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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洛阳,紫微宫禁苑。
已是傍晚时分。
门口的禁军才吃了晚饭,换过班次,门口忽然来了二人,这二人走路歪斜,似是吃醉了酒的样子,到了宫门,竟不停步,直向宫里闯去。二名禁军持枪拦住,大声呼喝道:“大胆狂徒,还不止步,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二人之中一个面色微黄的中年人笑道:“什么地方,不就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么?”
禁军喝道:“你既知是皇城禁地,还敢乱闯,不要命了么。”
另一个面色紫白的汉子带着三分醉意,一边吃着油脆饼,一边道:“这脆饼配以陈三白老酒,还真是别有风味。这位军爷,你也尝一尝看。”说着将手中一块吃了一半的饼子,硬塞到那禁军手中,那禁军接过饼子,不由大怒,道:“你个胡搅蛮缠的刁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乱闯。”说着举手便将那饼子向地上摔起。
手举到半空,似觉这饼子有异,好象特别沉重,象是一块铁饼,忽然停了下来。细看时,这饼子咬口之处露出黄黄的一角,连忙颁开细看,里面郝然包裹着一块黄灿灿的黄金牌子。
用手一擦,那金牌上竟现出四个字来:“奉旨捉贼”。
禁军这下吓出一声冷汗,赶紧向二人请罪,二人哈哈大笑,原来正是柔铁和董飞。
董飞接旨之后,马不停蹄,终于在半月之内赶回京城。
禁军通报内廷,早有大监禀明皇上,皇上口谕,即时便殿召见。原来皇上早已吩咐下来,不论董飞何时赶到,即使是半夜,都要即时召见。
偏殿之中,郑太后、皇上、董飞、柔铁,太监贾势、林尉桑茂才、陈宗启。
董飞柔铁欲向郑太后皇上行跪拜大礼,皇上摆手说免,直接谈论正事。
董飞约略向太后皇上述说了岭南查办流花宝爵一案之情。并将程双双之事一并禀明,对于自已身为朝廷命官,私娶罪臣之女一事,请皇上治罪。
皇上尚未说话,郑太后道:“董卿家远涉岭南,破此奇案,劳苦功高。就算程双双真是罪臣之女,此功也可抵过。刚才听卿详述此案,这程双双之父奉天府丞程黔,当日不肯与范松年同流合污,遭其挟私报复,流放途中死于岭南。此人忠节可表,实是我朝的大忠臣。双双为父报仇心切,这才盗取流花宝爵,误杀靖南侯。”
董飞道:“太后明察,正是如此。当时靖南侯正在岭南知州何士全府中夜宴。”
皇上冷笑道:“本朝祖制,外藩不得私自结交京官外官,否则,搋去爵位,降为庶民,永不叙用。这靖南侯公然违反朝廷规矩,已是大罪,现在被误杀身亡,这罪就不用追究了,贾势,你明日传旨,多赏些银两给他家里安排后事吧。他儿子着降一等袭爵,我看就当个违命伯吧。”
贾势道:“圣上天恩,不但不究靖南侯之罪,还荫袭其子孙,他九泉有知,也当感戴莫名。”
皇上转头道:“此次急召董卿入宫查办太后遇害要案,旨上已说得很明白了吧。”
董飞道:“嗯,这次回京路上,巧遇柔铁柔大侠,他正好有事来京,便一并同行,他答应助我共破查此案。”
皇上喜道:“柔大侠名动江湖,当年铁面一案,若无柔大侠仗义相助,便没有联的今日,此次又要麻烦大侠出手了。”
