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桌，我回来了

今天晚上是社团活动日。

        赵西西险些忘了，她回到座位看到位子上放着两个面包。

        吃完看到同桌写的纸条，忙跑到操场。

        话剧社那块最为闹腾。

        赵西西伸开双臂：伙计们，我来啦！

        【呜~大名人】

        三十多人，自我介绍了下名字。

        赵西西在这半小时见到喜剧、唱歌、跳舞方面的能人。

        她的特长是啥？想半天没想出来。

        她站到圈中央：“我叫赵西西，不是嘻嘻哈哈的嘻，是东西南北的西，我什么都喜欢，尤其喜欢我同桌。”

        一阵起哄的笑，许梓越也笑得随意。

        她扮了个鬼脸：“开玩笑的，我也喜欢你们。”

        今年招了好多人才，校花校草都来了，还有绯闻女王，社长激动地献歌一首，文学社的几个人跑来凑热闹。

        为了培养感情，先玩游戏，说个数字，几个人抱一起。

        这男男女女的，还不认识，赵西西心里胆怯，想象站在悬崖边上，纵身一跳。

        你怕吗？

        不怕，总会有根绳子的。

        一共有35人。

        【5】

        赵西西还没反应，有人和自己凑在一起，一看乐了，左边是校花，右边是校草。

        【8】

        队里又添了人。

        【2】

        赵西西想抱住校花，校花转向许梓越，她尴尬地收手，向外退一步，一个高大的身影覆盖过来。

        许梓越轻轻拥抱住她。

        她回抱住:“同桌，你果然没抛弃我。”

        “知道就好。”他把两人距离分开。

        【3】

        校花张姝媛加入，横在两人中间。

        【36】

        大家了然一笑，把社长拉过来，欢快地摇来荡去。

        赵西西觉得自己打开新世界。凉爽的风，畅快淋漓的笑，和好多人一起。

        早上，赵西西把包看得死死的，上厕所也是人多的时候去。

        不知啥时候丢了！

        中午回来又有几个人友好地对她笑笑。

        她一腔怒气无处安放，借由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中午出去吃大餐，你们几个去吗？”杨侑丰转过身。

        没人搭理他。

        “赵西西西…，你出去吃吗？”

        她看那吃瘪的眼神，有些不忍：“他们都不去，就咱俩有啥意思。”

        他一下笑出来，演技拙劣：“他们都去，早说好了。顺带捎你。”

        一人点一碗牛肉面。

        热气蒸腾，赵西西看他们吃起来，拈起一根放嘴里。

        随遇安屏住呼吸。

        杨侑丰正咬着面条，一半入口，一半在空中。

        许梓越低着头放醋。

        面条成功进入胃里，西西不敢置信，笑得明快，抬头看都在忙着吃面，自顾边吃边笑。

        几双脚在下面抵尖庆祝成功。

        赵西西还是戒不了零食，全班人都挨个收受她的贿赂时，她和许梓越三剑客以及随遇安混熟了，天天翻墙出去吃饭。

        赵西西近乎迷恋地看着他们的笑容。

        她问随遇安，骗一个很喜欢的人，结果会怎样？

        随遇安正值姨妈期，头顶罩着一片乌云：他会恨你。

        一语成谶。

        赵西西预想过多种结果，恨她，能看见三年璀璨笑容也值了，可没想到会是那样。

        午休，她正看《红楼梦》，许梓越睡觉架子很大，把她的桌子霸占四分之一。

        最近，她收敛了很多。

        当你厚脸皮，还有几个好伙伴时，没什么能伤害得了你。

        班主任轻手轻脚地转悠，到她这停下来，示意出去谈谈。

        办公室，几个老师在批改作业，她局促地站着。

        “赵西西，你的成绩进步很快，语文中等，相对其他科有些拉分。我看你在看《红楼梦》，你怎么看凤姐？”

        她想了想：“凤姐泼辣，工于心计，见风使舵，贪财，圆滑……”

        “未见其人先闻其人，赵西西，从她的服装和打扮你能知道她的为人吗？只是觉得她有钱罢了。”

        赵西西心中一动：“老师，我明白了。”

        班主任露出慈祥的笑容：“回去吧。”

        她在走廊上晒了会儿太阳，这些天，那些传言很少再有人提起，走在路上还有人打招呼，奇装异服打破了那个刻板印象，又带来一个刻板印象，还引得旁人跟风，在这所要求严格高中校园里，终究不太合适。

        而已练就强大心理的她，不再需要刻意张扬，不再需要借助辅助工具。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编了个辫子，换上了浅色休闲的外套。

        许梓越掐着点进来，一把拽住她的辫子：“同学，你进错班了。”

        “同桌，好久不见。”她拍开他的手，微微笑了。

        他也笑，目光明媚得刺眼。

        社团似乎已经为明年的艺术节筹备活动，有几个节目，大家竞选。《孔雀东南飞》的焦仲卿，许梓越入选，赵西西无意竞争，校花选了刘兰芝，底下一片叫好的声音。

        赵西西跟着“哇~”，不想争，她不喜欢作为焦点。

        没人愿意当焦母，众人的目光看向她，她懒散地说：“我来吧！”

