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气缭绕

“他，应该被逼到绝处，没有其他选择了！”叶伤槐叹息一声，旋即想到一事，开口问道：“芸娘他们能够顺利抓到那红裙女鬼吗？”只要那女鬼一出现，长吉吊死的案子就可以审定结案了。
  到时候魂归体内，长吉复生，皆大欢喜！
  隶持之眉头微蹙，说出自己方才的发现。
  “因长吉魂魄附体，葛全残余的护体火焰已经全灭了。他这一灭，我看到他的颅顶黑气缭绕。他昨晚说的怕不是全部！”
  黑气缭绕？！
  普通人哪里会这样？
  叶伤槐想到一个可能性，忍不住捂嘴惊呼：“不至于吧！不是说，乖乖，请喝酒吗？”
  没等隶持之回应，叶伤槐就环抱双臂，手掌在手臂上交错揉搓：“我真是鸡皮疙瘩都要被这姓葛的恶心出来！等死吧他！难怪那日那女鬼那般乖顺等他！”
  隶持之开口：“他的身份，我有些猜想。今夜，你就把芸娘和书生唤回来，这个案子明天晌午之前必须结案，越快越好！”
  “什么身份？”叶伤槐追问。
  隶持之没有回答，径自走出房门，走到冷练如身旁说了几句。
  远远地，叶伤槐见冷练如似乎吃了一惊，抬头看向隶持之，又很快低垂下眼来。然后冷练如说了两句，就带着李捕头走了。
  回了客栈，叶伤槐果然用召鬼咒把芸娘和书生召了回来。
  芸娘开口道：“红裙女鬼就呆在龙眠书院外的松林里。因书院里日日祭拜文曲星，所以我们不敢在那里造次。那女鬼看见我们俩，也不吭声，就自顾自地在那里梳妆打扮。”
  书生接着说道：“我们被召回前，那女鬼似乎在感应什么东西，也不梳妆也不打扮了，兀自在那里转圈。看样子是不会久呆松林里了。”
  叶伤槐斜乜了一眼窗外，外头月明星稀，街上传来打更人的声音。
  咚！——咚！咚！
  一慢两快！
  已经三更天了！
  “你们今天辛苦了。先回那玉环里将养吧！”
  芸娘面露迟疑：“我们还没抓到她，这……”她看了眼书生，显然想再努力努力，好求得之前谈定的买卖完成。
  叶伤槐轻笑：“不急。你们先休息一更天。四更的时候，你们好出来抓她！”
  说罢，她人往床上一躺，把被子扯到自己脸上盖住：“我也好好睡一睡。你们快走！”
  “好！”
  芸娘和书生化为两个绿光蹿了出去。
  此时，隶持之坐在李宅西院的庭院中，见两个绿光蹿过来，他一抬手，将绿光纳到手心。
  翡翠玉环轻晃，那两个绿光从手心蹿到玉环里去。只一瞬间功夫，那玉环的颜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绿了！
  月隐星移，时间在凉风习习中流逝。
  还差一刻钟到四更天时，李宅突然热闹了起来。
  马蹄踏地，嘶鸣声起，一座青顶小轿在一队马骑的护卫下落了地。
  早两刻钟前就已经在此张望的里正，快步上前，先轿子里的人一步打起了轿帘。
  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身材瘦高，双颊枯瘦，一撇山羊胡随风而动，利落地出了轿子。
  里正连忙行礼：“九井镇里正李儒行拜见乔县令！”
  原来，此人正是这舒城县的县令乔之南。
  乔县令摆了摆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装，看向正下马走来的李捕头：“冷大人在里头吗？”
  李捕头点头回答：“冷大人命我接大人来此，说明日一早要审店小二长吉吊死一案。”
  乔县令悄悄叹了一口气：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冷大人是正四品的六扇门捕头，她一句话，自己这个屁大的小官就得屁颠屁颠跑来！大堂都没有，怎么审案啊！
  乔县令咳嗽一声，吩咐道：“去，把东西都摆上，大堂审案，架势得有！”
  李捕头应了一声，同情地看了眼自家县太爷。怕还不知道明天一早要审的是鬼吧！
  快四更天了。
  乔县令在里正的安排下在东院住下了。一干人等也各自安排好。方才的喧闹，好似一阵风，刮过了就算了。
  此时，相较于东院的灯火通明，西院安静极了，只偶尔听到几声不知名的虫叫。
  叶伤槐在西院的庭院里百无聊赖地晃动着手腕上的镯子玩。和她相对而坐的隶持之在听到指尖敲击银镯的声响时，才抬眼看了过来。
  叶伤槐：“还不来吗？”她干脆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来回走动了几步。然后，探头探脑地站在房门口往里看。
  屋内一切如旧。地上的血迹已经变成暗黑色，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出红色来。靠里的床上，葛全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身上盖了一床薄被。他的头上，戴着那顶缝了珍珠的绛紫色帽子。
  此时，屋里屋外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异动。
  叶伤槐叹口气，坐回原位，对隶持之说道：“这里到底不是棺材山。若是我用召鬼咒，怕是把这九井镇周边的鬼召来个七七八八。不然的话，何必苦等。”
  隶持之正要开口，就觉空气中有破竹之声。
  “来了！”叶伤槐大喜。拿出两枚黄符，往自己和隶持之胸口上一拍。
  一阵风从小院席卷而去，进了葛全在的那间房子。
  不一会儿，那屋子的窗户上有影子在晃动，细看那影子上头戴一顶帽子。
  里面传来葛全凄厉的叫声。
  隶持之拿出翡翠玉环，捏诀：“去！”
  两道绿光随即飞进屋内。
  叶伤槐笑道：“功德金光加持，抓她应该没有问题。”旋即拿眼睛细看隶持之手中的翡翠玉环，问道，“这宝贝真是好！还能滋养鬼体！”
  自己掏出那青玉瓷瓶，嘟囔着：“等下，就把女鬼装这里面去！”
  自芸娘和书生进了屋里，葛全倒没了声响。在屋外只听得里面传出“嚯嚯”的破风声。
  半刻钟后，屋内传来芸娘的声音：“两位天师进来吧！”
  叶伤槐露出笑容来：“看来，得帮着他们送骨还乡了。”
  隶持之没有言语。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叶伤槐不过是找个理由，想让芸娘书生那对苦命人有个好的归宿罢了！
  凭叶伤槐和他，任意一个人的能力，都能将那女鬼手到擒来。
  做天师的，心肠这么软，真的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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