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的故事

被龙找着时，我二十出头，是个小偷……小时候虽然长得不像个正人君子，但十分规矩，大概是十多岁吧，我被那时的同学拉到他家做客，等回来时我发现父亲正等着我，他问我有没有干什么坏事，我连忙否决，后来才听说自我回去以后，他家带锁的包括保险柜、拉链一类的东西全部打开了，由于金额较大，也无从查实有无丢失费重物品，但他们家就一口咬定是我干的。

        母亲笑着说道：“十多岁的孩子，难不成还会破解密码不成？”但由于理屈，还是赔了一万元补偿。自那次起，每次睡梦中我都会感觉到无数只老鼠爬到我的床上，我惊慌地想要去拿开在拿开我脸上的两只，然后就惊醒了。初中时现象就更加频繁，因为从小学时传来奇怪的传闻，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位家长都叮嘱离我远一些，母亲气得没有了多少牌气，父亲则在一些孩子包里的东西不见时低声下气地赔理道歉，但那群小屁孩在之后却绝口不提其实是自己弄丢的，父亲拍着我的肩，说：“坚信自己的正确性。”并且多次强调我们给钱是因为理亏而不是做错事给别人的赔偿。

        那时我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又因为叛逆期，我那时对他低下的态度十分不屑，去学校倒理论一番，或许还打了架吧我也不记得了，然后被学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给劝退，当然了，是用阴阳影来报复的，不然那傻叉学校的做法肯定是私下处理，我自己倒没有什么事儿，后来才知道是父亲在帮我善后。

        在大学，是的，我上了大学，我认识了自己的景，也可以控制让它不在我无意识中开了别人的锁，作为被他困扰了十年左右的对象，我对自己的景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相信它那时也没什么恶意，但我听起来还是小时候那些嘲讽我的人的口吻，它说：“你可以用我来改善你爸对你的态度啊。”

        母亲去世，父亲闹僵，我觉得我应该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了。尽管如此，父亲在我要生活费要学费的时候，还是会一句话都不说地给我转账，我也不经常花钱，为了避免和父亲尴尬的沟通。

        作为儿子可能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父亲认可，可自己也还是在学生期间不可能马上拿上工资，辍学也不大现实。

        自从母亲去世了，我也开始害怕父亲的不辞而别，但现实并非如此，他在我假期每次回家时（大部分时间我住在外边）都是颓废地坐在电视机前，前面有几瓶米酿，他不会喝酒的，忙碌劳累地作为一个老实人快过到了自己的天伦，没想到生出个这么会惹事的孩子，自己的妻子还无法与自己相伴到老，一定很痛苦吧，我当时也没在想我当上父亲也会这样，那时的我只不过是个急于表现自己的小屁孩罢了，第一次的急忙否认也好，之后对诋毁我的人不惜用影子去惩罚也罢，全部的全部都是为了表现自己，表现自己不会干这种事，表现自己没这么好欺负。

        所以那时对于父亲的情感十分得复杂。对父亲的低声下气表示否认，又急于向父亲展示自己，让他快些振作起来。

        所以，我出手了。

        利用“鼠”的偷窃能力，能够轻而易举，况且现在的电子信息时代，我的行为更加不容易被发现，就这样一个学期过后，我来到了大一的暑假（第一个学期在平常的度过）。拿着显示着五位数字的手机零钱包，甚至拿了一路，冲进门内，引入眼帘的是巨大的红色油漆“还钱”以及翻倒在地的瓶子。

        周边的居民也沉默着避开，从他们脑中“偷”来的信息告诉我：父亲是被讨债的人登门，好像还叫来了几个自己教育方针出错却把自己孩子的失败当作给自己赚钱工具来讹钱的小时候同学的父母，进门父亲还希望能够再宽限几天，随后那些父母出口不逊，说什么我小时候耽误了他们孩子的未来，并且疯狂辱骂。父亲突然沉默，随后抄起手旁的米酿瓶，砸向了那个人的脑门，随后他们便扭打在了一起。

冲向医院前台的途中，偶遇了那几个畜生其中的几个。

        “活该去死！欠人钱态度不好，还大打出手。”

        “就是，钱没拿到还把自己的儿子教坏我孩子，真是什么样的爹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别提他儿子了，就凭你说的小时候的他，长大也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定现在他爸死了都还在外边快活逍遥呢！”

        我当时的感受，就是，想……马上把他俩的头颅挂在医院的门口。但我忍住了，我与他们擦身而过，他手中的手机被我撞掉了，我帮他捡起之后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应该是笑着吧）：“先生你没事吧？”他小声嘀咕了一声便也走开了。

        我偷到了他们应该所有在现场的人的信息。

        因为我，我们家不太受待见，所以不会有人帮我处理后事，我也因此见到了父亲的最后一面（笑），医生跟我说他是斗殴导致大动脉出血，在救护车里时已经生命垂危了，很遗憾……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我认为我好像成长了不少，我或许学到了很多，但又有什么没学到，我好像拥有了很重要的东西，又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

        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我发现许多的欠条，还有一本笔记本，一打开，一张便条掉落了出来，上面写着：

        请把我葬在我妻子的墓地，如果可以，我想在她旁边。

        上面有许多明显干了的泪痕，和揉皱的痕迹。开头又是好几张撕下来的信纸，有给母亲的情书、记录的菜谱、他们的许多合影……日记是从我出生开始的，中间不免有似对我说的话，一些鼓励的话什么的，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类似“我儿子竟然是这种人”之类的话，大部分是“我儿子不会干出这种事”之类的话。

        “我要用被儿子讨厌的处事方式来保护他，所以，坚持你的正确性。”我记忆犹新。

        我并没有全部读完，只是收进了自己的随身包内。

        （笑）越看我越蠢，�6�4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但我却没想到我是正要去珍惜时就在我眼前失去了。

        我也是大部分景之一啦，杀人取影的那类，当然也不是全部啦，只是看到一些惹我的影时突然发觉自己肚子饿了而已。

        说回处理完后事那会儿，我就去报仇了，然后就是开头我说的那个场景呗。

        二十多的我站在血泊中，左手提着一人的脑袋，右手抓着某人的心脏，底下全是断手残腿，回过头对在乞丐小巷角落发现他的龙笑着说：“诶呀，吃饱了。”

        我是个小偷，只不过偷走了那些该付出代价的畜生的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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