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卧虎校尉

杭州城上下似乎一瞬间都鲜活了起来。

原本惶惶于那一百一十万两白银丢失的大小官吏、官兵，此时都松了一口气。更有甚者，喃喃着就朝丹娘跪了下去：“谢冷大人大恩！”

丹娘脚微动，冷着一张脸点点头。罢了！是跪谢冷大人，她又不是冷大人，有什么受得受不得的！

年轻的侍卫觑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女子，心里暗叹：这女子好生厉害！分明不是六扇门的审死官，可那周身的派头拿捏得真准！

周身都是派头的丹娘，微侧过脸，吩咐道：“我让你请的人，怎么样了？”

众人闻言，目光纷纷在丹娘和侍卫身上游弋。

侍卫连忙拱手：“回大人，请柬已经送到了。只是……”

丹娘轻哼一声，道：“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

“大人，那位说她久已不问世间事。此次相请，她本要拒绝，只是怜惜济南无辜受灾的百姓，才不好拒绝。不过，她要大人答应她一件事。”

丹娘这才面露浅笑，满意地颔首：“她这样的能人，只要她能出手帮我们这一把，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也都能为她做到！”

杭州知府林慕远年少为官，走仕途二十多年来见识得也不算少了。听了这话，心里还是不由地咂了一声。能让六扇门审死官称呼一句“能人”的，到底有多大能耐！况且，这冷大人似乎对此人极为推崇，十件百件的事都愿意换那位能人一次出手！

侍卫应了一声“是”，面上却露出难色，咬咬牙道：“待到事成之后，她要王爷承诺，保她日后清静。”

“哦？”丹娘沉吟。

林慕远等人面面相觑。

要王爷保她清静！这是什么条件！

丹娘却是面露喜色：“诸位大喜！有她出手，那丢的一百一十万两白银，马上就能寻到了！”

“这、这是真的吗？”

“寻回来！天哪！那我们是不是不用被问责了？”

“若真如此，真是我等大救星、大恩人呐！”

林慕远亦是一脸喜色，冲丹娘拱手道：“冷大人，您口中的这位能人是何来历？怎有如此大的能耐？”

丹娘叹息一声，才道：“林大人，也难怪你们不知。此次赈灾银神奇丢失，王爷知晓后心急如焚。幸而得了门路，才知晓司隶校尉署近些时日派了人来杭城，想招揽一位能人。那位能人据说道法高深，一身本事。王爷这才交代我务必在这上头用点劲。”

“司隶校尉署？！”林慕远不防听到这个，当即有些震惊，“能让司隶校尉署招揽，那定是法力无边的人物了！”

其余官吏纷纷出声附和。虽然有些人从未见过司隶校尉署。

丹娘点头：“可不是！”她猛地一击掌，恍然大悟：“司隶校尉署几番招揽，那位能人就是避而不见。怕也是被弄得烦了，才提出这等条件！那……”

说到后面，她原本欣喜高扬的语调渐渐低落下去，众人原本高昂的情绪也随即回落。纷纷拿目光去看她，不明白为何她这般模样。

林慕远却是知晓司隶校尉署一点儿事的，喃喃道：“自本朝太祖特设司隶校尉署专司斩妖除魔，就曾定下规矩：司隶校尉署独立于朝廷之外，由卧虎校尉全权负责。而这卧虎校尉，身兼三公三少，就是王爷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行礼！

更不要说，历任卧虎校尉那都是精于修道一途，神能集于一身！即便是尊贵如齐王，怕也不会自找没趣去驳司隶校尉署要做的事情。

司狱官闻言，奇怪道：“大人所说卧虎校尉，现如今不是还空着吗？自打十年前，卧虎校尉司安南意外身亡，司隶校尉署群龙无首，卧虎校尉空缺至今，陛下一直不曾任命。”言下之意，既没有正经的卧虎校尉，那司隶校尉署众人谁敢驳齐王的面子？

齐王爷要保一个人的清静，还能保不了？！

林慕远看向司狱官，叹气道：“你难得去一次京兆府，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我也是八年前恰逢进京考核，在跟京官们闲聊，听了一嘴。”

司狱官闻言，羞赧地挠了挠头。什么难得去一次京兆府，不才如他是一次都没去过！

林慕远继续道：“司隶校尉署成立之初，取司、隶两大家族姓氏为名，直接将天下修道最为顶尖的两大家族纳入其中，作为司隶校尉署最大底气。历代卧虎校尉，就由司、隶两家各选择家族中一名天赋最高的孩子作为接班人培养，最终综合各方面能力，由皇上在二人中择其一任命。”

林慕远说着，就又叹了一口气：“前任卧虎校尉司安南，在任三十一年之久，早就超过卧虎校尉任职二十年的惯例。并非是他擅权专权、不舍得放手，而是他任期将满之时，司、隶两家选出的两名接班候选人竟在斩妖除魔时，先后遭遇不测，以至于无人继任。”

众人身处南方，哪里有机会听这等京中秘事。一时间，府衙里鸦雀无声，众人都屏气细听。

丹娘更是不知什么司隶两大家族、卧虎校尉，只是一方面好奇，一方面想着多听多记帮妹子先打听着司隶校尉署的事，于是更是听得认真。

侍卫倒是从家中长辈嘴里听得司、隶两大家的事，不过这各种秘辛家里人知道的也不多，如今听得这些，眼睛都直了。

“……无奈之下，司安南续任卧虎校尉。时隔五年，隶家才选出一名两岁的男孩儿，作为卧虎校尉接班人培养。又过两年，司家选中一名刚出生的女婴。至此，司、隶两家才摆脱前头的阴影，一门心思放在两位小儿的培养上。”

有人听得直咋舌：“一个两岁，一个刚出生，这能看出什么天赋？如何就能选定他们二人？这听得人云里雾里的，该不会是乱选的吧？”

司狱官当即喝止：“混说什么！就是寻常百姓，怕也不敢这样编排司隶校尉署！更何况我等官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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