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个世界

电影的拍摄极为顺利，这几个月封闭拍戏，剧组所有人和外界都没有过多联系。

        每次洛之想要和裴琅打个电话，还要趁着时间尚早跑到山顶上，拿着手机举得高高的在山上和扫雷似的走来走去找信号。

        好不容易有了两格信号，每次捧着手机开心打过去，说话断断续续的。

        高高兴兴的上山，心里无语的回去。

        所以宣布杀青，终于可以回家时洛之跳起来，身边一个个小朋友看着洛之的样子，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围着漂亮姐姐拍起手学着样。

        能回家什么都好，就是看着小朋友们有些舍不得。

        电影里，小孩子们把郑玥吟当做了新来的老师，因为郑玥吟之前学校来过很多老师。尽心尽力的教学，但都有同样的一个结局，就是待不了几个月几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小山村。

        小孩子们没有想得太深入，他们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一个一个的离开，但每次迎接新老师还是很开心。

        电影中如此，在在这个拍摄的希望小学也是如此。支教的老师来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最后都不会选择留下来，孩子们已经从最开始的难过变得渐渐地明白了些什么。

        “芸姐，我想在这儿多呆两天，反正回去也得休息一段时间。”

        洛之站在土院子里，平房将院子围了一圈，土地面被弄得很光滑，即便如此环境和设施依然很差。洛之闲下来的时候用粉笔在院子里画了个大大的迷宫，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他们还是玩的不亦乐乎，一个个在迷宫里找着出口。

        她和赵芸站在一边，看着小孩们质朴的笑，心里一时间有些酸涩。

        “前几天答应给孩子们教古诗，还没教完，我想”她看着远处嬉闹的孩子，有些低落。

        “我想教完之后再走。”

        “好。”赵芸也很有感触，如果不是跟组拍电影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并不会有这样的经历。

        “之之姐姐，我们来玩老鹰抓小鸡。”

        “之之姐姐，刚才他耍赖，你来和我们一起玩。”

        “之之姐姐”

        小萝卜头们长得高的到洛之的腰部，年纪稍小一点的更低，一群人将洛之围了个水泄不通，穿的虽破破旧旧但洗的整洁干净，都抬着头拉着洛之不放手，闪闪发光的眼睛盯得洛之只想举手投降。

        她低着头，声音放低更加温柔，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帮他理了理头发，又给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孩子拍了拍灰，一手拉一个。

        “好好好，今天之之姐陪你们们玩一整天，想玩什么玩什么，好不好？”

        孩子们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齐声道“好！！”

        “咳咳”赵芸走过来，也难得温柔了一次“要不要我陪大家一起玩啊？”

        “不要！”又是异口同声，丝毫不给面子。

        “好啊，你们这么不给面子，今天我老鹰抓到你们统统吃了！”

        赵芸装作生气的模样，张开双手扑向人群，孩子们一拥而散全部躲在洛之身后连成一串，洛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剧组离开之后洛之三人又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实在到了不得不走之时才离开。

        这几天经常有孩子一脸天真的问“之之姐姐，你们是不是要离开？”

        洛之总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一遍遍的安慰“我会回来看大家的。”

        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说什么也不如实际行动留下来好，但是她留不下来，这里很好但她想停下来的地方从来都不在这儿。

        学校里只有一位老教师，洛之再三嘱咐过老师不要来送她，她要等着老师给孩子们上课时走。

        破旧的教室里传来一阵阵读书声，洛之她们尽管再怎么不舍还是离开了，一步三回头拉着行李念念不舍，光秃秃的山上只做洛着这几间平房，是山里最宝贵的财富，她不想再看，怕再看一眼会心软。

        地上的石子是她们来时上山时的障碍，也是下山时的阻碍，步步艰难。

        突然，洛之似有感应的停下来，赵芸关心道“怎么了？是哪里不”

        “之之姐姐！！小周姐姐！芸阿姨！”

