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糖糖绝育史

家里第一次缺少了某位男主人的气息，顾叙将糖糖关在了卧室，倒好猫砂放好水和粮。一人钻进了厨房，正想着该做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来自特别关心的三条语音。

        “顾叙，冰箱底下有两盒水饺，胡萝卜猪肉馅。”

        “要是不喜欢吃，就点外卖。让他放门卫，你再去拿。不要嫌麻烦。”

        “明天早上我赶回来，给你带两屉小笼包。”

        手机里的男人声音难得的温柔，恨不得立刻奔到顾叙面前，上上下下仔细看一看，才能放心。

        顾叙打开冰箱，冷冻室里头放着一个个码好的雪白饺子，看样子好像还是手工饺子。

        在公司加班的唐时突然收到三条来自特别关心的消息。

        一张大肚子黑猫瞅着放在桌子上的水饺可怜巴巴的模样

        还有顾叙的两条文字消息：

        水饺煮好了，很好吃。

        我好像还没吃过这种饺子馅，是不是还放了什么？香香的。

        唐时看着手机，笑骂了一句：小吃货。

        “放了猪油渣，晚上不要喝咖啡，当心睡不着。”

        “好。你慢慢工作，早点睡。”

        “老婆晚安~”

        “妻子，晚安。”

        看了看在猫窝里睡得正香的糖糖，顾叙锁好卧室和阳台的

        门窗，也上床睡觉了。

        同一片城市的夜幕下，唐氏公司顶层还有一扇窗户亮着，唐时放下最后一份报表，伸了个懒腰，再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是凌晨2点了。

        倒掉已经冷掉的咖啡，唐氏公司大楼熄灭了最后一盏亮起的灯。唐时订好7点的闹钟，陷入沉沉的睡眠。

        顾叙一手拎着航空箱，一手拿着糖糖的猫粮，手肘艰难的按在电梯1号上。

        汽车早早在楼下等着，顾叙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看见自己老婆大包小包的下了楼梯。连忙迎了上去。

        “唐时？”

        “老婆大人。”唐时接过猫粮，“今天是你的专属司机。”

        顾叙看着硬撑着精神的唐时，眼底满是担心。“你不是在公司加班吗？有没有睡够觉？”

        “放心，睡够了。吃早饭了吗？给你带了包子，上汽车吃去。”唐时将猫粮放进后备箱，面不改色的岔开话题，诱哄着顾叙进汽车。“公司楼下的老字号，你尝尝。”

        顾叙推搡不过唐时，进了副驾驶。

        汽车内，顾叙吃着爆汁小笼包。等到目的地是，肚子已经微微饱了。

        上午看心理医生，中午再去宠物医院。

        唐时坐在诊所楼道的椅子上，订好手机时间，闭眼小憩了会。

        顾叙推门出来，正好看见唐时在那看股票，精神看上去还甚是好的模样。

        “情况怎么样？”唐时问。

        “医生说，再过不久，记忆或许能慢慢恢复回来。”两人走在诊所的楼道上，顾叙回应道：“我很快就可以记起来了。”

        “好。”唐时笑道，眼神却漫无目的地的虚虚挂着，似乎有心事。

        顾叙抿唇不再多说。

        第一次见到动物的b超，气氛有点安静。

        顾叙顺着医生指的地方，看着那一团黑白影像，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医生，有几只啊？”顾叙安抚着紧张的糖糖，问道。

        “目前只看见一只，要拍张片子，看看小猫大小，能不能顺产。”

        “好。”

        顾叙抱着迫不及待窜进他怀里的糖糖，目光转向唐时，低声跟他谈论。“糖糖肚子这么小，应该只有一只吧。”

        “一只好，少受点苦。”唐时知道顾叙收留了一只流浪猫放在猫舍，以前跟顾叙在大学寝室还喂过一阵。

        “也是。”顾叙看着怀里不安分的黑猫，赞同点头。

        在一旁协助的女医生听着两人的谈话，顿时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

        片子出来了，大猫白色的骨架之中，一只小猫的骨架赫然藏在其中。

        “目前确定是只有一只，也不排除两只得可能性。你们剖腹产要做绝育吗？”医生仔细看了看片子，询问道。

        顾叙大脑突然卡了壳，绝育？

        唐时瞄了眼被塞进航空箱发脾气的糖糖，莫名有种心虚。低头咳嗽了一声道：“绝育是以后都不生孩子了吗？”

        “呃，绝育后是对猫咪有好处的，猫咪发情后可能会出现乱尿、夜里会叫，一般满8个月就可以绝育了。”

        顾叙和唐时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出双方眼中的心虚。顾叙瞅了眼不作声的航空箱，离航空箱远了点，小声道：“那绝吧。”

        医生点点头，“那要做检查吗？抽个小血，看一下身体的各个器官。”

        “做吧。”

