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带你走

“她怎么样了？”祁夜用自己都没有在意的焦急的口吻问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再这样下去，根本等不到她做手术。”

        祁夜的脸色难看，但始终是一句话没有说，舒南院也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杨絮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祁夜，你若真的要报复，时间也不多了。”

        祁夜紧了紧拳头又松开，末了说了一句：“都走，让我跟她单独呆着。”

        舒南院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杨絮制止了，两个人一同来到了病房外面。

        “阿凝到底怎么了？”舒南院和杨絮以前一起共过事，自然两个人也是认识的。

        杨絮叹了口气：“能怎么回事？一个被仇恨蒙了眼，一个就甘心这么受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舒南院双手抱臂：“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报复，生了这么重的病还不肯放过吗？”

        杨絮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舒南院的肩膀：“你还是看看就好，别掺和了。这两个都是省心的人。”

        “我一定要把宋凝乐救回来的。我需要她所有的诊疗记录。”

        杨絮一听觉得也不对劲了：“之前就听说过你改名的事，我想想……舒南院，宋凝乐……天呐！不会吧！”

        “就是这样，你没有猜错。”舒南院突然释然地说，“我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本来准备工作稳定下来就去正式跟她表白的，结果被祁夜抢了先。”

        “你也是够沉得住气的。这么多年憋着不说。”杨絮唏嘘一声，“她现在情况就不是很好，再接受几次化疗可能都受不了，本来准备过段时间做手术的，但是照这样下去……”

        “我先看看吧。”舒南院挡住了杨絮的话头，杨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宋凝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吴梓瑶在对她说：“宋凝乐对吧？你一定要代替我活下去啊，本来捐赠者和受捐者是不能见面的，但是……希望你代我好好地守在祁夜身边吧。”

        接着画面又转跳到了另一处，吴梓瑶站在一旁而祁夜的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冲着自己大吼：“是你，都是因为你她才丢了命，她本可以活下来的！她可以活下来的！”

        宋凝乐想哭，但是吴梓瑶穿过祁夜走向她对她说：“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他会忘了我，他也会爱上你的，你是个好姑娘。”

        随后出现了一副自己从楼上摔下去的画面，她清晰地感到血液在从自己身上流失，那些血液肆意生长，长成了一棵棵大树……

        宋凝乐醒了过来，看到的就是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祁夜则坐在自己身边，胡子拉碴，面容憔悴。

        “祁夜……”宋凝乐刚想说话发现声音沙哑，祁夜见状连忙将水递过去喂了几口。

        “感觉怎么样？”祁夜难得温柔地问道。

        “只要你跟我离婚，我什么都好了。”

        “嘭！”是水杯撞在桌上的声音。

        宋凝乐却一定也没有慌张：“如果你不跟我离，我就亲自去给吴梓瑶道歉。”

        “你和吴梓瑶见过面？”祁夜抓住了重点。

        “这重要吗？离不离是你的事，但我不相信我选择不了生和死的权利。”

        祁夜想努力从宋凝乐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这一次宋凝乐多了一份决绝，这份决绝让祁夜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搬回来吧，我照顾你。”祁夜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宋凝乐当然没有当真：“祁夜你这么折腾不累我可累了。”

        “我说了……”祁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电话铃打断了，接起电话是公司那边有点事需要他去处理一下。

        祁夜没法，只在临出门前下了最后通牒：“三天之内搬回来，不然你就真的狠着心看着你的父母受罪吧。”

        宋凝乐等祁夜走了之后独自去看了自己的父母，宋父已经醒了。看见女儿之后就说：“乐乐啊，小心祁夜啊，他是个狼子野心，你斗不过他的。”

        “知道了爸爸，我不会再回到以前的生活的。”

        父亲看见女人决绝的表情，本想再跟她说说公司的现状，但是听医生说女儿的生命也不长久了，所以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说让她照顾好自己就好。

        宋母那边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宋凝乐还没有走近宋母的床宋母就已经开始大发雷霆：“宋凝乐你在想什么？把宋家葬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和祁夜离婚？你真的想逼死爸妈吗？啊？”

        “妈，别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们斗不过祁夜的。”

        “斗不过就不斗了吗？宋家这些年都是为谁打拼的？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宋凝乐最后借口说出去散散心逃离了母亲的“道德绑架”。

        宋凝乐拖着行李箱从医院出来，走在路上竟有一种“天大地大无家可归”的错觉。

        一直在街上晃悠到了晚上，身无分文的宋凝乐觉得胃有些不适，只好在公园里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晚风吹在脸上很是惬意，让人的脑子得到了放空。宋凝乐看着公园里的孩子蹦蹦跳跳地结伴回家了，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继续往前走了。

        正在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椅子上犹豫时，眼前出现了一双鞋，抬眼一看，天已经黑了下来，逆着路灯一时间宋凝乐竟分辨不出这个男人是谁。

        “东东？”

        面前的男人轻轻应了一声，突然又有些责备地说：“生了这么大的病还要吃饭不规律吗？还要在这里露宿街头吗？”

        宋凝乐有些不好意思：“还行吧，待会儿我就找位置住。”

        “手机都已经关机了，要不是这是我从医院回家的必经之路，你今天晚上在这里被野狗叼走了都没有人知道。”

        宋凝乐被他的话逗笑了：“也没有这么惨吧？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野狗都嫌我没几两肉。”

        “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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