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当茄子红烧了,当里脊糖醋了

程朝暮却径直向我走来。

        小时候的我们最喜欢在小区单元门口的柱子上比身高，争着当大的那一个，那会儿身高总比年龄更具说服力些。但一直到程朝暮离开小区，我们的身高都处在不相上下的境地……

        为此我还企图利诱我爸给我买“高乐高”，想着日后再见到程朝暮，秒杀他……

        但此时此刻的程朝暮每往我身前走一步，我就惊讶一点儿，这些年他到底吃了什么？激素吗！？他现在的身高是我吃多少瓶“高乐高”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他越走越近，我低着头本能地想离他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尤其是想起了小时候我说过的话：‘你不会超过我的，我跟你一样高，还比你小两个月。’现在真有点儿自取其辱的感觉，我就算再长两年也不可能追上他的身高！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一愣，抬头看向他，他衣服上还是熟悉的味道。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来送我”

        我听见了他话音刚落一寝室的吸气声。

        我刚想解释，却有些说不出口。

        ……

        最后变成了我跟程朝暮出去吃饭。

        我盯着餐盘里的红烧茄子和糖醋里脊，程朝暮盯着我，据他自己后来所说他当时心里挺乱的，而当时的我总觉得他想把我当茄子红烧了，当里脊糖醋了。

        偌大的食堂，在打饭窗口整齐地摆放着银色的餐盘，正是饭点，食堂人很多，我盯着前面男生翘起的呆毛故作镇定，不敢跟程朝暮对视，他却拿银色的筷子敲了敲我的餐盘，想说些什么，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紧张，说:“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反正都是6年前的事了。吃饭吧，我刚都听到你肚子叫了。”我对上他的眼睛，说浪漫点可以说是四目相对，说真实点，虽然他不想得到我的答案了，但我总感觉他还是想把我当茄子红烧了，当里脊糖醋了！

        我立刻往嘴里塞了一口里脊。当年程朝暮离开的时候，我不是不愿去送而是没办法去送。所幸现在他也没有坚持，他一开始揪着不放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尴尬重逢需要点时间平复心情……

        毕竟，我们的共同话题除了开学也就只有童年了，现在的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多年未见的生疏朋友罢了……

        我兀自想着，抬头却发现程朝暮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中的筷子。

        “你吃吗”我晃了晃手中筷子夹着的糖醋里脊，红褐色的汁液滴落在银色的餐盘上，我盯着里脊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程朝暮把筷子放下，撑着脑袋看着我，突然勾嘴笑:“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什么样？

        我顺着程朝暮的视线落在我正在收回的胳膊看过去，眼神一愣。

        小时候，家里有长辈，碍于礼貌都得在吃东西之前过问其他人的意见，但我心里的想法与表面完全是相反的，我表面笑着询问心里渴望他们都拒绝，好让我独享美食，便会下意识地把递出去的手往怀里不着痕迹地收着。

        连我家秦先生和秦女士都没有发现过我的小心思。

        只有程朝暮知道，并且只要他在的情况下，他肯定率先出口拒绝，语气坚定，让旁人都不好伸出手。

        然后……

        事后和我五五分了……

        我望向程朝暮，现在的他不仅是身高，连眼角眉梢都带着点不一样的气息，高挺的鼻梁，一对桃花眼，还有笑起时露出的小酒窝竟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模像样（帅）。

        我不禁出声：“还挺像模像样的。”

        程朝暮一点也不谦虚：“什么像模像样，我这炯炯双眼、高鼻梁、大长腿，活脱脱就是标配版的校园男神!”

        我毫不掩饰地“嘁”了一声，果然虽然人长的好看了，性格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吃饱喝足后，我问他:“张向阳他们在(13)班，你也在(13)班吧”

        他吃饭的动作顿了顿，想了想:“应该是吧。”

        “嗯难道你不在(13)班”

        程朝暮端起餐盘:“也不是，我原本是分到（13）班，但有一个认识的老师想让我去她班上，我还没想好。”

        我想了想，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走后门了吗”

        程朝暮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是邀请!ok？她初中时带着我参加过几次省里的作文比赛，我升高一，她也被调到这个高中了，估计是还想带我吧。”

        程朝暮妈妈是语文老师，他从小语文成绩就好，这点我倒是信服，我又随口问了句：“哪个班啊？”

        “(17)好像是这个。

        我一把拉住他:“几班”

        他打量着我:“(17)班啊。”

        我能感觉到我的血压飙升，痛心疾首道:“(17)班啊!尖子班!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你竟然不去!啊啊啊！更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还能看见尹司默啊。

        我越过他，说:“更何况楼层低，学校对尖子生总是照顾周全，连几步楼梯的时间都省了。”

        “你不知道(13)班也在一楼吗”他慢悠悠地跟在我身后。“况且我又不想变成只知道学习的人。”

        初中时我就听多了这句话，这句话一般是学霸常说的！

        我“渍”了一声。

        突然想到有什么不对，“嗯？你不想变成只学习的人，那你高中还想干点什么？”

        他被我问住了，等了一会儿说：“说不定能谈场恋爱呢，张向阳他们初中就谈过了。”

        我又“渍”了一声，一个长的挺好看的学霸想着谈个恋爱，谁信呢！

        【作者题外话】：红烧茄子和糖醋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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