        那天中午，医院内传出糖糖愤怒的喵叫声。

        也是那天，头一回抱猫的唐时被愤怒的糖糖咬了一口，还抓伤了手，并被医生告知因为伤口太深，建议还是去个疫苗，还可能还要打破伤风。

        顾叙打开手机导航，搜索着附近可以打狂犬的医院。唐时摸了摸自己被咬得大拇指，忽略闷痛的伤口，开口道：“我来开吧，伤口不深。”

        顾叙白了一眼唐时，替唐时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不深？血都流了一地了。今天先去打疫苗，下午在家好好休息。”

        寒风中，唐时捏着自己的大拇指，内心想着自己订的烛光晚餐，十分不情愿的坐进副驾驶。

        车内一片沉寂，唐时望着开车的顾叙，觉得自己需要再努力一把，忍不住提议道：“我们下午出去吃吧。”

        顾叙看向唐时，这家伙怎么今天一直想出去吃饭？“你下午是有安排吗？”

        唐时脸色微变，淡定道：“没有安排，就是太久没出去一块吃饭了。”

        这话已经将自己的目的暴露无遗。顾叙心里偷笑，将车停在医院附近的停车位，面上一派淡然。“那下午回家吃，先下车。”

        晴天霹雳，唐时呆滞在原地，没机会了。他的约会泡汤了。

        顾叙轻敲车窗，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轻声哄着唐时。“下午听你的，出去玩。”

        唐时顿时被哄好了。

        这个时间点，医院打疫苗的人不多。

        顾叙挂好号，一扭头看见了一个老人。军绿色的斜挎包在人群中格格不入。是顾三明。他挂的骨科，模样看起来颇为愁苦。

        “挂好了？我们坐电梯上去。”唐时也看见，眼神一厉，假装无事的牵起顾叙的手。

        顾三明看见了顾叙，刚想迎上去，却被站在身旁的唐时劝退了。抓起病历卡就溜。

        顾叙一怔，看着顾三明落荒而逃的背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唐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怎么了？”

        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唤醒了发呆的顾叙。

        顾叙微微侧头，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但是不记得了。”

        唐时稍稍松了一口气，心底的石头刚落下，身旁人又道：“唐时，我好像还没见过我养父母。”

        警钟顿时敲响，顾叙现在还没想起顾三明的事，唐时犹豫了一下，选择隐瞒。“养父养母都在外地，有了孩子后跟你来往也不多，就慢慢疏远了。”

        顾叙眼神一黯，看着唐时的眼睛，失落道：“这样。”

        唐时避开顾叙投来的目光，将人揽在怀里。哄道：“别伤心，我们已经是个家了。”

        顾叙也不想放弃这个家，低敛着眉眼，将疑惑慢慢藏在心底。他不想让我记起的事，就不要想起来好了。

        烛光晚餐因为唐时打疫苗要忌口，还是取消了。

        顾叙看着难掩失望的唐时，忍不住笑了一路。

        一回家，唐时拦腰抱起顾叙，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

        “你干嘛？”顾叙被吓了一跳，推搡着唐时，想要下来。

        “你嘲笑我一路了。”唐时愤愤质问着顾叙，对于顾叙的举动进行道德上的谴责。

        “又不是我叫糖糖咬得你。”顾叙誓死不承认是自己的错。

        “好，希望你在床上也这么嘴硬。”唐时气得牙痒，嗷得一口咬在顾叙锁骨上。

        “嘶。”

        早上起来洗漱的顾叙看着镜子里被某只狗啃出来的伤口，默默穿了件高领毛衣。

        顾叙准备好早餐，看着被榨干的唐时还在睡觉，眼睛底下的青黑似乎也好多了。默默将顾叙的手机关了，抱着新买的咖啡豆去上班。

        十六巷猫咖，顾叙道别小黑，看见小刘一个人蹲在那，低头刷着手机。

        这小孩，怎么来得这么早？“小刘同学，不冷吗？”冬末了，顾叙穿着长款的黑色大衣，里头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衬得顾叙腰细腿长，身材比例极好。

        小刘穿了两件，面上一层薄薄的工作服，看起来就冷。“顾哥，我有一身正气！”

        顾叙哑然失笑，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先把大厅空调打开，你邵哥今天相亲去了。”

        “相亲！好的好的。”小刘得了命令，像是出笼得到兔子直奔吧台，找到空调遥控器，将空调打开了。

        顾叙脱掉了大衣，拎了把大拖把，在大厅安静拖地。

        大厅外，寒风透过玻璃门的缝隙，鬼哭狼嚎着。小刘在猫舍铲屎，听见风声，探了个头出来。“顾哥，什么声音？”

        顾叙抬头望去，“风声，没事。”

        “哦哦，这风听着像阴风。”小刘吐槽了一句，转身继续铲屎去。

        阴风阵阵，现在的00后脑洞可真大。顾叙走上前，准备将面帘放下，可以挡点风。

        一个老人出现在玻璃门对面，寒风中，脸被冻得通红。

        “小叙。”顾三明讪讪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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