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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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那个王八蛋一直游手好闲,神出鬼没,还忽然要借五百万……
整件事简直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他这些天来世界观一再被打碎重塑,知道再荒谬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恐怕要觉得这黄鼠狼在胡言乱语。
陈韫看了封不对一眼,封不对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他余光瞥向宿冬,发现这失忆鬼魂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来也指望不上。
陈韫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又是妖王又是龙子,让我怎么相信你。再说了,龙子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黄鼠狼急道:“就在我身后啊!”
“?”
众人和众鬼同时往后看,只看见一条傻乎乎好奇地啃着绳子的土狗,还有一只怒目圆瞪,凛然不屈地扑棱翅膀的公鸡。
陈韫缓缓指着那只颇有骨气的鸡:“……你想说它其实是龙?”
黄鼠狼更急了:“不是,那是我听说登门拜访必须带礼物,挑选多日,从一家店后厨买来的!我还给店家留了十枚妖币呢!”
陈韫:“……”看来小炒店失窃案的凶手找到了。
这只鸡不是,那就只剩下……
被捆着的小土狗察觉到众人的眼神,终于放弃啃那根倒霉绳子,对陈韫高兴地汪了两声。
非常亲热!非常认贼作父!
陈韫终于收回对黄鼠狼冷漠的目光,怜悯道:“你们妖族的气数,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黄鼠狼眼泪汪汪:“……殿下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暂时被封印了形态……”
陈韫心道,那可太安全了,赵高再世都做不到指狗为龙。
陈韫方才心情大起大落,现在回过神才想起一件关键的事:“等会儿,你们妖族的气数关陈往矣那王八蛋什么事?他从哪里知道这些秘密?他是……”
他忽然想到一个极其荒谬的可能性。虽然陈往矣确实很不是人,但……
“他是妖?”
那和他有血缘关系的自己是什么?
“不不不,主人是人族。”黄鼠狼道:“主人的事我知道得也不多,他很多行动都是独自进行,我是当年被他救过一次,偶尔负责烧烧饭,打扫卫生……”
众人/鬼无语,它方才说得跟白帝城托孤一样,敢情就是个钟点工。
黄鼠狼补充道:“不过主人说过,神州大陆魔气肆虐,千年一次的大劫即将到来,人族和妖族目前的就是同一个篮子里的鸡蛋,那个覆……覆……”
陈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黄鼠狼:“哎对对对,必须同心协力!重振妖族,也是在挽救人族的气数。”
陈韫觉得陈往矣这人身上谜团太多,只是人都死了,甚至骨灰都被自己扬了,很多秘密只能深埋地下,虽然觉得如鲠在喉,也没有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
黄鼠狼严肃道:“当然是打倒烛龙,拥护殿下重整妖族,使妖王之位回归正统!”
陈韫往地上一瞥,一只职业搞卫生的黄鼠狼、一只只会摇尾巴的土狗,他如果是烛龙,恐怕要当场笑掉大牙,感觉自己还能向天再借一万年。靠什么重振妖族,卖萌吗?
陈韫问:“你们联系过上任妖王的亲信没有?”
黄鼠狼:“啊?”
陈韫面无表情道:“目前妖族内部什么局势?有多少股势力?一千多年过去了,多少妖怪还承认所谓的‘妖王正统’?”
黄鼠狼:“呃……”
他俯身凝视黄鼠狼,修长阴影笼罩着它毛茸茸的小小身躯,如同恶魔低语:“什么都不知道,还叫嚣要打倒烛龙,别送菜了,不如立刻合着你主人的骨灰一起炖了吧,趁早给你个解脱。”
黄鼠狼瑟瑟发抖,心中呐喊,主人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侄子那么凶残,简直比大妖还恐怖!
陈韫冷声道:“走吧,陈往矣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管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
众鬼上前把它们的绳子解开了。
黄鼠狼见他心意已决,再无商量的余地,只得落寞地用爪子,一点一点地把地上的骨灰全部扫回罐子里。
它牵过小狗,对陈韫低声道:“那……那打扰了。这只鸡是一点心意,请少……请大人收下。”
小狗还有点不舍。
它觉得陈韫身上的气味与陈往矣很像,总想凑过去闻,但汪了一会儿也不见陈韫理它,呜咽一声,乖乖地跟着黄鼠狼走了。
封不对和众鬼看向陈韫,欲言又止:“你……”还好吧?