        三人回头，成群的孩子们向她们跑过来，震惊之余赵芸都没有心思计较为什么只有她被叫做阿姨。

        洛之站在原地，行李被放在地上，小孩子将她们围了一圈，叽叽喳喳的。

        慢慢走来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她慈爱的看着孩子，对洛之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正在上课，他们在窗子看到了你们，说什么都要来送最后一程。”

        “是啊，之之姐姐，我们想来送送你。”小姑娘顶着洛之早上给她扎的辫子，眼睛干净的像一只鹿。

        “洛老师，这是我们在山里摘得果子，酸酸的在车上不会晕车。”向来话少的高个男孩将一袋红果子递给洛之。

        洛之顺手接过，掏出了一个，只有栗子大小她咬了一口，酸涩甘甜在舌尖弥漫连鼻头也酸酸的。

        “很甜，谢谢你。”男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之之姐姐，周周姐姐，小芸阿姨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老师将孩子们都拉到自己身边，她也有些触景生情，不过一直这么叙下去可能车都赶不上了，她说“好了大家，洛老师她们要去赶车了，大家乖乖的给洛老师说再见好不好。”

        看着孩子们说完后，她又开口“走吧，再晚就赶不上车了。”

        她拉着一群孩子站在路的这头，站在深山的最深处，看着洛之三人渐渐走远，愈走愈远，突然洛之停了下来，孩子们显然也看到了。

        洛之将行李交给赵芸，她冲着身后的孩子跑过去，老教师身边的孩子们也如脱缰的野马，向洛之跑去，她单膝跪在地上努力将所有人抱住，埋头在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里，似有泣音又很坚定的承诺。

        “我一定，一定会回来看大家的。”

        说完，她重重的深吸一口气，不再回头，冲着前面等着她的人而去，洛之伸手接过赵芸的行李，昂首向前低语道“走吧。”

        周周和赵芸关心道“没事儿吧？”

        “没什么。”

        她摇摇头，这一次路上再也没有能阻挡她的东西，她大步向前，前面有人等她有她想见的人。

        她要尽力前行，然后等待重逢之日，洛之的内心一片明朗，因为这一次她的身后满是支撑她的话语，给她无限动力。

        刚下飞机，裴琅的微信就准时发来。

        洛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赵芸问了好几遍都没听见，她看着洛之撞撞洛之的手肘“想什么呢？”

        “啊？”洛之收回在手机上的眼“什么？芸姐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一股子恋爱的酸臭味，赵芸无奈道“要不要送你回家？”

        “不用了，裴先生来接我了。”

        “啧啧啧”单身狗周周羡慕嫉妒恨。

        “”赵芸又是后悔，怎么又嘴贱？早知道就不应该问，她只想踹翻这碗狗粮。

        “那我，就先走了。”洛之承受着两个女人的眼神攻击，随时准备着跑路，小声道“裴先生，在等我。”

        等到赵芸勉为其难的点头，洛之就照着裴琅微信发的地点赶过去，她推着行李大老远就看到了男人在出口站着，站姿如松容貌清俊，好几个围上去的女孩儿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他小幅度的摆摆手被回绝的人面露遗憾。

        “裴先生！！！”

        洛之冲着裴琅挥手，他看过来喜悦浮上眼，朝着洛之走来一下子将洛之抱了个满怀。

        久违的怀抱和人，洛之埋在他怀里几乎想待个地老天荒，只是透过肩头看到之前的几个女孩和路人冲着他们看，洛之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裴琅从他怀里钻出来。

        老婆还没抱够的裴琅被洛之一把牵起手，一瞬的失落一扫而光，他和洛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推着行李。

        “走，我们回家。”

        洛之很喜欢回家这个词，家是永远的归属，是很私人的领地，是两个人结合的成果，需要两个人共同维持，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归心似箭。

        “好，我们回家。”回到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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