取舍了，是成全三皇子，还是忍下这点耻辱，谋取兵力。”

        无论哪个选择，于太子都是一种屈辱。可同时太子亦明白，他是万万不愿司瑾轩真的得了司贞安这股助力。

        太子合上双眸，压下西头的戾气，缓缓地输出口浊气，“先生说的对，总归是要取舍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只是个女人，娶回来孤将人晾在一侧便是了。”人他是万万不会碰的，没得恶心自己，若有必要，太子甚至冒着邪恶的念头，让手底下的人去圆房。

        占世杰慢条斯理地搁下茶杯，朝着太子欣慰地笑，“既然太子决定好了，事不宜迟，现下就梳洗一番，前去觐见陛下。”

        “这么急？”太子还没缓过神来。

        “必须尽快。”占世杰提醒着，“殿下别忘了虎视眈眈的三皇子，他只会比殿下更急。”

        是了，司瑾轩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太子连忙起身朝着外面喊道，“元定，备热水，孤沐浴更衣。”

        “是殿下。”

        皇宫，御书房。

        “丞相，周爱卿，周朝上书请求赐封贞安郡主为和亲公主，两位怎么看？”文德帝随手将折子搁在了案上，面色平静的看着下首的两人。

        韩丹余光撇了眼周庆，见这人杵着没动作，也不好叫陛下冷场，遂即张口道，“这个联姻是两国的邦交，自然是以国利益为上，臣以为和亲人应为陛下所出的公主。”

        不是韩丹要更改昔日的说辞，实在是淀京城的风向转得太快了，况且那日洗尘宴上，皇后所出的靖安公主亦有此意。

        公主都没意见了，贞安郡主又深陷那样的流言之中，顺水推舟才是韩丹要做的事情。

        周庆原就属意公主和亲，这会儿自然不会和丞相意见相左，“丞相所言甚是，臣看法亦如此。”

        文德帝本就只是就着和亲一事探一趟定郡王府的底细，既然事情都被摆在了明面上，文德帝自然需要另一番说辞来圆当初的流言。

        无论司贞安是否掌握暗卫的暗符，文德帝都没打算让对方离开淀京城，离开他监控的范围内。

        文德帝金口玉言道，“既然两位爱卿亦是这般建议，朕准了，和亲人选就在公主里选定。”

        两人都是人精，听出了陛下的话外之音，定了公主人选，却不定哪位公主，陛下怕是还有别的想法。

        否管心里在琢磨什么，韩丹和周庆皆恭敬地喊道，“陛下英明。”

        事还没说完，近侍前来传讯。

        “陛下，太子与三皇子求见。”

        “太子！”文德帝语气含了丝生硬，显然是清楚对方因何事而来。随后他又提及了另一个人，“三皇子也来了。”这倒是有些意外。

        “是的陛下，两位殿下正在殿外候着。”

        一侧的韩丹和周庆面面相视，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早就是大街小巷的茶后闲谈，这两老狐狸又怎会不清楚太子来作甚呢？就是这三殿下选的时间不大好，和太子撞一起去了。

        两人见陛下注意不在他们身上，默默地朝旁边退了两步。

        文德帝沉默了片息。，朝着近侍道，“宣他们觐见！”

        “是陛下。”

        “太子，三皇子，陛下召见，请！”

        太子黑着脸率先一步越过司瑾轩迈进了殿内，司瑾轩亦沉着脸紧随其后，他倒是没料到太子来得这般快，这度量也这般能容，果真不亏是太子。

        “儿臣拜见父皇。”

        “起吧！”待两人起身，文德帝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你们二人一同进宫，所谓何事？”

        太子撇了眼司瑾轩，率先张口道，“儿臣钟意一女子，特意前来向父皇请旨赐婚，将其册封侧妃。”

        太子话刚落，司瑾轩眼角当即弯了起来，“巧了，儿臣也是来请父皇赐婚的。”

        “你也要侧妃？”文德帝瞧着司瑾轩，微微动了眼帘。

        司瑾轩摇头，“不，儿臣要娶的是正妃。”

        “哦，是吗？”文德帝应得平淡，随即朝着太子道，“太子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

        太子道，“是定郡王府的贞安郡主。”

        文德帝手指微微磨蹭了下案桌，他不答话，又转向司瑾轩，“三皇子呢？你求的又是哪家的姑娘？”

        “儿臣求的也是定郡王府的贞安郡主。”

        随着话落，文德帝的脸肉色可见的沉了下来，沉着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身为皇子，不思为国尽心尽责，反倒为着个女人闹起来，朕还没死呢？就想兄弟阋墙了。”

