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我是什么，全看殿下想要什么

“成大事者便无儿女情长。”楚云景翻了个身，“你说本殿懂不懂都罢，不甚重要。”

        “你想登上大宝成为下一代的皇帝吗？”

        楚云景长眸微眯，捏住傅南烟的脸蛋，“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都能说出口，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殿下之野心，昭然若揭。”

        “有那么明显吗？”楚云景轻笑，将她拉到怀中，“老实一点，别忘了你答应本殿的事。你若让本殿满意，一月之内本殿便把你送到你心心念念的沈公子身边去，如何？”

        傅南烟趴在他怀中，他灼热的胸口中有一颗勃勃野心正在有力的跳动。

        “半月。”

        “讨价还价？”

        “我可以给殿下最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本殿最想要什么？”

        “殿下想要无人之巅。”傅南烟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楚云景盯着她，冷哼一声，“小小舞女骄傲自大，你凭什么入本王的眼。你只管好好伺候本殿，让本殿舒服，懂吗？”

        “徐青萍已死，左相位空，傅家遭受连累，如今朝中人人自危。皇上借此整顿朝纲，皇子们成了缩头乌龟，却正是殿下表忠心的机会。”

        “如何表？”

        “能为陛下排忧，便是忠心。”

        “忧何在？”

        傅南烟道：“徐青萍残党余孽，皆为陛下心忧。”

        “朝中有陛下亲兵扫除那些杂碎，何需本殿亲自出手？”

        “反贼之女，亦是心忧。二殿下若无儿女情长，一心成就大事，风月佳人便是一枚有力的棋子。殿下若要一晌贪欢，一时舒适，她便是你的一个摆件。”

        “你是什么？”

        傅南烟缓缓凑近他的脸，一字一句轻声道：“我是什么，全看殿下想要什么。”

        他一笑，爱怜地摸着傅南烟光滑白皙的脸，将她鬓角碎发别到耳后，“怪不得沈峥喜欢你，确有几分道理。要不是你着实有用，本殿倒真想把你留在身边，让你日日夜夜伺候本殿……”

        下了马车，楚云景道：“你若以傅南烟的身份随本殿回府，太过招摇。”他拿起一根棍子，向着傅南烟的脚踝便狠狠砸下去，剧痛传来，傅南烟当即跪倒在地，冷汗沁满额头，“便做一个瘸腿的小哑巴，在本殿身边伺候吧。”

        傅南烟想不到重生后她再次回到了楚云景的府邸，住的还是原来那间小院。

        瘸了腿，楚云景故意没说找人医治的事，傅南烟便拖着身子跳到那个前面有个池塘的秋千那儿。

        摸着粗糙的秋千绳子，她独自想了许久。

        ——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么？

        ——阿泱，记得便好。永远记得，嗯？

        记忆涌上心头，傅南烟心如死水，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她的胸口，无法呼吸，没有眼泪。她忽然想到，沈峥或许知道吧，那场鸿门宴他去了便无法再回来，他是在跟她告别，他要她永远记得，那时她怎么就浑然不觉他话中含义呢？

        她怎么就不懂呢？

        楚云景从宫里回来，没在院子里找到傅南烟身影，便询问下人：“她人呢？”

        “自来府中后便去了后花园，依着秋千架子一直没动过。”

        楚云景走到后花园，果真远远的看到那抹瘦小的影子跌坐在地上，竟是睡着了，小小的背影就像树下的花那般微不足道，一只脚没知觉的撇着，倒有几分可怜。

        他朝着傅南烟没走几步，她便睁开了眼睛。

        “皇上如何说？”

        “什么都没说。”楚云景本想将她抱起来，却见她清明的一双眼睛，霎时改变动作，又变成了往日里那般霸道样子，“你到底是不是棋子，本殿要好好想想。”

        “皇上其实心乱着，沈峥虽是他儿子却因某个原因饱受他的忌惮和防备，他不想给沈峥实权，却不得不被局势紧逼给了他这个机会。”

        当然，机会也可能变成死局，全看帝王如何操纵棋盘。

        “他纠结又心烦，所以谁都不见，不过事已至此皇帝再怎么心烦都是无用，至多便这三五日，你只需坚持下去，他必定召见于你。”

        楚云景冷哼声，“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去蔚云？女子之身，去了又能如何，螳臂当车，或是给他收尸。”

        傅南烟垂眸，腿麻了起不来，对楚云景道：“劳烦殿下拉我一把。”

        楚云景嘲讽：“瘸子，真可怜。”

        却伸出了手将傅南烟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手臂上，穿过她腋下带着她走，一路上他那张毒嘴仍是喋喋不休的尽数嘲讽，似乎颇为乐在其中。

        到了地方，傅南烟只道：“明日等殿下好消息。”

        他被扫了兴，拂袖而去。腰间那淡紫色香囊微微摆动，傅南烟盯了好半晌，终是没说什么。

        晚上她被脚上的伤折磨的睡不着，翻来覆去，最后索性坐在窗前遥遥望着蔚云的方向，执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夜里一个影子闪动，在窗外静静观察房中的场景。迎妆出现时，傅南烟没有丝毫的意外，好像早就在等她了。

        “小姐……”

        “我等你多时。”

        迎妆带着面罩，一愣，“你知道我……？”

        “进来说话，把门关上。”

        她仍在提笔写东西，手中未停，迎妆依言将门窗都关上，傅南烟道：“你手心一层厚茧分布有形，乃习武拿剑所致。”

        “所以你早就知道……”

        “从你被吴管家带来鹿鸣居的第一天我便知道。”

        迎妆恍然，然后在傅南烟身后跪了下来，“迎妆欺瞒在先，请小姐恕罪。”

        “无罪可恕。你家主人……让你到我身边来护我，我为何要怪罪你。”

        “我主人你也知道是谁？”

        傅南烟道：“你可能联络到他？”

        迎妆摇头，“主人前往蔚云，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护您安全，从今以后，您便是迎妆的主人。”

        执笔的手微微一抖，在纸上留下莫大的墨点，颇为显眼。她写完最后一句，放下笔，将纸折好，放到信笺中。

        “如今我需得暂时落脚此处，这封信无论如何你要带到蔚云，亲手送到沈峥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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