陈韫微微垂着头,表情落在阴影里,无法看清。
他平静道:“没事。今晚恐怕六指的人还会来,大家小心一点。我先回房里做些准备。”
封不对和众鬼估摸,乍然听到那么大一件事儿,陈韫确实需要一个人静静,只好都散了。
陈韫回到房间。
从封不对那借来的阵法书还摊在桌上,他已经圈定了几个防御性的法阵,准好朱砂,就等动笔,此刻干脆蹲在地上,继续没有完成的工作。
然而画着画着,总感觉浑身不得劲。
陈往矣的骨灰、黄鼠狼和小狗、外公生前握着自己的手,不断在脑海中回旋。
陈韫疲惫地掐了掐鼻梁,从桌上找到手机随便放了首歌。
他歌单里面全是金属摇滚,非常符合他暴躁的心情,顿时灵感猛至,笔走龙蛇,走得笔都差点掰断了。
那首《intheend》刚唱了几句,陈韫抬眼,正好对上宿冬面无表情的脸。
陈韫:“……”
他都差点忘了自己跟着这鬼魂魄绑定了,这鬼还在。
宿冬皱眉道:“太吵。这是什么妖族调子?”
啧,不懂得欣赏林肯公园的土鳖古人。
陈韫把音乐停了。
他现在像个炸药桶,本打算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让火星子自然风干,没想到还有人非要冒出来往他引线上吹气。
陈韫漂亮的脸上带着未尽的怒火,像只炸着毛,随时准备挠人的猫,他越生气,嘴上越客气道:“歌停了。前辈,您能不能回屋顶去?赏我点个人空间?”
宿冬低头,深邃眉眼凝视着陈韫,问:“什么是个人空间?”
啊,不懂得尊重个体自由的恶霸亡魂!
宿冬顶着陈韫恨恨的眼神,一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依旧古井无波,看向地上画到一半的阵法,问:“画的什么阵?”
陈韫想到这鬼多少有点东西,说不定能给些意见,耐下火气道:“传送阵法。”
“目的?”
“如果有人夜里偷袭,要打就让他去练舞室打。”陈韫面无表情道:“小陈爷落魄了,家里已经没钱装修了。”
宿冬:“??”
陈韫就是要欺负他不懂现代梗,看那鬼一张面瘫脸终于露出浅浅疑惑,心里暗爽一下。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宿冬的适应能力,这鬼能对自己听不懂的东西一律当作说胡话处理,宿冬接着那个“传送阵”继续道:
“不是雷火阵吗?我还以为你要召唤九天神雷,将所有人劈死,同归于尽。”
这鬼能耐了,不仅话越来越多,而且已经开始学会讽刺的艺术了!
宿冬看了阵法一眼,又加了句评价:“心浮气躁。”
陈韫额角青筋暴起,然而他看着宿冬冷冰冰的脸,就像被西伯利亚的大寒潮呼啸而过,大雪直接把火药桶一埋,他心中的无名火愣是被灭去一大半。
他靠着床边,直接在地板上瘫坐而下,抬头看向飘在半空的亡魂,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烦。”
陈韫从来习惯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自己在心里憋着,把这口气憋过去,只要憋不死,人就能活了。
但方才跟这亡魂胡搅蛮缠一番,陈韫就像气球被扎了一针,球是瘪了,但气也泄了。该气球此刻一片茫然,大概看宿冬一脸木然长得就像个树桩子,竟然有了一点树洞的倾述欲望。
陈韫把头仰靠在床边,看着天花板,问:“你有亲人吗?”