柔铁笑道:“皇命大如天,这次进京相助董飞,说是公事,也是私事,公私两便。”
陈宗启道:“大侠进京所为何等私事,如无不便,可否见告。”柔铁便将丐帮之事说出。
皇上道:“天下人一般以为,我皇家是天下至尊至贵之族,丐帮是天下至卑至贱之帮。其实,人同其心,物同其理。哪里有多少分别,想不到这次我皇宫出事,丐帮也出此大事。竟有如此巧合。”
柔铁道:“正是,我也好生奇怪,所以便随董大人回京。”
董飞笑道:“你一向叫我大哥,怎地改口叫大人了。”柔铁道:“皇上不是已封你为刑部侍郎了么。”
皇上道:“这次查案,事关重大,为方便差遣各方,我特地下旨令你兼领钦差大臣衔。”
柔铁道:“你看,你现在是官老爷了。还说奉禄不够么?倒是我这人身上毛病不少,好酒好赌,江湖上说我半正半邪,已是十分客气,我自知其实还是邪的多一些。这一阵子的吃喝赌钱可是要化费朝廷的银子了。皇上不会问我的罪吧。”
郑太后笑道:“柔大侠浪迹江湖,风流不拘,行事虽邪,立身却正。正所谓:‘正人用邪法,其法亦正。’”
柔铁道:“太后缪赞,江湖草民如何敢当。”
太后对董飞道:“双双这些年流落烟花,吃尽了苦头,你过些日子带她来宫中,让我见见。我老太婆以前还有个伴说说话,现在杨太后不幸仙逝,宫中连个能好好说话的人也没有了。”说着连连叹气,神情之中无限伤感落寞。
董飞道:“是,这次我快马进京,沿途驿站都将最好的快马供我骑乘。双双虽同时起程,但她脚程可能要慢上一些,等她一进京便拜见太后。”太后点头微笑。
柔铁道:“这次斗鸡之事,现场可有目击之人。”
桑茂才道:“在下亲眼目睹。”
刑部,天牢。董飞将西辽使团之中,负责司看斗鸡笼的鸡奴提审。
那鸡奴供述,当日最后一个鸡笼中的斗鸡并非自已带进京的。当日进京之时,到了馆驿自已还检查过所有鸡笼,当时笼中所有斗鸡,自已都熟知脾性,但后来揭开最后一个鸡笼的蒙布时,自已也吃了一惊,发现并非是自已的,但其时箭在弦上,已无法指出。
董飞问道:“那个白色斗鸡你可曾见过,或者识得。”
鸡奴苦笑道:“并未见过,自已对天下各地斗鸡的形态都很熟悉,甚至西域安息大秦的斗鸡也知道一二,唯独不识那种白色鸡种。甚至那是否是斗鸡尚有疑问。”
柔铁和董飞对望一眼,心下都道:“难道那不是斗鸡?”
柔铁道:“你那斗鸡看来是被人调了包。你最近可有接触什么非常人物。”
鸡奴道:“这斗鸡每日只喂食一次,且在人定之时,进宫前一日,我喂食之时,所有斗鸡皆是对的,喂完食后,我和一朋友去前街喝酒……对了,莫非是他……”忽然他眼中闪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董飞赶紧问道:“他是谁,你朋友是谁?”
那鸡奴道:“他姓闻,常年在汉辽边境做丝绸皮货生意,大家都称他为闻老板。这次进京,是他找的我,我好生奇怪,便问他为何在此,说是他在京中后街有几间店面,这次是来进些货色。正好看到我们使团进京,认出了我,前几日没空,正好当晚有空,晚间便约我喝酒。因为是熟人,我便欣然前往。喝完酒已是深夜,便直接睡了。第二天便带斗鸡进宫,因我们西辽一带的斗鸡除吃食之外,不能见光。否则战力大减,所以直到这鸡上场之时,我才揭开蒙笼黑布。哪知道……”
柔铁道:“哪知道被人调了包。这样看来,这个闻老板倒十分可疑。”
董飞道:“那闻老板店在何处,长相如何?”
