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歹人

两个官差默契的对看一眼。让乡亲们别动里面的东西，然后让他们都出去，只道这里先没什么可看的，再去其他地方查看一下。

        将大门关上后，两个人小心的去了柴房，果然在地上看到些痕迹。瘦长脸官差姓方名义，方脸官差姓钱名好，两个人相识多年，向来关系不错，因此也是极其有默契。

        方义将门一下撞开，钱好拿着长刀防卫，里面的人应对不及，仿佛还有些顾及一时被二人钳制。另外一人应该是本就有伤，虚弱的躺在柴禾堆里，两人长相倒是周正。

        方义将两人捆起来，两人也未讨饶，眼神倒是有些恶狠狠的。哼了一声，不屑道：“不知二位怎么偷偷摸摸在别人家？”

        钱好将那个虚弱的男人拽起来，问道：“昨日你们是否殴打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没开口，方义想到那个没了的少年跟他儿子差不多的年纪，就心疼的不得了，动作就粗鲁了点：“现在不说话，等到牢里有你们说话的机会。”

        里正给他们在厨房放置了一张桌子，方便他们询问。

        只是两个人一直不开口情况有些僵持，不过方义也不担心，把自己从尸体附近拓下来的鞋印拿出来，还有刚才仵作从尸体上取下来的胸口处的印子比对，应是一个人。

        他去给两人的鞋子做对比，却奇异的没有对上。

        他把里正喊来，问他是否认识两人，里正仔细看了，却不认识。两人打扮上细看其实还是比他们这些农户讲究，可能讲究的人家他大多认识，亦或是村里人认识，却都不认识这两个人。

        “怕不是外乡的。”里正道。

        方义将钱好从屋里拉出来，小声道：“我们一个人问一个，说不定能撬出来什么。”

        钱好同意，不过这威逼利诱都试了个遍，还是不开口。这让两人为难，不过钱好在审那个虚弱的男子时判断出这两个人应该也是行伍出身，手上虎口处有老茧。

        根据仵作和他们两人的调查，死了的孩子应该不是被另一个少年打死的。他们抓住的这两个人有些可疑，决定将他们带回去让县太爷审问。

        两个人意识到点这事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可又怎么也查不到其中关键。连夜回了县衙，方义几人一直没敢停歇。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抓人回来的其他同僚，不免就聊上了几句。知道了杀人案同谋被抓住了，算是大胜归来，不过有几个人受了些轻伤。

        隔天方义将事情告诉了曲知县，曲知县也有些惊讶，不知道乡下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案子，行伍出身的竟然去对付一个小孩子。

        曲知县让他们把两个犯人带上来，两个人模样倒是周正，气质倒……像是军中的。

        他见过不少文官和武官，普通走江湖的跟朝廷中人有些细小又明显的差别。

        军中练武有固定的动作和章程在，那是常年多人一同训练出来的规整感，这种常年练出来的，很难改变。看两人的微小动作，曲知县猜到两人是军中的。

        他们这附近并没有驻军在，他也未收到什么命令，所以对于两人的出现甚是疑惑。他想问些什么，可不管如何，这两人就是不开口。

        “既是一直不开口，想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仔细着查清楚底细，所有亲友一并抓了，秋后处斩。”

        说完曲知县就要回后堂，其中那个虚弱的人道：“那孩子不是我们杀的，看那两人的架势，应该对那个村里很是熟悉，应该是村里人或是附近村的人。”

        曲知县让他交代那二人的面貌，那人都一一回了，还把他们知道的都说了。原本二人以为说出了事情经过，这知县就把她们二人放了。

        曲知县喊来方义，让他去村里找符合二人描述的歹人，然后对着形迹可疑的两人道：“到时候还免不得让你二人指认，而且你们身份可疑，还需委屈你们在牢里待上几日。”说完就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

        这件事县丞也是知道的，问道：“若是这二人真是作奸犯科之辈我们一时未发现，真要在认人之后放他们离开？”

