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陈福生不甘，陈归认嫂

何老二半蹲在门前，悠闲的哼着小曲，神情恍惚的沉浸在其幻想的世界里。

        “李太白梦幻一声，也不过一壶酒，几首诗。庄周修道一辈子，终没弄清自己是人是蝶。我活了四十年，也算是看清了这个世界。儿子，不是你爹只顾眼前，我感觉我现在活得就很幸福，我没必要再拿已知的幸福，去赌将来未知的幸福。”

        何拾恩从屋内走出来，斑驳的泪痕依旧可见，他蹲到父亲前面，欲言又止，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让他还有些不舍的，就是门前那棵老槐树。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天都快黑了，按照你一贯作风，此时应该去买水果了啊！不然晚上你拿什么去汐约那？”

        何拾恩走到桥头，他发现陈福生再次蹲在那，就风言风语的说。

        “我回去细思了一下，总觉得晌午的时候，我打的不进行，意犹未尽。这不，我又在这等你了。”

        陈福生摩拳擦掌，饿狼捕食般扑了过来。他意料未及的是，这次却被一个十七岁的学生，按在了地上，拳脚相加，痛打了一顿。

        “过瘾，过瘾。心里顺畅多了。”

        何拾恩微微仰起头，盯着西边的暮色，深呼吸着。

        “不讲究，你这人太不讲究了，明明是你理亏，我打你，你还敢还手。现在的社会风气啊，人心不古。”

        陈福生声泪俱下，他小心的揉搓着伤口，愤愤的指责何拾恩。

        “我理亏？我干啥了？我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拐带你家人口了？就你家媳妇，我拐带出去，谁要啊？也就是你心态好，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

        “你一个外村的小子，凭什么勾搭我们村的寡妇啊！偷人家东西，你还不觉得理亏吗？”

        “你搞清楚，我可是县高中的学生，品学兼优的高材生。怎么会如此不堪。你弄清楚情况。”

        何拾恩说完，一把拽起，喋喋不休抱怨着的陈福生。两人并肩回村。

        陈满仓看到浑身伤痕的何拾恩，有些惊讶，怒气十足。当他得知，事情的原由以及经过，便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招呼着何拾恩过来吃完饭。

        饭间，陈满仓得知何老二不替儿子写下承诺书，他气愤至极，再听到何拾恩描述的理由之后，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气愤还是该感觉好笑。

        “你爹不应该叫何老二，应该更名寡廉鲜，无耻。就他，还人品。真的是蚯蚓照镜子，看不清自己什么模样。”

        “咱爸，不说我爸了。”

        何拾恩眼睛红红的。几度欲言又止。

        “行，就不说何老二了。咱说说汐约的事。我一直爱琢磨人，现在细想她在麦场上的表演，真的让我大跌眼镜。看上去文文弱弱，年纪不大，心机却深不可测。这要是做了你媳妇，你认为你能驾驭得了吗？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媳妇都驾驭不了，那这个男人，基本上就算是废了。黒婶跟张大娘，远近闻名的毒舌妇，都拜倒在她的脚下，可想而知。”

        陈满仓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惧之色。

        “咱爸，没那么夸张吧！哪晚，我确实去了汐约家里，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出门的时候，还与陈福生撞了个满怀。没想到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陈福生惦记着汐约还情有可原，他媳妇跟加勒比海盗似的，摆在家里除了辟邪，我还真想不到别的用途。现在整个村子闹出这么大的流言，你就别瞎跑了，难不成你还真想当回曹操。”

        陈满仓意味深长的说着。而后，他趴在桌子上，写了两分承诺书。

        何拾恩给陈归补习功课之余，临睡前，他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恐怖的鬼故事，故事正酣，何拾恩的余光瞥到了窗户上，一张冷峻的脸，吓得他一个跟头倒在地上，肾上腺飙升，蓬勃的血压沿着动脉，直奔下垂体。

        “大哥，你这鬼故事是有点恐怖，你也不用表现得那么夸张吧！”

        陈归拽着脱到一半的裤子，坐在凉席上，晃动着脖子笑起来。

        何拾恩按捺住惊魂未定的心跳，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窗户，汐约，严肃的脸上，略显笑意，她吐着舌头，做着鬼脸，似乎在嘲笑何拾恩的胆量。

        何拾恩跑到凉席边，将陈归脱了一半的裤子，硬生生的提了上去。

        “大哥，我不习惯穿着裤子睡觉。你这是干嘛？”

        窗外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陈归寻声而去，汐约站在窗外，捂着嘴巴，笑得是前倾后仰。

        “你这人……。算了，长嫂如母，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大哥，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陈归用被单裹住赤裸的上身，眼巴巴的盯着何拾恩。

        何拾恩狠狠的白了一眼陈归，转而，怒视着汐约。

        “你是不是认为，我昨天真的偷看了你洗澡？今晚还真得捞回来！”

        何拾恩话音刚落，陈归满脸惊奇，双眼迷离，鬼魅的笑意透着一股邪气儿。

        “大哥，虽然你没把我当外人，什么话都不避讳，我总觉得吧！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妥，枕头风，最好不要当着三个人的面，窃窃耳语会更好。”

        汐约听到这话，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不止，不见了先前的温文尔雅。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那般下作，我深谙正人君子之风。我要是偷看她洗澡，明天我就害眼。”

        何拾恩，气愤得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没事的，当家的，你别怕，明儿真的害眼了，我给你送点眼药水，那玩意从县医院拿回来的，可管用了。”

        “大哥，县医院拿出来的唉，肯定管用。”

        陈归想起前些时候，去县医院看上的经历，直到现在，他依然钦佩县医院妙手回春的医学本领。他面相窗外，脸上带着贱贱笑容。

        “大嫂，我没有偷看你洗澡，但是我也怕害眼，明儿能拿给我一瓶吗？我备着，等哪天，偷看别人洗澡后使用。”

        “行，你睡吧！看你大嫂，大嫂喊得这么真诚，我也爱听这个称呼。明儿我就给你拿一瓶来。”

        汐约依旧是笑声爽朗，身姿轻盈的消失在淡淡月色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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