        许梓越竖起大拇指，“西西牛批。”

        周围人都粘贴复制这句话。

        西西，除龙儿和这位叫过，再没有男生叫过，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看到许梓越在偷笑，她一个眼刀甩过去。

        许梓越真是自从录音事件后看赵西西哪儿哪儿顺眼，她给人的感觉腼腆害羞、自卑。脑回路清奇。而在长假后的突变，她把所有情绪明明面面摆出来，让人没有兴趣去深挖，如今她又很稳重安静，像一种综合体，他问：“你能凶起来吗？”

        “我会认真虐你们的，好儿子。”赵西西踮脚拍拍许梓越的头，校花张姝媛走过来，笑着搂西西的肩。

        许梓越要报仇，张校花护着赵西西，西西一脸懵，转而站在一边，看他俩打闹。

        玩游戏、聊天促进感情。每周这天晚上都会一扫学习的疲倦。

        今年的第一场雪是半夜下的，早上出来，白茫茫一片，下着小雨，校园内有一条地板铺就的近道，她习惯性地走这条，刚踩在地板上，身子后倾，险些滑倒。

        偏还穿了底滑的鞋，她尽量跨大步子，走一下停一下，快走下站台时，她舒了一口气，身体跟着放松，一个包碰到她，她猝不及防，身体向前趴。

        这一瞬间，她思考了很多，前面是穿黑色棉衣的男生，若抓住他，会怎么样？占他便宜，若是有暗恋他的女生，自己会不会被暗杀？有人看到自己和他有接近，他会不会受排挤？若没抓他，下面是两节楼梯，身体贯穿楼梯，全身上下都是泥巴，胳膊膝盖轻则蹭掉皮出血，重则伤筋动骨。

        唉，她心中叹气，闭上眼睛。

        “啊！”

        赵西西发现自己悬空，脖子勒得有些疼，她穿衣服从来是把最上面的扣子都扣上。

        被扶起来，看到一张脸，“没事吧？”他刚刚及时抓着后背衣服两边，听到撕拉声，衣服露出棉花，西西接力抓住他胳膊，直起身子。

        西西摇头，“谢谢你。”这男生棱角分明，五官却柔和，目光关切地看着她。

        她一下就认出这扬言要找他报仇的人，低头微微笑了。

        “小椰子，走这么快，总算追上你了！”许梓越在后面喊。

        听到声音，路灯之外还黑着，西西一眼看到他招摇的八爪鱼帽子，低声说：“我先走了，bye。”

        沈烨回头，脚也滑了下，“靠，雪天多事故。”

        “刚谁啊？”许梓越问。

        “不认识。差点摔倒，我就拉她一把。”

        “英雄救美。”

        “别，我可不招惹女的。”

        两人说闹着各回教室，许梓越一眼看到赵西西的衣服，胳膊连接处烂了一块，白色的一条线。

        说也奇怪，怎么一眼就看到她呢。

        中午，少年总不愿辜负雪景，抓起一捧雪就开扔，整个教室地上水淋淋的，许梓越人缘不错，许多人愿意和他玩，他动作很快，一双骨节匀称的大手抓捏雪，横扫三军。赵西西看得兴致勃勃，有人从外面跑回来，边跑边喊，“老班来了。”

        清理战场，滚回座位，赵西西把书翻开，偷偷将许梓越帽子里的雪拿出来玩。

        老班心情很不错，他刚刚作了一首诗，迫不及待跟学生们分享，围着班绕一圈，火眼金睛，都是过来人，还看不透你们？他装作没看见，说了会儿话，便离去。

        很快，要考试，西西喜欢数学，那时候还没有改革，分文理科，她准备选理科，睡觉时听旁边人说话，许梓越要选文科，他喜欢天文地理，想到五湖四海去看看。

        考完试，赵西西收拾书，许梓越帮她抱到停自行车的地方，笑着想摸摸她的头：“走啦，赵西西。”

        她身子后撤，哪能逃过他的大手，像猫似的半闭着眼睛，淡淡笑着：“再见。”

        一丝惆怅，北风呼啸，她收拾行李，今天直接去新家，租辆三轮车，十几分钟到了，爷爷奶奶下来接她，沉闷的心情暂时解放。

        房间冒出食物的香气，她吞咽口水，奶奶边翻菜，边说：“饿了吧，那有刚烙的饼，先吃压压肚子。”

        “哦。”西西欢快地应声，夹上辣酱，津津有味地吃。

        电视上放着综艺节目，西西瘫在沙发上，眼睛却忍不住看周围，一帧一帧地看，站在窗前，圆形站台上，有三个人，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帽子，根据身形，都认识，西西预感到一种缘分，心跳咚咚震着耳膜，对着饼狠狠咬一口。

        “奶奶，饼好好吃。”

        “好吃多吃点。”

        奶奶最喜别人夸她的厨艺，往往先笑上一阵，余兴则久不散。西西保证，下次回家奶奶会给她烙十张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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