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枯叶能逢春

王雨欣坐在何刚从隔壁超市买来的塑料小凳上面，偷偷地瞥了一眼正在给自己号脉的年轻医生，心里想到：“穿个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个听诊器，谁能想得到这货居然是个中医！姆妈会不会让我找错人了，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啊？”

        她下意识看了正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的何刚，发现他表情没什么异样，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大不了到时候直接走就是了，他难道还敢讹我不成。”王雨欣暗暗想到。转头看见易凡已经收回来了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右手，反手又从脖子上取下挂着的听诊器。

        她下意识地甩了甩微酸的手腕，抬头却看见易凡往自己胸口部位伸过来的右手，吓了一跳。慌忙用双手交叉护着胸口，警惕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听诊啦。”易凡晃了晃手中的听诊器胸件（以下简称听诊头），没好气地回答道。

        “你不是中医吗？”王雨欣满脸狐疑地问道。

          “真正的神医都是中西结合，取长补短的，我又不是那种固执的老学究，难道你希望我用耳朵贴着你胸口听诊吗？”易凡摇头晃脑地说道，见王雨欣还是一脸怀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隔着衣服，自己按着听诊头，我不接触，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雨欣脸色稍霁，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这才缓缓接过易凡递过来的听诊头。她右手轻轻划过听诊头光滑的曲面，忽然抬头盯着易凡说道：“你待会闭着眼睛，不准偷看！”

          易凡看了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的何刚，苦笑道：“好好好，都依你。保证不偷看，唉，我这医生当的。。。”

          看着王雨欣将听诊器轻轻贴在胸口上后，在她的监督下，易凡微侧着耳朵，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听诊。

          听诊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对于王雨欣来说，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万年。偷偷打量易凡清秀的侧脸以及他时不时皱起的眉头，一丝绯红忍不住爬上了脸颊。

          “这家伙正经的样子倒也不丑。”王雨欣心里暗暗想道，忽然她猛地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心跳可能有些快了，她连忙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对面那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掉了听诊器耳件，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易凡皱着眉头，看着满脸通红的王雨欣，不解地问道：“你很热吗？”

            “笨蛋。”王雨欣咬牙切齿地说道，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他。

            一直站在旁边，假装木头人的何刚暗暗叹了口气，这是春天到了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些零零后了。他轻咳了一声，又恢复了方正的面容，低头看着正挠头不解的易凡，笑着问道：“神医可曾诊断出了小姐得的是什么病？”    

          易凡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何刚脸色黯然，小姐的病终究还是没办法医治吗？

          王雨欣转过头来，贝齿轻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地看了易凡一眼，站起身来。

          “小姐为何急着走啊，我都还没开始治呢？”易凡的看着二人转身的背影，不解的喊道。

          即将走出诊所门口的二人闻言住步，何刚转过头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先生不是没能诊断出我家小姐的病症吗？”

          “对啊，那又如何？。”易凡侧头反问道、

          “既然先生未能诊断出病症，我和小姐自然不敢再叨扰。”何刚淡淡回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

          “谁和你说你家小姐是得病了，她分明是中毒了”易凡笑着说道。

          一直背着身的王雨欣闻言猛地回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何刚的脸色也是变了一变，急促地问道：“神医何出此言？”

          易凡没有回答，反而转头看向王雨欣，笑着问道：“小姐这病应该有两年了吧？是否每隔几天，在傍晚过后，会有胸闷之感，越近深夜感觉越强烈，甚至肺部还有阵痛感？”

          王雨欣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这两年遭受的苦难，明亮的眼睛竟是闪现出了几朵泪花。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未满18岁的小女孩，谁能理解她是怎么在那种近乎窒息的痛苦中撑过来的。

            “这是种慢性毒药，名叫枯叶。中了此毒，肺部会如同秋天的叶子一般慢慢丧失生机，直到完全枯萎，那个时候人就会窒息而死，整个过程大概需要5年的时间。这症状和某种慢性肺炎有点像，也难怪那些庸医看不出来。”易凡摇头感叹道，目光瞥到了一脸苍白的王雨欣，轻咳一声，又话锋一转：“不过此毒的药效容易受到阳光压制，因此白天患者并不会感受到什么异样，只有到傍晚之后，药效才会渐渐发作。”

        何刚听闻眉头一皱，急切地问道：“那这毒该如何解，总不能让小姐一直暴晒在日光灯下面吧？”

        “还记得你之前提过的刘姨吗？”易凡笑着问道。何刚点点头，表示正是小姐的姆妈刘姨推荐的此间诊所。

        “那位刘姨其实也中了一样的毒，只是她中的毒剂量很浅，下毒者似乎不想让她死去，只是想让她过的痛苦。嗯。。。临床表现就是长期肺痨。”易凡沉思了一会，做了一个大致的比较。

        “既然神医能解刘姨的。。。毒，那么是不是也能解小姐身上的？”何刚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易凡。一旁静静听着的王雨欣下意识捏紧了裙角，也抬头看向易凡。

        易凡缓缓地点了点头，脸色一变，笑着说道：“只是，我的收费很高的。。。”

        何刚却心里一松，只要确保小姐身上的毒能解，以王家的财力，就算面前这位年轻神医漫天要价，相信董事长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于是他朗笑道：“神医尽管开口。”

        “我需要王家帮我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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