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法还魂

晚夕被投入河中后，岸上的人群一哄而散。
  顾辞言大喊了一声晚夕的名字。
  甩开架着自己的村民，踉踉跄跄的往河边跑去。
  不时的还会跌倒，再次爬起来跑到河边去。
  女子湖的水流湍急，早已看不到晚夕的踪影。
  顾辞言跪在地上叫喊着，用力捶打着河边的青石，捶到拳头出现瘀血。
  高台上，穿着祭祀衣服的女人缓慢趴下高台，看了一眼神情崩溃的顾辞言，冷冷的说了句……
  “她已经死了，河神会是她永远的归宿，回去吧，今后村子会太平的。”
  看着眼前的女人，顾辞言的脸上除了哭红的眼眶和不甘心的表情，还有一丝愤怒。
  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跑向那个女人，抓住她的衣领怒吼道：“你们，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们杀了她！她只是想救你们，为什么你们要杀了她！”
  “呵呵，救我们？白山村的村民不需要她来救，河神自会救赎，放手！”
  顾辞言使劲抓着那个女人的衣领，女人愤怒的呵斥着让他放手，顾辞言用力的将她往河里拖。
  “你们，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为什么你不去祭河神！她还那么年轻。”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疯了吗？小顾，松开手，别忘了，你妹妹的命，可是用她的命换的，难不成你想让河神愤怒吗？”
  听到这，顾辞言愤怒的神情转为震惊又有点失望和愧疚，他缓缓地松开手。
  那个女人推开他就跑远了，还喊了句“妖女祭大河！河神收妖！天下太平！”
  然后消失在茫茫的白雾当中，留下顾辞言一人呆呆的坐在地上。
  这时，远处的草丛里一道手电光透过白雾，照到顾辞言脸上。
  顾辞言回头张望一下，河边上远处一个草丛里，黄是人正在伸着一只手向他打招呼。
  顾辞言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村民在场，于是悄悄的沿着河边草丛跑了过去。
  黄是人蹲在草丛里对着一个小纸人一遍遍的念着凝神咒，前面摆放着一个插着5只香的香炉。
  顾辞言看到那个纸人身上押着三张符，放在一摞草上面，纸人还拴着一根红线。
  另一头拴住鸡的脖子，黄是人卖力的一遍一遍说着凝神咒的咒语，旁边还摆着一个土地像，晚夕的背包就放在旁边。
  顾辞言过去拍了下黄是人说：“你这样有什么用，能救活晚夕吗？”
  黄是人一边用力的做着结印，一边歪头看了看顾辞言，他艰难的说：“会有用的，你帮忙把鸡脖子弄出点血来，”
  顾辞言从地上摸了个尖锐的石头，把鸡的脖子割开一个口子。
  鸡的血顺着红绳流出一滴流到纸人身上，黄是人把双手放在胸前大喊一声，“起！”
  只见纸人竟然缓缓的挺了起来，此时黄是人已经是憋的满脸通红。
  顾辞言见状问他，“这有什么用？”
  黄是人憋着气艰难的说，“有了这套法术，晚夕的魂魄就不会走了，目前她只是濒死状态，你会水吗？”
  黄是人忽然想到什么于是问道。
  “嗯。”
  “晚夕还没有死，你快去捞她上来，我在上面定她的魂魄。”
  “好，那我这就去。”
  说罢，黄是人换了个手势继续施展法术。
  顾辞言跑到晚夕被投放的位置上面对着大河，他脑海里的痛苦经历突然浮现。
  他曾经和村里一些朋友一起去游泳，就是这条河，他上岸后发现他的五个朋友全都落水。
  他拼了命也救不上来，所以后来就出现了惧怕大河的后遗症，只要面对大河，就会全身瘫软无力。
  长大了就离开了白山村去城市里生活，如今再次面对这个恐怖的吃了他多条朋友性命的大河，顾辞言迟疑了，恐惧油然而生。
  一旁的黄是人似乎看到他的疑虑，大声喊他。
  “快去救人啊！再不救！我恩人就没命了！你快去啊！”
  顾辞言听到黄是人的喊声，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河水，他咬咬牙，一下跳进了波涛汹涌的河里。
  跳进大河后，顾辞言开始拼命挣扎，曾经的痛苦回忆让他再次手脚酸麻无力起来。
  他努力的伸展着四肢，最终战胜恐惧，游了起来。
  他游到晚夕落河的地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下扎进河水里。
  水里有很多水草，他看到之前绑着晚夕手脚的麻绳从河下飘了上来。
  河里非常深非常黑暗，远处一个飘散着头发的女人尸体躺在河里，闭着眼睛，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晚夕。
  晚夕的小腿被一根水草缠住了，顾辞言游过去，他解开水草，抱住晚夕的身体听了下她的心脏。