        曲知县轻敲了几下桌子，看着二人的背影，吩咐道：“找个大夫去给他们看看，一会儿寻个由头让我们的人住在隔壁去。”晋国口音，这事儿有意思。

        只是他未听到消息说有晋国的人潜入，而且本县本不算是富庶之地，也没有军队驻扎。若是想得什么消息，大可不必跑到这里。敌国探子，来这里做什么，看来是要好好查查了。

        ——

        方义两人动作很快，根据特征很快就抓到了歹人，是梁庄的两个贼人。在有人证物证下，对殴打路冬一事供认不讳。

        审问之时，供认是之前听到消息说滦村新搬来了一家富户。

        他们二人跟上次进牢狱的三人是相识，上次那三人被抓时他们两个去了县里转悠没在村里。来看三人的时候听三人说滦村新搬来那家富得流油，家中平常也只有三个女人在，还告诉了他们是哪一家。

        他们几人平日里就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恰逢手里紧张，再加上兄弟被抓心中不忿。他们二人回去一合计，就偷摸进了滦村，却不想那王家早就已经搬进了新宅子。

        他们二人把那个老宅子翻了一遍，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些剩下的没用的宣纸。不愿意空手而归，将宣纸带上，正想着要去王家新宅子去看看。没想到两人刚跳出来，就被路冬看见。

        那小鬼头转头就跑，口中还想要喊人，情急之下就动了手。只是脚下狠了些，人顿时没了声息。两个人害怕极了，匆忙把尸体运走，天色漆黑二人第一次打死人心里也害怕，没来及掩埋因为头顶的猫头鹰叫声吓得连忙回了家。

        他们原本害怕极了，却没想他们昨日听人说路冬家人去找上了他们自己村里一户人家，他们二人还庆幸了好久，想着不用再提心吊胆的。

        一夜还未过去，没想到就被抓了。

        事情查清楚后，方义回去跟滦村的人都讲清楚事情经过，还贴了张告示出来，也让路金一家不可再在路澜家中闹。

        因着路金家现在只有路冬一个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却被歹人害了，大部分人表示了理解。

        只是二房邢氏氏有些气愤，想起来那时候门口被路金家里人泼金汁，就恨不得也给他们家泼上一回。

        路老太太安抚了她一下：“人之常情，理解一下吧，毕竟是孩子没了。若是我们自家孩子，不定还急成什么模样呢，这事情就当过去了。金汁聚财，当吉兆吧。”

        路金家里人忍着悲痛，将儿子安葬。他们两口子人一向也不错，所以里正召集了众人，说要捐些银两。乡下人过的大多都是穷拉拉的，路金一家也因着这档子事，更是雪上加霜。村里每家每户都意思了一下，算是筹到了五两银子。

        里正带着几个代表的人去了路金家，看到他们来了，路金家的连忙放下手中路冬的衣衫，抹了抹眼泪，让众人赶紧坐下。

        路金也红着眼眶，对着里正道：“不好意思，还劳烦你们走一趟，我娘有些不适，所以睡下了。”

        里正摆摆手，表示不在乎这些个虚礼，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了银子道：“这是村里人一起凑的。都不容易，你们照顾好你娘，安安心心的。这日子还得过不是，冬子是个懂事的孩子，相信更比我们心疼你们。”

        路金：“唉，听里正的。只是这钱我们不能收，我找了个活，养着一家是够的。”

        里正没让他推让，让自家婆子塞到了路金家的手里，然后道：“这都是乡亲们的心意，你别让了。顺荣家说若不是自己小子和你家孩子打架，说不定就避开了这事，所以有些过意不去，正好顺荣做工”说到这停下来，未说完。

        路金知道里正想说顺荣家的送的钱最多，心中叹了口气，然后道：“我省的，路澜是个好孩子，顺荣和嫂子也是个好人。”

        毕竟是一个村子的，里正也希望能和睦着就和睦着，一直往上数到底还是一家。

        “好，好。我们也不多坐了，你们做些吃的早早休息，有什么帮忙的尽管去找我们。”

        路金点点头，把他们送出门。路金知道他们对路澜家做的也有些不妥，所以想着隔日带着妻子去了路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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