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这女人，还是留给阿夜吧

对方除了身子紧贴着，倒也没其他登徒子的行径。

        床太小，程湘仿佛能辨清，交错的心跳声，急促的是她，沉稳的是他。

        “醒了？”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来人像是能窥见她全部细小的动作。

        也正是听到声音的瞬间，程湘松了口气：是靳西城。

        在秦霄的地盘，靳西城故意粗声粗气，现在倒是正常，比她熟悉的沉哑些。

        程湘心惊肉跳的，小声：“我有室友。”

        那个小茹，“李娅”安分打工都冷嘲热讽，像是有深仇大恨，发现“李娅”深夜私会“野男人”，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在孤儿院，这事怎么发酵都没事，就怕传到秦霄的耳朵里。

        她当然记得，靳西城是在做任务。

        也知道，靳西城突然出现在她被子里，有多危险。

        忽然又想，他跟踪她，挺冒险地闯入宿舍，是不是想见到靳浅意？

        可惜，现在她也不知晓浅意的行踪，更不敢擅自联系。

        走一步算一步。

        “我动了点手脚，她会睡得很沉。”

        是指小茹。

        程湘稍稍松口气，掌心腻出一层薄汗，“为什么找我。”

        “她呢？”靳西城不答反问。

        是指浅意。

        程湘答：“想见你。”

        程湘说的，是靳浅意的来由，靳西城仿佛瞬间听明白了般，呼吸凝滞了一秒。

        这种生死关头。

        秦霄若是派人跟踪靳西城，两个人同时被抓的可能性不小。

        她却在替靳浅意高兴。

        “没什么好见的。”

        明知道靳浅意不在，听不到，靳西城还是沉声说道。

        程湘不语。

        “你做错了。”靳西城又说。

        程湘反问：“你做的，都是对的吗？”

        靳西城种种行径，都不是对靳浅意无意。

        即便他无心为浅意抵抗舆论与权势，也不至于把浅意逼成这样。

        他顾着敲定两人结果，在逼靳浅意与邵琛联姻后，又公布自己要娶贺小姐。

        是一刀两断，干净利落。

        可险些逼死浅意。

        浅意无处寄托，也只能在靳西城身上找。

        她知道浅意此番来，不理智、不正常，拿生命开玩笑，可她还是站在浅意这边的。

        对靳西城那一点的同情，敌不过她与浅意多年感情。

        程湘的问题，换来的是靳西城冗长的沉默。

        过度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程湘险些睡过去。

        许久，靳西城仍是一句：“你做错了。”

        说完，不再给她反击的机会，翻身下床。

        黑暗中，她不知道他是翻窗还是走门，本能地祈祷他平安。

        靳西城来了又走，程湘睡意全无，四肢百骸的酸涩清晰起来。

        程湘骂了句鬼地方，闭目养神。

        第二天，她不敢再化妆，满意看到熬了半宿的脸有些憔悴，套上昨天的棉衣，无视小茹的讥讽，赶去秦家宅院。

        要不是起床时，程湘还闻到靳西城留下的淡淡烟草味，她都怀疑靳西城与她那段对话是她的梦。

        反复回味他那句“你做错了”。

        程湘到底心思深沉：是不是靳西城已经遇到麻烦？是不是秦霄这个人，根本不是我和浅意能应付的？

        “李娅，你这丫头！走运了！”

        秦镇激动的话，分神的程湘只听了半句，懵懵懂懂地问：“秦管家，什么走运？”

        秦镇拍拍程湘的肩膀，和蔼地说：“秦爷说，你昨天干得不错，小姑娘踏实肯干，要你去照顾他起居。”

        程湘：“……”

        这，确定是好事？

        察觉到程湘的慌神，秦镇皱起眉头，严肃地说：“你怎么不懂事？你这副样子被秦爷看见，是想第一天就挨揍滚蛋吗？你不是缺钱，照顾秦爷，那工资可翻倍！”

        若她真是“李娅”，这破地方能拿月薪一万六，确实得欢呼雀跃了。

        可她不是呀。

        她满脑子都是，秦霄是残暴的粗野大汉，不讲道理，打骂佣人是常事。

        等了几秒，秦镇也失去耐心，低声质问程湘：“你不想去？”

        “我去。”程湘总算剔除脑海里秦霄的形象，忙说。

        秦霄不像是识人用人的，他要她改去照顾她起居，本就很诡异。

        她再拒绝，不仅仅是忤逆的问题。

        她已经错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一错再错，还是挽回什么。

        见小姑娘终于识趣，秦霄笑逐颜开，“你把头发绑起来，秦爷还有十分钟起床，你送早餐过去。等你伺候秦爷吃完，你来找我要秦爷的喜好。”

        事已至此，程湘也只能照做。

        程湘露出整张脸，还是担心完全曝光的左脸，会被认出。

        但她不知道，因为她要照顾秦霄起居，对宅院里大部分人来说，是贴上了“秦爷的女人”这个标签，根本不会仔细看她，顶多背后议论两句。

        程湘跟着领路的男人，端着早餐，进了秦霄的卧室。

        里面金光四射，富丽如皇宫。

        但细看，都是值钱的、华丽的玩意堆一起，没什么品味。

        “你进去吧，下次自己来。”

        扔下这句，男人就离开了。

        程湘深呼吸，关上门往里走。

        秦霄坐在床上，穿着露手腕、脚腕的睡衣，不嫌冷，右脚撑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就想看看这李娅到底什么模样。

        率先看到程湘的左脸，苍白了些，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好看。

        艹，果然是个好看的娘们！

        难怪阿夜（靳西城）要半夜偷偷去见。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秦霄想，这女的这么得劲，他跟阿夜要，肯定就是一句话的事。

        然后，程湘走到床边，侧过身子，将托盘上豆浆油条小馄饨逐一放在床头柜，怯弱地说：“秦爷，您的早餐。”

        看到右脸疤痕的秦霄，心里骂了句娘，想：这女人，还是留给阿夜吧。

        放眼棉岛，什么样水灵的姑娘没有，他何至于跟阿夜抢个毁容的女人。

        回忆程湘完好的左脸，咂嘴，觉得可惜。

        秦霄应：“行，你帮我打点热水，挑套衣服。”

        真拿自己当皇帝了！

        程湘吐槽归吐槽，还是认命地打了盘热水，随手取了套衣裤。

        秦霄吃东西很快，呼噜呼噜的，很符合他粗野的外形。

        程湘站在旁边，慢慢等。

        “给我擦脸。”

        程湘：“……”

        想把毛巾扔他脸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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