鸡奴道:“我并未去过他店中,此人四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是个古铜色四方脸,对了,他左边眼角之上有一刀疤。(Q5.1:刀疤痕人)”
柔铁道:“可还有什么能记起来的。”
鸡奴道:“对了,那日喝酒之时他穿的是一件绿色宽袖绸袄,上面带‘万’字花纹。”
董飞一拍桌子,冷笑道:“我看你满口假话,除了颜色,喝酒之时,谁会注意到对方的衣服是宽袖还是窄袖,更别说花纹上的字样了。”
那鸡奴急道:“小人并未说谎,只因那****喝酒多了,喝汤之时不小心泼到了他衣服袖子上,便拿帕子给他擦拭,所以记得深刻。”柔铁道:“这还说得过去。”
忽然,桑茂才道:“绿色绸袄,古铜四方脸,刀疤。你说的这人我好象在哪儿见过,让我想想,对了,那日好象在宫中内侍省后门。”
董飞道:“内侍省,那不是太监们住的地方么。难道说,这人亲自进宫去调的包。”
桑茂才道:“断断不会,进出宫门都有记档。此人如真是调包之人,决不会如此之笨。但说不定和宫中有些关系。”
众人再问时,那鸡奴一无所知,众人便出了刑部。
柔铁心想,这人相貌并无特出之处,京中这种样子的商人没有几千,几百人是有的。后街商铺林立,要想找到这人倒不是件易事。
董飞转向桑茂才道:“那日花满堂不是射落此禽一片尾羽么,现在何处。”
桑茂才笑道:“我知道董大人必然后查,早已亲自将此羽送到刑部午作处。”
董飞道:“走,我们回去。”
午作取出一个盒子,盒中赫然装着一片洁白的羽毛,那羽毛足有五寸来长,扁平,坚硬无比。除些之外,与普通禽羽并无两样。
柔铁道:“这天下禽鸟,毛羽必然不同,只是我们普通之人难以分辨……”
董飞叹道:“是啊,对了,我们不妨去西市禽鸟市集,找识货之人辩看。”柔铁点头称是。
京城之中有东南西北四个大集市,西市专营花鸟虫鱼兽。
西市之中,找了几个贩禽几十年的老客,皆是不识此羽来自何禽。众人皆是一筹莫展。
其中一老客道:“此羽不象是家禽,更象是鸟羽。”
桑茂才听得此言,眼前一亮,忽笑道:“有了有了,有办法了。”
众人道:“什么办法?”
桑茂才道:“我认识一人,出京西门,行三十里有一青鸟峪,毗邻皇家御苑上林苑,此间隐居一人,江湖中人只知道他姓和,不记其名,但称他为鸟官人。此人听说是当年百鸟宫后人,遍识天下鸟雀。”
董飞道:“你是如何识得?”桑茂才道:“我是御苑的林尉,官虽不大,但打理御苑一切事务,皆归我管,故此识得。”
柔铁道:“百鸟宫之名,我倒也听说过,当年在江湖上大有名声,但自南宋之后,早已式微,已多年没有消息,近年来也没听说有什么杰出人物。”
桑茂才道:“事不迟宜,我来带路,速去青鸟峪。”
刑部马厩之中,有的是好马。三人每人挑了一匹,直奔青鸟峪。
出了京城西门,便是官衢大道,二十里路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再往前便是两座山峰高耸入云,中间是山谷,山谷之中一片密林,只一条窄窄的小道,都是碎石枯中,马行不便,三人将马拴在谷口,下马步行。董飞道:“那鸟官人居处离此还有多远。这马拴在此地,不会被人牵走么。”桑茂才笑道:“鸟官人的草屋,不到十里,在一矮坡之上。此处边上是皇家禁苑,就算有人路过,不会有人敢偷马的。要知道,来此打猎的,都是皇亲贵胄,偷他们的东西,那罪可不轻。”
三人轻力都健,不多时果然便到了坡上。
一间小屋,两扇柴门半开半掩。
桑茂才轻轻推开柴门。