陈韫问完也觉得这问题有点傻,只要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亲人。而且看宿冬这失忆状态,只是怕都忘了。
幸好,宿冬倒没有再出言讽刺,只是道:“不记得了。”
语气如此平淡,就像呵出的雾气在凛冬的空气中瞬间消散。
然而不知道是否是陈韫以己度人,代入了自己的情绪,他总觉得这句话的分量,跟往常的“不记得”是不一样的。
忘了亲人,跟忘了自己的姓名、忘了自己的成就、忘了过往种种,是不一样的。
就像陈往矣虽然是个王八蛋,但也毕竟是他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在听到陈往矣死讯的那一刹那,他也忍不住怔忪。
作为一个亡魂,重生在千年之后,物是人非,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挂念,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陈韫侧过头去看他,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
宿冬却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蹙眉道:“你怎么又难过了?”
陈韫:“……”
他无语地把头转回去。
正主都没有反应,他总不能说我在为你难受吧,这样显得他,非常,自作多情!
宿冬看着他被床单蹭得乱糟糟的后脑勺,飘在床边,仍在不温不热地继续道:“天道运行都有规律,你的七情六欲倒是不着边际。”
陈韫:“行行行,你没有情绪,你真厉害。”
说来倒是奇怪,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感应是单向的,还是因为这亡魂当真莫得感情,反正陈韫是从未感受到过宿冬的情绪。
宿冬淡淡道:“我不需要情绪,感情用事,只会影响判断。”
陈韫一噎,又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逼王气息扑面而来。
“那你就错了。”陈韫转回头,认真地看着他:“人是因为有了情绪,才有判断。就像你想要赚钱,一定是因为赚钱会让你开心。你想要避开一个陷阱,一定是因为陷阱让你感到害怕。人有七情六欲,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一个人连情绪都没有,跟ai……我的意思是说,跟一件死物有什么区别?”
“哦。”陈韫兴意阑珊道:“不好意思,忘了你已经死了。”
宿冬:“……”
它的脑海中,忽然听见有一个声音,嘶哑而狰狞,宛如一道划破暗夜的惊雷:
——“……你再强大,再世无敌手,也只是一柄天机门养出来的武器,一个只会听话的傀儡!”
——“……你有没有,有没有哪怕爱过一个人,为自己活过一天?!”
“对了,”陈韫忽然问道:“你什么都忘了,怎么还记得各种术法?”
宿冬回过神来,不假思索道:“那是本能。”
陈韫:“……你好厉害。”
他服了,真的服了。这装逼技术,他拍马不及。
宿冬看着他道:“术随心动,心随道转,术法本源是道,是天地,不是记忆。”
陈韫想起自己在仪式时仿佛与天地大道直接对话的经历,忽然有所触动,若有所悟。
宿冬:“所以,你画那个传送阵的时候,心浮气躁,是想把人往黄泉地府里传吗?”
……妈的,说到最后结果还是要绕回来骂他。
宿冬看着陈韫龇牙咧嘴的表情,思绪终于完全从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中抽离,不动声色道:“如果还不静,可以上屋顶吹风。”
陈韫起身,一脸麻木,冷静道:“不用把位置忍痛割爱了,我已经静了。”
静了,静了,静到麻了。
……
陈家院子外,黄鼠狼背着罐子,牵着狗,并没有走远。
它沮丧地缩在墙角,对小土狗道:“哎……看来我们是不会被接受了,一定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小土狗抬起前爪,安慰地拍了拍它。
“殿下……”黄鼠狼顿时感动地五体投地,重新振奋:“不如这样,你看我在这附近帮忙扫扫地,你觉得能打动少主——咦?这是什么?”
它奇怪地嗅了嗅空气,口水开始自动分泌,自言自语道:“怎么有股鸡的味道……”
忽然,它猛地拖着小狗往路边垃圾桶里打滚一钻,从缝隙里惊魂未定地往外看。
只见半空闪过成群结队的黑影,妖气几乎弥漫整个夜空,无数猩红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在长安上空跳跃奔袭。
马路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提着滴血的剔骨刀,时而化为一团黑气,在虚空中不断消失、出现,正在往陈家方向走去。
从黄鼠狼的角度看,可以看见那个“男人”身上浓重的煞气和强劲的妖力,背后影子拖出长长一条,宛如公鸡的尾羽。
黄鼠狼抱着小狗颤抖道:“怎……怎么办?殿下,我们是不是该该该去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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