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蛇人的哲学

　　大秦的电磁轨道炮属实武德充沛。

　　况且就像是泡泡所说的那样，这武器能够投射钢钉，自然也能投射更恐怖的东西。

　　李星渊浑身打了个哆嗦。

　　“赶紧去找那颗蛇蛋，然后找个地方猫着。”李星渊拉了拉泡泡的手：“以后别忘了提醒我，少惹女人——尤其是是那两位。”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挨了这在隔壁对付高达的东西一家伙，但李星渊确信，这发炮弹一定是白秋辰或者康丝坦斯那两个女人当中的某个招来的。

　　在她俩当中，李星渊更倾向于康丝坦斯一些。

　　李星渊可能的确像是康丝坦斯说的那样是个优柔寡断的老好人，可他不傻。

　　康丝坦斯下午的时候那浑身上下锋芒毕露的危险气息，可不是摘了幂篱换了衣服，给李星渊分一块糖稀吃就能从他的脑海当中消失的。

　　因为幂篱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她的眼睛，因此李星渊对她眼睛当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怀疑和试探格外印象深刻。

　　尽管那眼神只存在了瞬间，便被巧妙的隐藏在了天空般的苍蓝里，但李星渊依旧敏锐的感觉到了。

　　这倒不是泡泡给他增添的蛇人因素在发挥作用，而是李星渊这个人本就不多的天赋之一。

　　不过，能够察觉到别人可以隐瞒起来的东西，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

　　正是因为对于别人刻意隐藏信息的敏锐感知，他才从一些细小的细节当中判断出了他的女友劈腿了他那作为本地人的上司，被他揭穿了的女友恼羞成怒，大吵大闹，李星渊的上司害怕这事闹大，于是抢先一步开除了他——

　　想到了自己悲惨的人生，李星渊隐隐有点蛋疼。

　　“怎么了？”

　　泡泡看向了李星渊。

　　“没什么。”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李星渊把手放到了泡泡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

　　那异于常人的白发就像是看上去一样的柔顺，就像是被那月光濡湿了一般，带着一股让人心情平和的湿润与冰冷。

　　“真羡慕你啊，一出生就是独一无二的神明——”

　　泡泡抖了抖自己的耳朵。

　　“汝也可以变成独一无二的哦。”

　　“哈？”

　　“只要回到吾的世界之后，你把想得到的酬劳从点燃太阳变成消灭人类的话，那吾一瞬间就能——”

　　李星渊捏了捏鼻梁。

　　“打住打住。”

　　这个邪神可是真会说到做到的。

　　为了七十亿同胞的性命，这个话题还是就此打住比较好。

　　官邸的正门已经洞开，看痕迹是被强行从外面撞烂的，因此走入官邸的时候，李星渊相当警觉。

　　面对蛇人的袭击，整个洛河乡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不过按理来说，作为接待上级官员访问的专用招待所，官邸当中应该有警卫守卫——

　　“唔。”李星渊顿住了脚步。

　　他已经看到了警卫们，或者说，警卫们的尸体了。

　　就像是垃圾一样的堆在道路的两边，大多像是被极锋利的刀刃一切为二，伤口处结了一层微微的白霜，因此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液和脏器，那些尸体就像是为他指引着方向那样，歪歪斜斜的把他的目光引向了官邸当中唯一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官邸的正厅。

　　如今那里的门窗紧紧的关闭着，只有惨白色的灯光透出来，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差在正厅上面挂个牌匾，写上‘请君入瓮’了。

　　李星渊看了看正厅，拉着泡泡往旁边走去。

　　他们住的那个紫薇花盛开的院子不用通过正厅——

　　正厅的门打开了。

　　李星渊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认真的问那个从正厅当中走出的蛇人。

　　“我们拿完东西马上离开，你呢，就继续在那正厅里面等人——”

　　从正厅当中昂首阔步走出来的蛇人手里拿着那柄李星渊还给了白秋辰的龙彩剑，听到李星渊的话后，愣了一下。

　　它看看李星渊，然后又看看泡泡，眯起了眼睛。

　　“当然。”

　　出乎李星渊意料之外的是，这个蛇人点了点头，然后用极流利的人类语说道：

　　“你们并不是人类——至少不是秦人吧？”它收剑入鞘，抱胸倚在了正厅的门框上：“手上没有篆字印。更重要的是在秦人当中，没有头上长着那种耳朵的个体。”

　　这个蛇人甚至用那狭长的脸尽力露出了友善的表情。

　　“你们既然不是秦人，却又住在官邸之中，只有可能是其他种族派来的外交人员，杀了你们，可能会造成外交事件——这是我们伐鲁西娅和地上的人类之间的战争，没必要把其他的种族牵扯进来。”

　　“只要你们不主动找我的麻烦，我也无意与你们为敌，就像是你之前说的那样，你们拿完东西之后就尽快离开吧，我还要在这里继续等秦人当中的官员回来。”

　　李星渊拍了拍泡泡的脑袋。

　　不需要语言上的交流，泡泡便向着他们之前住的紫薇园中跑去。

　　而李星渊始终拿着钩镰面对着那个蛇人的方向，丝毫不敢松懈。

　　“不用那么紧张。”蛇人则很悠然自得：“那是你的幼崽吗？还不能灵活掌握如何伪装成另一个种族的样子？我们蛇人已经放弃了自然繁殖那样低效的繁殖方式，所以很少会看到以幼崽方式存在的个体。不过无论是什么种族，对于幼崽的怜爱之心都是共同的。”

　　见到李星渊没有回应，蛇人觉得稍微有些无趣。

　　“你的手中拿着的是外面那些下级士兵配发的钩镰？”它又开始转移话题：“看你的身手，似乎对我们蛇人的武技有些研究？又或者是吃了外面那些下级士兵的脑子，从它们的记忆当中得到了关于蛇人武技的知识？”

　　它似乎察觉到了李星渊的脸色一变。

　　“不用担心，就算是的确如此，我也没有为那些下级杂兵报仇的念头。”蛇人咧嘴一笑：“从基因角度来说，那些下级杂兵和人类的亲缘关系，都比和我这样千挑细选的‘地煞’更近，对我而言，那些没脑子的家伙毫无价值。”

　　“只有足够优秀的基因，在伐鲁西娅才有存在的价值——当王者王，当将者将，当兵者兵，在出生之前，一切都已经由神圣的众蛇之父决定好了。只有如此，才能长治久安。”

　　“这就是我们蛇人的哲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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