        “儿臣不敢。”这话太重了，太子当即吓得伏跪在地。

        “儿臣不敢！”司瑾轩亦未料到父皇如此震怒。

        “陛下息怒。”韩丹和周庆连忙劝着。

        文德帝赤着脸指着太子和三皇子道，“瞧瞧你们的行径，还有半点储君和皇子的做派吗？”

        求娶司贞安一事太子知晓是不成了，为今之计是平复父皇的怒气，挽回形象，“儿臣知错了，此事不会再提，请父皇息怒。”

        司瑾轩虽求不到赐婚，虽有些不甘心，但太子亦求不到，倒是让他平了心头，此事也只能徐徐图之了，索性司贞安已委身于他，迟些倒也无妨。

        “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息怒。”卖乖做巧一事，司瑾轩做得熟练。

        韩丹眉梢动了动，顺势给文德递台阶，“少年爱慕，人之常情，两位殿下知错能改，幸事一桩，陛下何必与之计较。”

        周庆也道，“两位殿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身边也没个侍候的，难免有些会多思了些，陛下不妨赐下一两个贤良的女子，这样一样，两位殿下的心思也该歇息了。”

        文德帝难得地点了点头，“周爱卿说的在理，既然你们皆是来赐婚的，朕便如你们的意，鲁国公府二房嫡女赐予太子为侧妃，三月后完婚；王太傅家嫡长女赐予三皇子为正妃，亦是三月份完婚。赐婚圣旨，稍后会送到府上。”

        “儿臣谢过父皇。”

        娶个侧妃太子倒是无所谓，况且他本就与那二小姐有了首尾，倒是司瑾轩满腹的緋议，那王夫人在寿宴上那般作态，分明是亲近太子，如今却将人赐给了他，司瑾轩说不出的抵触。

        可圣旨已下，再不喜也得忍着，三皇子敛尽神色，平静地接下了旨意。

        文德帝无视二人的神色，将司贞安的事情拎出来明言，“贞安郡主乃晋国有封号爵位的郡主，定郡王府唯一的血脉。定郡王战功赫赫，为晋国鞠躬尽瘁，朕不会让定郡王府后继无人。

        贞安郡主的婚事你们也不用再惦记，朕会赐她招婿为夫，续定郡王的血脉。”

        文德帝这话看似警告太子和三皇子，实则在向诸位皇子暗示娶司贞安则失去皇权争夺权，甚至失去皇子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堵住周朝谋求和亲或借机起战的借口。

        “陛下圣明！”韩丹、周庆敛尽心中的想法，面色恭顺的喊话。

        陛下的心思果真深不可测。

        几人从皇宫出来后，尤在思索着此事。

        贞安郡主招婿，看似恩赐，实在是禁锢，淀京城就这般大，有头有脸的人家断然不会让族中嫡出子弟做个上门女婿。贞安郡主若要招婿，不禁家世要放低，连身份也得一降再降。

        没身份的男子入赘定郡王府，没有世家的支持，又在文德帝的监控之下，即便贞安郡主手上当真有哪些兵力又如何？果真是好深的谋算。

        韩丹心头想得清楚，周庆虽没想得这般深，却由衷为定郡王一脉高兴，两个老狐狸笑呵呵地在宫门口分别。

        这是太子和三皇子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三皇子率先张口挑衅着，“太子今儿个来得真是时候。”若非太子与他一同求婚，父皇指不定就允了他的婚事，“若叫鲁国公知道太子入宫求的却不是鲁二小姐，不知有何感想？”

        “就不劳三弟费心了，孤还得恭贺三弟，娶得贤妻，王家可是难得的清流勋贵。”左右大家目的都落空了，半斤八两谁也好不过谁，庆幸的是他只丢了个侧妃的位置，而且是早就定好的人选。倒是司瑾轩，一着不慎自己缺失了三皇子妃的联姻筹谋。

        想想太子都觉得这趟来得不冤。

        许是瞧不得太子小人得志的面孔，三皇子嘴角扬起抹算计，“确实是贤妻。”那王家算什么东西，也就太子得意洋洋拿来恶心他罢了。

        “女子素来重名誉清白，王家算其中翘楚，本殿自是欢喜的。”三皇子意有所指道，“就算娶不到想娶的，也不代表就失去了，太子你说是嘛！”

        太子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敛个干净，微眯着眼眸盯着三皇子，半响也只找出个颇为贴切的形容，“无耻！”

        “无耻？太子果真博学。”三皇子扬声笑开，“说来还得多谢太子的成人之美，否则本殿也不会这般轻易得手。”也不瞧瞧是谁下的手，竟好意思骂自己无耻。

        “三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好自为之。”棋差一着不代表着事情没有婉转的地步，太子心中涌起了个念头，既然他得不到，那就大家都别想得到。

        “这句话本殿原封不动送还太子。”司瑾轩朝着太子拱手道，“来日方长，弟弟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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