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官家天师

此话一说，场面为之一凝。
  冷练如觑了一眼隶持之，眼见他面色如常，自己便装作没有听见这个问题，眼睛看向桌面去了。
  丹娘听叶伤槐这句话，这才发现这一点，忍不住目光在隶持之和冷练如之间游弋。
  隶持之将手中的帽子递还给冷练如，这才将目光移到叶伤槐脸上，淡淡反问道：“可听过司隶校尉署？”
  叶伤槐茫然摇头。
  隶持之本要开口的架势一滞。
  冷练如则面露古怪，居然还有不知道司隶校尉的天师？她难道不知道，司隶校尉掌管天下道观吗？
  看了叶伤槐一瞬，冷练如开口解释道：“司隶校尉署是陛下直管，掌天下斩妖除魔之职的官署。隶公子他是……”
  隶持之淡淡开口，接话道：“我在司隶校尉署效力。”
  冷练如微怔，应了一声：“对。隶公子他，十分有能耐！”
  “哦！”叶伤槐恍然大悟，奇道：“居然还有官署管斩妖除魔这块子的事情啊！那隶公子，你就相当于官家的仙师，跟我一样呗！只不过你拿官家俸禄，我领百姓酬金。”原来隶公子，他是官府之人啊！
  难怪从棺材山出来这一路，她和丹娘对官府是否会相信鬼邪之说都很迟疑！隶公子却老神在在，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隶持之在叶伤槐的期待目光中，缓缓点头。
  冷练如心里想着：原来，隶公子喜欢交这样性情的朋友！她轻咳一声，找补道：“之前我有个案子，隶公子帮了很大的忙！所以，这种神神鬼鬼的案件，我很信任隶公子！”
  这个说法没有一丝不对，叶伤槐十分认可。想到了冷练如的六扇门捕头身份，叶伤槐目光一转，手在桌子的遮掩下，轻轻撞了隶持之一下。
  隶持之看她，两人目光交汇。
  隶持之：“有一事，要请冷大人帮忙！”
  冷练如忙说不敢。
  隶持之将在棺材山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比了比面色凝重下来的丹娘，说道：“此事我和叶姑娘都是亲历人，可以为她作证。”
  冷练如点头：“既如此，现下我就让捕快带着仵作前往验尸，再让李捕头他们为你们录一份口供，画押签字就可以归档结案。”
  隶持之又道：“验尸之后，他们母子二人尸身还烦请帮忙安葬。”
  边上坐着的丹娘凄然的脸上露出一抹感激来，眼见冷练如应了下来，丹娘站起身来冲着隶持之和冷练如分别行了一礼。
  叶伤槐开口道：“房屋西面有处山坳，那里有株桃树，长得格外粗壮茂盛。就埋在那桃树旁吧！只一点，那桃树周边往深里挖，应该还埋着一男一女两具尸骨。还请冷大人帮忙，请那捕快挖出带回来。”
  隶持之看叶伤槐一眼，回过头见冷练如正等着他指示，于是轻轻一点头。
  这时，恰见李捕头走到这边来，冷练如连忙招手，带着李捕头到一旁说话。
  丹娘面露惊奇，问向叶伤槐：“妹子，你说的那尸骨，是芸娘他们吗？”
  叶伤槐点头。
  隶持之：“所以，你早就察觉那桃树种的地方不对了？”他之前猜到了那桃树下埋了芸娘和书生的尸骨，不过并没有吭声。人已经死了，埋在哪里不是埋呢？
  “不单是桃树，普通人家种任何树都是向阳而种、向阳而生。这桃树我问过陈林，他说是他爹在世时种下的。挑了西头的山坳来种桃树，我就猜，那桃树下应该是埋了什么，所以才用桃树来镇压。”
  “桃木树之以东，镇之以西。估计当年陈林他爹砍死了羚羊母子之后，在那妖道的指点下，把尸身埋在了西头山坳，又种上了桃树来镇压。后来，陈林母子杀了芸娘和书生，如法炮制，把他们二人尸骨也埋在了那棵桃树之下。”叶伤槐叹气，继续道，“所以那西山坳的一片桃林，只那棵桃树长得最为粗壮！”血肉滋养，如何能不长得粗壮呢？
  “为何妹子你，这时又想到把芸娘书生的尸骨挖出来？”丹娘发问。当日在棺材山时，妹子既已经想到了芸娘他们埋骨之地，当时为何没有要挖尸骨的意思？
  叶伤槐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因为我，想拿那尸骨跟他们做个交易！”
  果然！
  隶持之目露了然：“你要帮长吉找女鬼？”
  叶伤槐呵呵一笑：“知我者，隶公子是也！”
  丹娘自然没有听懂这其中的道道。叶伤槐也耐心，细细跟她讲着。
  “那红裙女鬼上了长吉的身，害得长吉上吊身亡，自然不敢再出现了！即使我们拿着她那枚珍珠，有我和隶公子在，她不会露面。长吉魂魄刚刚离体，对同类的感应还十分微弱，靠他自己去找，估计给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把那藏起来的女鬼找到！”
  丹娘点点头，纳罕道：“那，芸娘他们就可以轻易找到红裙女鬼吗？”
  “自然！他们是经年老鬼，鬼气森然，能够感应方圆百里的鬼气。只要他们答应帮忙，寻到女鬼不过是片刻的事。”叶伤槐看向隶持之，说道，“隶公子，你看我这算盘打得怎么样？”
  隶持之摇头：“他们已经成鬼，是否在意这尸骨，还要另说。”
  叶伤槐狡黠一笑：“尸骨自然是不够分量的！不过，我赌那书生，他在意名分！”
  几乎是在一瞬间，隶持之就知道了叶伤槐的意思。他只沉吟了片刻，就开口道：“现下就将他们放出来吗？”
  叶伤槐比了比周围，笑道：“我们回客栈去！”
  那边，冷练如已经和李捕快说完了话，两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隶持之点头：“正好！陈林母子杀人一事，也好让芸娘书生说给他们听！”
  丹娘虽不明白叶伤槐的话，但听闻隶持之要将芸娘他们放出来，当下眼睛一亮。陈林母子所托，今日就可以有个交代了！
  迎往客栈里，掌柜的在柜台后头打着算盘。见一行人进来，连忙出了柜台迎上来。
  李捕头上前一步，开口道：“老板，开间上房。”他回头看向冷练如，解释道，“冷大人，这两天您就住在这客栈里。我们几个里正安排了住处。”显然，给冷练如安排的住宿环境要好上许多。
  冷练如点头，向隶持之他们抱拳道：“隶公子，叶姑娘，就到我房里去吧！”
  说完，冲李捕头招手：“走，开开眼去！”
  李捕头欣喜上前。
  丹娘面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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