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精神病院里的熟人

“乔乔是个好姑娘，自己身体都那么不好了，我老伴儿在浴室摔倒，她还想着来帮忙……”老奶奶絮叨个不停：“小伙子，我告诉你，这么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要好好照顾她知道了吗？这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啊，一定要好好的休息，月子里落下的毛病，那可是一辈子都补不回来的……”
“老伴儿，你说是不是？”
她身边的老爷爷赶紧握住她的手，不好意思的对陆屹川点点脑袋：“抱歉啊，我这老婆子生了病，脑袋不清楚了，都两年前的事了，还反反复复的和人说。”
老爷爷带着老伴要离开。
陆屹川突然开口：“她说的是真的吗？”
“嗯？”
“乔乔帮了您……”
老爷爷点点头，不由感慨：“是真的，那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您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这里搬走的吗？”
“少说也有快三年了吧。”
三年。
也就是说，生下孩子还不到半个月，慕南乔就离开了。
老夫妻牵着狗走远了。
一阵冷风吹过，陆屹川不由缩了下肩膀。
高助理：“陆总，天冷，上车吧。”
这个夜晚，陆屹川几乎彻夜未眠。
直到天快亮时，他才抵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时隔三年，他又一次梦见了雨晴。
她穿着件蓝色的连衣裙，是他送给雨晴的十四岁生日礼物，站在儿时他们兄妹常常一起玩耍的沙滩上踢着浪花。
陆屹川想要走道她身边，可不管怎么走，他都始终无法靠近她一步。
末了，陆雨晴单薄的身影被卷入蓝白色的浪花中，再也看不见。
“雨晴！”
陆屹川骤然从噩梦中惊醒，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安与慌张从心口挖空的地方不断的涌上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雨晴了。
是因为今晚他想到了慕南乔了吗？
雨晴生了气，所以才会入他的梦……
陆屹川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有几个月，他就可以结束与蒋诗怡的联姻，娶到最心爱的女孩。
陆屹川赶走脑子里凌乱的思绪，给孟娇娇发了条信息。
【过两天我陪你去选婚纱。】
孟娇娇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你要陪我去选婚纱？可以吗，蒋小姐那边……”
陆屹川弯唇：“没关系的，最后半年，不用再那么小心了。”
孟娇娇欣喜不已：“那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我们一起去选婚纱。”
“嗯，”
孟娇娇：“屹川哥哥，今天我要排练新舞，你要陪我吗？”
“好。”
挂了电话，陆屹川心头的那股沉闷感已然散去了许多。
这才对。
他没必要再为慕南乔那样的女人浪费时间，她根本就不配。
一个小时后，陆屹川赶到舞蹈剧院。
孟娇娇已经换上了练功服，正和舞团的几个女孩子一边压腿，一边笑着聊天。
见到陆屹川，她眼睛一亮，立马跑了过来。
“屹川哥哥。”
陆屹川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把，眼神温柔：“专心练舞，别让我打扰你。”
排练的时间过的飞快，一晃眼便已经到了中午。
孟娇娇满头大汗的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在其他人八卦艳羡的目光里，红着脸颊扑进陆屹川的怀中。
陆屹川见她整张脸透着熟透了般的红，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角。
“累吗。”
孟娇娇摇头：“还好啦。”
陆屹川笑着又把人往自己怀中拢了拢。
孟娇娇一脸难为情，娇嗔的看着陆屹川：“屹川哥哥，你别这样，还有人看着呢。”
陆屹川：“我抱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害臊的。”
“屹川哥哥讨厌……”
“陆总。”
高助理这时走了上来。
陆屹川这才放开孟娇娇，问：“怎么了。”
高助理：“蓝鸽精神病院那边打来了电话，高龙飞刚刚跳楼了。”
孟娇娇一怔，葱白的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角，偷偷瞥了眼陆屹川。
陆屹川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问道：“死了吗？”
“没有，摔断了一条腿。”
陆屹川冷笑：“便宜他了。”
孟娇娇想要转移陆屹川的注意力：“屹川哥哥，我下午还有排练，我们先出去吃饭，然后待会儿再过来好不好？”
陆屹川却把孟娇娇推开了些：“我要去一趟精神病院。”
孟娇娇神色紧张起来。
高龙飞也是那个时候欺负陆雨晴的一员，据说高家被陆屹川弄的家破人亡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高龙飞承受不了这剧烈的打击，一下子就疯了。
孟娇娇去见过一次高龙飞，隔着精神病院冰冷的栅栏，她看到年少记忆中那个不可一世，张望傲慢的富家少爷，像条被捕捞上来的鱼，被四五个医护人员按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强行绑上束缚带，嘴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要是他真疯了，孟娇娇倒也不用这么慌张。
可怕就怕，高龙飞没有疯。
他已经在精神病院待了这么些年，这个时候又闹出跳楼这么大的动静来，是想和陆屹川说些什么吗……
她刚刚解决一个蒋思楠，现在又冒出个高龙飞来。
想到这，孟娇娇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立刻拉住陆屹川的袖子：“屹川哥哥，高龙飞那样的畜生，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干嘛还要去看他，留下来看我跳舞不好吗……”
陆屹川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笑了下：“好。”
他对高睿道：“去和医生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见高助理离开，孟娇娇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又叽叽喳喳的说起跳舞的事来。
一直到晚上四点，陆屹川才离开剧院。
高助理：“蒋小姐说晚上有事要和您谈，您是先回公寓休息一会儿还是直接去蒋小姐那儿？”
陆屹川手指在膝头上点了两下，“去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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