听到声间,里面早已迎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见桑茂才,赶紧去掩那柴门,口中道:“原来是你,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这个赖皮。”。
董飞细看时,见那人身披鹤氅,头上松松缠着一幅幞头,面色瘦削苍白,象是终年不见阳光。倒是一双一眼,似鹰隼般犀利,将三人逐个扫视了一边。
桑茂才笑道:“和大官人别来无恙。我带几个朋友来看你了。”柔铁心想,原来此人便是鸟官人。
鸟官人一见桑茂才,便骂道:“桑茂才,你这个天杀出棺材的,又来做什么,上次将我三只安南虎皮鹦鹉取去,连一两银子都没给。什么朋友不朋友,你还不给我……”
桑茂才不待他说完,接口陪笑道:“嘿,大官人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上次那几只鸟啊,是宫中几位娘娘要的,你想啊,宫中什么都可能缺,唯一最不缺的是什么啊,是钱啊。我怎么可能短你一丝一毫银子呢。你看,我这不是给你送钱来了么,还有啊,我还带来一坛子好酒呢。”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轻轻一拉袋口的结绳,拎住袋底一倒,阳光下,光亮闪动,只见数粒金锞子,已落在他手心之中。又从地上的小提蓝中一探,酒香扑鼻而来,果然是瓶陈年竹叶青。
鸟官人面色一变,一句话才骂了一半,硬生生收住,笑道:“茂才,茂才,你啊一年之中才来几次,都不把我当朋友了,我新近有一批红顶鹤,正要请你来看,我想你是官做大了,不肯到我这小地方了。既然来了,快请里面。”早已打开柴门,回头向里边喊道:“小燕小雀,快用阵年雪水,将我上月从蓬莱带回雀舌茶沏上一壶。”
答应声中,里面奔出两个少女,早已去准备。
夜色渐浓,阵年竹叶青的酒力果然厉害,四人饮了七八杯,兴致更高。
桑茂才说明来意,打开刚才装酒食的提篮,在夹层中,将带来的羽毛取出,呈与鸟官人观看。
鸟官人细看良久似是有所疑惑,继而沉思,良久,道:“此羽毛非同寻常,我猜测有可能是一种极不常见的鸟禽,但还不敢断言,这样吧,这羽毛是否可以留下,我明日带你们去孔雀婆婆处,她必能清楚解答。”
柔铁董飞虽然不知婆婆是何人,但看他说得郑重,便也答应,当夜无话。
第二日,四人出得茅屋,步行向左边山峰攀登,一直快要到顶上了,山腰上忽然出现一个山洞,离洞门尚有百步,鸟官人道:“你们在此等侯。”只见他来到洞门处,似是与里面之人对答,然后将盒子挂在洞门口一棵树上,便回来了。
众人问他情况,他说婆婆不见外人,明日便有回音。众人回到鸟官人茅屋,又住一宿。
此日一早,晨露未干,便出发去婆婆所居之山峰。出了茅屋不久,只见山路上,有数名樵夫背着柴已早早下山。
柔铁笑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来到婆婆之山洞口,鸟官人不由啊了一声,原来孔雀婆婆在吃饭之时竟已被人杀死。(Q5.2:孔雀婆婆之死,实因贾势通信。贾势是魔教伏在宫中的内线,在宫中听说桑茂才说要找识鸟之人鸟官人,便通报了魔教的人。)
在饭桌之底部,鸟官人发现婆婆临死之时,写的三个字“三足乌。”鸟官人叹道:“果然是它。”
董飞道:“是什么?”
鸟官人道:“那****看到羽毛,便疑心是此鸟,但此鸟已数十年来不曾现身,便不敢妄断,想请孔雀婆婆印证一下,现下再无怀疑。”
柔铁道:“到底是什么鸟?”