  身体里除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这证明人还没死。
  顾辞言双手托住晚夕的身体向水面游去，忽然从水深处出现一股水流向顾辞言袭来。
  他拼命的向上游泳，终于浮出水面，游到岸边上，黄是人伸出手拉他上来。
  顾辞言拖着晚夕上岸后，回头看了看水里那股水流，发现那股水流顺着河又回到了深深的河里去了。

  黄是人把晚夕的外衣扣子解开，用手使劲摁着她的胸口。
  顾辞言累的瘫坐在岸边喘着粗气。
  看到黄是人正在努力的救人，顾辞言一把推开黄是人说，“让开！我来。”
  被推倒在一旁的黄是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回到了香炉那里。
  顾辞言把晚夕反转过去从后背给她挤出来很多水，又在肚子，胸口，给她往外面挤出积水。
  黄是人回到香炉旁边，他看到香炉上的香三根长两根短。
  他奇怪的说了句……
  “这香怎么回事啊三个长两个短。”
  听到这，土地公的神像忽然晃了一下。
  土地公说：“坏了，三根长两根短，三长两短！黄皮子！还记得我教你的招魂咒吗？把晚夕的灵魂从河里召回来。”
  “她的魂魄已经不在身体上了，不过有我的符定着，也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她的魂魄大概就在河的最深处！”
  黄是人听了土地公的话，立刻杀公鸡取血，点了两根蜡烛放旁边，烧了纸给晚夕做法招魂。
  顾辞言一遍一遍的摁着晚夕的胸口，终于把水基本上都挤出去了。
  晚夕眼睛缓缓地睁开一条缝子，白眼球向上翻着并没有意识。
  顾辞言着急的去问黄是人，“怎么办？她还不醒。”
  黄是人告诉他说：“别着急了，晚夕的魂魄还在河里，必须给她召上来才行，你稍安勿躁吧，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村民，别让他们骚扰我做法。”
  “好！”
  顾辞言起身往祭台附近张望着，浓浓的雾气扑面而来在河水上形成一团团白雾。
  黄是人刚靠法力抬起来的纸人又没了动静，土地公开口道：“不好，妖孽设障阻挡魂魄浮出水面，有没有供品，我要恢复一点法力。”
  黄是人左右找了一下发现只剩鸡了，于是招来四只黄鼠狼给鸡拔毛。
  顾辞言见状问他，“这是做什么？鸡不是用来招魂的吗？”
  黄是人把土地公和他说的话告诉了顾辞言，顾辞言听后，拿上一根木棍缠上点布条和草就走了。
  顾辞言看到远处祭祀的高台上面有点燃的火堆，于是拿着木棍向祭台的方向跑去。
  河面上的迷雾越来越浓重了，已经快到岸上了，就连村子的方向也看不清了。
  走着走着顾辞言感觉背脊发凉，他感觉村子的方向迷雾中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的方向看。
  目光相对，顾辞言却找不到对方。
  来不及多想，顾辞言趁着迷雾刚漫到脚下，三两步跑到祭台梯子下方，顾辞言把木棍叼在嘴里爬上祭台。
  在顾辞言爬到最顶端就要伸手点燃火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晚夕的呼救声：“老顾！救我！”
  顾辞言心里震了一下本能回了一下头，叫了一声：“晚夕？”
  就在这时晚夕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后只有白茫茫的迷雾，顾辞言定了定神，点着了火把，准备向下爬去。
  但是脚下已经全都是雾看不清梯子和地面了。
  顾辞言就这样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向下爬着。
  下边的雾已经太浓了，踩错一步就会有踩空的风险，顾辞言只好牢牢抓住梯子，确认踩稳再向下继续爬。
  大概爬了几分钟左右终于回到了地面上。
  回到地面上的顾辞言，他举着火把左右寻找着方向，他看到远处的迷雾中出现一大片火光。
  他猜想那一定是来捞尸体的村民，于是顾辞言把火把藏身后悄悄的往来时的方向跑。
  顾辞言一边跑一边盯着那片火光的动静，那片迷雾中的火光安安静静的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顾辞言并不想再多看一眼。
  忽然一阵手电光晃到他脸上，黄是人叫住他。
  “姓顾的，别跑了，你看见啥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顾辞言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了黄是人。
