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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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已经慢慢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偏激对不起方言玉,可他没了台阶下,杵在眼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人微弱的动了一下,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沈顾立刻低头看去,只见李松月微微睁开了眼睛,在她浑浊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大少爷,我不行了……”他们刚才的谈话李松月已经听到了,李松月在看向沈顾时沧桑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慈爱,“大少爷,你快放我下来吧,我有话跟你讲,快,我没时间了……”
沈顾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温柔的扶着李松岳躺下,他跪在床边,紧紧的握住李松月的一只手:“李婶儿……你是我们最后的亲人了……”
李松月哽咽道:“大少爷,说这些干嘛啊……我可是来向你赔罪的……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少爷,您快去救救小少爷吧。”
果然出事了!
沈顾一把擦掉脸上的泪,问道:“李婶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松月此刻就像那风中飘零的烛火忽明忽暗,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最后一局一样,沉重缓慢。
原来前段时间村子里突然来了一窝占山为王的马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把村子里的所有的男丁都抓上了山,连孩子都没有放过,只留下女人让他们玩弄侮辱。
李松月上了年纪,被扔到马棚里洗马,他又十分担心小少爷的安危,便趁着夜色正浓偷偷溜到关押男丁的房间,小少爷没事是没事,不过李松月被人发现,逃命的路上,从山上滚落下去。
要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来找沈顾,她估计也坚持不到现在。
李松月说话断断续续,但前因后果都讲明白了,沈顾也听懂了,李松月两眼含着泪光哭道:“您一定要把小少爷就回来啊……”
沈顾点头:“您放心!李婶儿,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上山把宋神医请下来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李松月拽住了衣角:“等等,大少爷,我……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沈顾只得回头求救的看向方言玉,方言玉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沈顾是想让他上山把宋绾叫下来了。
方言玉没有办法拒绝,不如就多走这一趟,也算是积德了。
李松月拉着沈顾继续说道:“大少爷,有些事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我大概知道你的眼疾是怎么回事……是你母亲给你们兄弟二人吃的汤药的问题,大少爷可知道半月国?”
沈顾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之前宋绾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也提到过他的眼疾可能和半月国有关系,不过当时被他否决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我的母亲是半月国的族人?”沈顾只是猜测,因为他曾见过自己的母亲奇怪的祭拜方式,还有她进出的药房从来不许他们兄弟二人擅自闯入。
可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很强盛的,终于有一次,他们趁着母亲不在家偷偷溜了进去,房内摆的到处都是瓶瓶罐罐,还来不及搞清楚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被母亲发现。
印象中,母亲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狠狠的打了,他们屁股开花,才教他们回去,自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敢踏进那个房屋半步。
如果说母亲真的是半月国的族人,那母亲先前那些种种奇怪的行为就可以解释了。
李松月说道:“是的,你母亲是半月国皇室最后的族人,不过她因爱上了汉人,被踢出祖籍,所以这么多年相安度过。”
沈顾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平平凡凡的活了二十多年,却有人突然告诉他,他们其实是半月国皇室的后人,这种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恐怕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接受。
“你们的母亲只希望你们健健康康的长大,可谁知……谁知发生了那样的事……”李松月的眼泪一刻都没有停下过,她望着沈顾说道:“半月国族人的血天生带毒,可养蛊虫驭蛊虫……咳咳,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们的身份唯恐会有有心之人利用你们,亦或是再被赶尽杀绝,我现在告诉你……是要你时刻谨记,自己并非寻常之人……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才算是让我完成夫人生前的遗愿……大少爷,你答应我……一定要答应记住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我才能泉下有知啊……”
沈顾已经泣不成声,他哽咽的说道:“李婶儿,我答应你,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
“那就好,那就好……好孩子……”李松月眼中噙着泪光慢慢的阖上了眼睛,拉着沈顾的那只手毫无生气地垂下。
沈顾连忙抓起那只手放到侧脸,顿时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童。
彼时。
方言玉从医馆走出来,直奔山上而去,只是走到半路,赫然看见桃花乡的大门前停下十几个大汉,看那些人的打扮,不像是什么正经来路的人。
拿着大刀的汗再从马上跳下来,四处张望了一眼粗犷的笑了起来:“瞧这地方儿又穷又小的,老大估计待不了几年。”
另外几个也跟着嬉笑,纷纷摘下酒囊,大口喝了几下,便有人道:“你管他是穷是小,只管抢就是了!赶快趁老大来之前把这儿给收拾干净,把最好的房子腾出来给咱们老大住!”
“就是就是,动作快点,保不准还能在老大来之前,找个漂亮姑娘玩一玩呢!!”
把这些话听得清楚的方言玉,但是心中骇然,他本来就生性胆小,碰到这种事立刻就慌了神!
不行!得立刻通知村里的人!
方言玉不敢惊扰了那些还在喝酒壮胆的土匪,转身就往村子里面跑,没跑过一扇门,都会敲上一敲。
“大事不好了,有土匪闯进来了!!”
等到里面有了回应,方言玉才跑去敲下一个门。
可他这大半夜惊扰别人清梦,有些人没听明白的还以为在做梦,有的人听明白了,则满头雾水的起床出门查看。
村里依旧一派祥和,哪儿来的土匪?
直到惨烈的叫声惊扰了黑沉的夜色,猛烈的大火吞噬着每一个角落。
众人这才意识到土匪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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