鸟官人道:“这禽并不是什么斗鸡,乃是一种极为厉害的鹰隼,只因其牙尖嘴利,一条尾巴极长极硬,似是多了一足。故名为‘三足乌’。”
桑茂才道:“‘三足乌’?它这尾巴比爪子更为厉害,那日花满堂以神箭射它,竟被它尾巴打落。眼睁睁看着它抓着杨太后的金钗扬长飞去。这鸟到底哪里来的。”
鸟官人点头道:“说来话长。当年西域有一国,名为楼兰,你们可曾听说。这鸟便是楼兰国的国鸟。”
柔铁道:“楼兰,不错,西域确曾有过这样一个国度,但自汉之后,便不闻音讯,听说已灭国千年。”
鸟官人道:“柔大侠果然见之识广,我也是从古书的记载上得知,此鸟极为珍稀,也难驯养,故只有当时楼兰皇孙公子才有,常带着出猎,以为身份之象征。此禽乍看身躯与常鸟无异,但一旦展翅露爪,便英气逼人,可敌四狼一虎,其翼一展,宽可八尺,牙尖爪利,疾如闪电,出猎之时,獐兔小畜,可随意抓起,片刻之间便可掠上百丈高空,松开爪子,一摔便死。草原之上,便是狐狼虎豹之类,遥望其从空中掠过,也早已远远避开,因其飞掠啄眼,在雪域沙漠之中称雄无敌。而楼兰皇族身上常纹此鸟,以为吉祥辟邪之物。鸟官人又道,他也只是听上代先师说过,听说雪山之巅,千仞之岗,此鸟极不易控,捕鸟人须在一岁以内杀其父鸟母鸟,在极寒无食之地七日,人鸟俱不睡不食。第八日始,以驯养之人臂肉让其啄食,以解其饥,此鸟乃通灵之鸟,知恩而报,于是人鸟渐渐相知相熟。听说现在除西域一带,除少数人尚懂此法外,几近绝传。但楼兰灭国已近千年,这事又从何说起。(Q5.3:他们没有想到,楼兰虽灭,其地有高昌继楼兰而兴起。)”
董飞道:“婆婆认出此鸟,有人怕她将结果告诉我们,便杀她灭口。”
鸟官人道:“不错,但此地人迹罕至,什么人会来杀她。婆婆身体尚温,想是去世未久……”
柔铁道:“我们出门时,遇到几个樵夫,难道说……”
桑茂才道:“哎呀,是我糊涂了。定是那几人无疑了。”
柔铁道:“何以见得?”
桑茂才一拍大腿,道:“你们不知,此地是皇家上林苑,方圆三十里内禁止樵采,怎么会有樵夫。”
四人急追,哪里还有人影。
回到京中,已经日高三秆,看到城门洞口一群叫化子正在晒着太阳,翻开破旧的棉袄捉蚤。
董飞忽然想起一事,对柔铁道:“老铁,你不是要去户部查黄杆长老的事么。你忘记了么。”
柔铁笑道:“我哪里忘记啊,只不过皇命如天,你这边要紧,所以我先帮你查三足乌之事了。”
董飞去刑部,想不到花满堂早已等在这里,向董飞打听到底是什么凶禽如此厉害,竟然连珠箭也射它不到。董飞笑道:“此鸟名为‘三足乌’……”说着把鸟官人孔雀婆婆之事向他叙述了一边。临走之时,告诉花满堂,只有铁背连弩可以射这三足乌。
当下在刑部开了票函,付与柔铁,无非是请户部代为查阅旧档,找到数十年来,复姓哥舒的内外官员,上至超品王公,下至九品县令。京官和外官一个不漏。
果然到了户部,柔铁终于查到,果然有一复姓哥舒的官宦之族。
哥舒家本是簪缨世家,世居洛水之滨,第一代祖名叫哥舒莫阿,本是高昌国的大官,后来高昌被唐所灭,便内迁中原。本来也有爵位,但传了数代之后,不得再袭,但依旧算是富足之家。
二十年前,其家小主人哥舒豪因为生意失败,被迫质卖家宅,迁居城外。
后来去南边的人回来说,在江南曾看到他,已沦落为丐,只有一个老家人陪伴左右,一起为乞讨。
柔铁决定和董飞南下。
柔铁找到当年与哥舒豪一起沦为乞丐的老家人,现下是一老丐。但老丐记忆已失,只含糊之中说出那人姓李。
董飞接到江南密报,太湖梁溪附近,有一名为李登科之人,暗中行动,似有所图谋,莫非便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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