  黄是人收拾了一下干草堆也站起来往顾辞言指着的方向看了看说：“没有啊，哪儿有火光？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顾辞言没有多想，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迷雾中还是那样的安静。
  烧完鸡后，黄是人把鸡端给土地像前面，诚心诚意的拜了拜土地公，请土地公享用供品。
  黄是人把鸡端给土地公后，土地像放出一阵黄光，一整只烧鸡就消失了。
  顾辞言回头发现刚烧好的鸡消失了，惊讶的问黄是人，“这鸡呢？”
  黄是人扭头对他说：“土地公吃了啊。”
  顾辞言难以置信的蹲下观察着土地公像，被黄是人推到一边去说：“你盯着他干嘛？这对他大不敬，赶紧放哨去。”
  顾辞言站起来继续往村子的方向看去。
  土地像忽然一阵抖动，土地公满意的对黄是人说：“嗯~黄皮子烧的鸡还真香啊，比那丫头给我的馒头好吃多了。”
  黄是人嘿嘿一笑说：“嘿嘿，我们黄鼠狼可是最会吃鸡肉的，要不留在白山村吧？城隍庙供品经常有鸡吃。”
  听到这，土地公笑了，“哈哈哈哈，这里不是我的封地，你还是给城隍爷留着吧。”

  “好了吃饱了恢复了点仙气，黄皮子你给我护法，我来引导她的魂魄回来。”
  “好嘞土地爷。”
  说罢，只见土地公扭动神像朝向香炉。
  “晚夕！是我，土地公！能听到吗！听到了速速归来！我赐你护身仙法，跟我念：天罡正气辟邪紫御大金光咒，破邪正法妖邪退散！”
  土地公的声音一遍遍的传入河中去，过了一阵子，河水的中央忽然“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周围的白雾散了些，忽然晚夕咳嗽了起来，顾辞言和黄是人发现晚夕咳嗽了，都跑了过去喊她的名字。
  晚夕表情痛苦的咳嗽了一阵，吐了一口水，艰难的睁开眼看到正弯着腰看着她的两人。
  又看了看自己被解开的外衣，连忙捂住胸口神情紧张的问他们说：“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你们不会！哎呀我还没嫁人呢……”
  顾辞言看晚夕没事了捏了把汗过去给她解释说：“害，是我们救了你，给你按了很多水出来。”
  黄是人在一旁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是啊我们救了你。”
  晚夕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
  背后土地公开口道：“好了你醒了，我法力又快不足了还能撑一阵，你在河里的那段时间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河神的真身在什么地方？”
  晚夕走到土地公神像那里招呼两人过来，她坐下回忆了一番对他们说着……
  “当时我被扔进河里后扑腾了扑腾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特别空旷的地方。”
  “周围有很多把头发披到前面的女人在周围站着。”
  “她们都穿着祭祀时被扔下去时候的衣服，我看不清她们的脸。”
  “除了她们都是站着不动的，只有我可以自由活动。”
  “我来到一个女人面前扒开她的头发看去，那个女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好吓人。”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后来我就一直往里面走，越往里人越多。”
  “大概有几十个女人在那里站着，周围全都是雾和人，上面是一片漆黑。”
  “我正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看到最前方有一团黑色的一大团烟雾，然后那些女的全都动了。”
  “她们发出呜呜的声音伸手要抓我。”
  “我就一直跑可是离不开那个黑色烟雾的范围。”
  “那个黑色烟雾里出现一只黑色的巨大的手朝我伸过来。”
  “跑了一阵子我听到土地公教我念咒语。”
  “我就一边跑一边念咒语，然后站着念咒语，那些女的就退了，那个黑烟也退了，然后我看见天上出现一道金光，然后我就飘上去了后来就醒了。”
  听到这，土地公哈哈的笑了笑说：“我明白了，这妖物的真身看来就在河对岸那座山上。”
  “我用最后一点法力定位那个妖物的真身所在，你们去把它挖出来，然后把它的骨头砸碎带到城隍庙去压在城隍爷的坐底下就行了。”
  就这样，晚夕收拾好背包把土地像放回了背包里，土地公把最后一点仙气分给他们使得他们能够感知到河神真身的位置，于是就朝着河对岸小白杨山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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