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第213章 先知“但以理”

“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从表面看是冲你来的，实际上很可能是有人想要拖延4.11案侦破进度。”聂冰握着方向盘道，“不过，事情往往要分两面来看，什么人最希望尘封4.11案的真相？无非是犯罪嫌疑人或者是案件的关联人员，现在对方打出了这么一张牌，也是在给83号圈定侦查范围，以此可见，进入我们视线的几个人确实存在作案嫌疑。”

        “每个人的背景看起来都不简单，每个人都和死者乐雁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联。这桩案子还真像是一场荷枪实弹的狼人杀啊！”感慨过后，吴瑕又道，“83号绝不能丢了4.11案的侦查权，我也不会坐以待毙，除了摆平这场空降的热搜之外，我还想申请旁听这起案件的所有审讯。”

        聂冰答了一声“好”，接着又道：“我会说服孟局，让你继续留在专案组里。”

        恰逢SUV开到了一处路口，吴瑕朝聂冰伸出了手，食中二指落在他眉心之间，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然后递去奶茶，附上俏皮一笑：“我感觉聂叔叔你需要一杯‘寻找珍香’奶茶，这是正主给你喝的，不能不给面子！”

        聂冰被他逗笑了，就着吸管浅尝一口：“别没心没肺的，现在被泼了脏水的人可是你。”

        “打舆论战还不容易？这方面我可是权威！”吴瑕拿回奶茶，也吸了一口，“重点是我们得弄明白，冉澄和骆晓磊为什么陷害我。如果骆晓磊是因为他父亲的意外身亡而迁怒于我，勉强还能说得过去，那冉澄又是为什么呢？我甚至不认识她。”

        正说到这里时，吴瑕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打来的人变成了方舟。他摁下免提，手机内立时传出一声焦急的询问：“喂！吴瑕，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安慰的话就不必说了，你是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给我？”吴瑕直截了当道。

        方舟立即“嗯”了一声：“是这样，我觉得陷害你的人可能来自彼岸集团？”

        “彼岸集团？为什么这么说？”

        方舟娓娓道来：“从南陵回来之后，我就照当初和你们说的那样，开始接触彼岸集团。我应聘成为了他们文旅频道的有声制片人，负责签约一些文化类大V，协助他们策划一些具有市场价值的有声产品。就在昨晚，我黑进了集团的人力系统，本意是想看看黑桃Ace的真实身份，但因为我技术有限，根本黑不进他所在那一层，却无意看到了一些集团重点培养的UP主。

        “有一个叫作‘但以理’的账号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在平台的APP上从不以真声出现，全都是自己写好了稿件，由集团签约的播音员进行演播。但以理分享的内容以解剖学为主，实验对象一般是猫或者狗。我虽然对解剖并不精通，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在科普方面做得通俗、易懂，难怪吸引了上百万的粉丝。”

        说到这里时，方舟突然卖了个关子：“我点开‘但以理’的签约信息，你猜怎么着？”

        他此问一出，吴瑕和聂冰心中皆有猜测，却都不曾立刻开口，就听方舟自问后自答：“那个UP主的真身是一个年仅13岁的女孩，名字叫作冉澄，签约材料里还附带有她的照片。我刚才看到了那个关于你的视频截图，而图上的女孩恰恰就是我在系统里看到的冉澄！所以，我觉得参与陷害你的不单只有冉澄和拍摄者，很可能是彼岸集团的人在背后指挥他们！”

        “你说那个账号叫什么？”吴瑕问道。

        方舟直接将“但以理”三个汉字发了过来，吴瑕看后说道：“冉澄的这个网名选自《圣经》，‘但以理’是《圣经》中的四大先知之一。”

        “什么？《圣经》里的四大先知？”手机另一头的方舟当即陷入了迷茫状态。

        “她不起名叫作上帝耶和华，甘愿以侍奉神的先知自居，看来，上面应该还有一个受她膜拜的精神领袖。”吴瑕推测道。

        “我也这么觉得，你们可以顺藤摸瓜，好好查一查！”提供了线索之后，方舟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问，“你……还好吧？你的人品，我信得过，我相信你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来！那晚在幸福村，本来是我扑过去救你的，结果更像是你救了我，怪不好意思的。那个时候，我看着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绝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吴瑕听他越说越暧昧，不自觉地咳嗽了一声。紧跟着，一个低沉的男音随之响起——

        “谢了，方舟。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保护了吴瑕。”

        聂冰的声音一经响起，方舟险些抛了手机，顿时产生了一种乘虚而入，还被人当面揭穿的挫败感，不无尴尬道：“呃，原来聂总也在啊！那个……等我把彼岸集团的线索收集得更详细一点儿，到时再当面向您汇报。”

        “好，注意安全。”聂冰一言蔽之。

        “行，那……我先挂了啊！”方舟如蒙大赦，赶紧挂机。

        车里的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并无猜疑，吴瑕问聂冰道：“有关彼岸集团，你怎么看？”

        聂冰回说：“这家公司的确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但在侦查方向上，我主张以点带面、以小博大，一旦反过来的话，很可能事倍功半。假设，现在就派人去调查庞大的彼岸集团，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而方舟的情况不一样，他一心想查明他两个朋友捐赠巨额财产的真相，外加他不是警方人员，不易被人发现，现阶段先让他保持潜伏，也许是最稳妥的选择。”

        吴瑕点头，接着又道：“但以理……也就是冉澄，她在APP上分享的是解剖内容，那冉永旭残害的那些流浪动物，会不会就是专门为她弄来的？”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在那个家庭里，冉澄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尽管吴瑕心中也是这般猜测，但聂冰的话还是让他心生出一股悚然之感。

        当SUV抵达市局门外，聂冰就把车交给了吴瑕，让他开去83号，自己则走入了市局大院。黄河这时又打来一通电话，难掩兴奋地汇报说：“聂总！死者乐燕指甲内的血液DNA，也就是和彼岸花嫌疑人Y染色体高度吻合的那组DNA，就在刚才……我们已经把人给匹配出来了！”

        “哦，是谁？”聂冰边问边走进了电梯，随后，一个意料之中的名字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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