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架

结了帐走出门，陶西子刚感叹一句吃得饱都不觉得冷了，见老板娘从西边厢房急急忙忙走出来，拦着她让她再进屋待会儿，还没等她问是怎么回事，房里又出来四五个男人，都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陶西子一眼就认出来是之前在这里骚扰过她的几个男人。醉汉们出来还拎着酒瓶，领头的甩开嗓子喊道：“呦，这不陶主播吗，上次你说没空和我们喝酒，这次你可不能拒绝了。”

        老板娘见状，抢先一步去拦住了领头的那个，嘴里陪笑道：“坤哥又喝多了不是？陶小姐要赶着回台里呢，咱等会儿从电视上也能见。”老板娘边说边回过头来使眼色，让陶西子直接离开不用搭理他们。

        陶西子却站着没动，现在直接走了，难保这些醉汉会不会为难老板娘，发起酒疯来影响了生意她也过意不去。陶西子先扭头小声对凌迹奇叮嘱一句：“你别出声。”然后留凌迹奇在阴影里站着，她往前迈了一步，刚好站在小院里灯笼能照见的光亮处，扬起一个笑脸说道：“坤哥是吧？真不好意思，等下还有工作，实在不能继续留了。”

        只见那坤哥猥琐地笑了两声，跟他几个小弟对视一眼，接着举起了酒瓶说：“没时间没关系，陪哥把这瓶酒喝了，你走我绝对不拦着。”

        “诶诶，坤哥，陶小姐开车来的，真不能喝酒。”老板娘在一旁劝道，拦着那坤哥举起酒瓶的手。

        那坤哥不耐烦地一把挥开老板娘的手，嘴里嚷嚷着：“我去你大爷的，当老子不知道有代驾这玩意儿？想蒙老子？”

        “别生气坤哥，老板娘也是为我好，我们台里有规定，有工作是真不能喝酒。”陶西子还在好言好语地周旋。

        “别那么多废话！你就说喝！还是不喝！”那坤哥已经失去了耐心，脚下也离陶西子越来越近。

        “要是不喝呢？”一直站在阴影里的凌迹奇往出迈了两步，把陶西子拉往自己身后，脸色一片铁青。

        “不喝？不喝老子就……”不等这坤哥再说出什么狠话，厢房的门帘再次被人掀开，原来是老板听到声响走了出来，朝着这几个醉汉说：“冯二，你找茬也不看看是什么地儿，怎么着？是以前老子打你打得轻了是不是？”

        原来这坤哥姓冯，家里排行老二，跟老板都是这条巷子里长大的，从小就做了不少浑事儿，街里街坊的见了他都远远躲开，有些性子软点的同龄人，从小就被他抢糖抢零花钱，唯独老板是个学习好又不怕打架的主儿，冯二招惹他几次，他就揍得他屁滚尿流几次，打得他直到现在也不敢在老板面前虚张声势。

        冯二见老板出来说话了，也不顾自己在小弟们面前是不是丢了脸面，悻悻地把酒瓶子放下，不多再纠缠了。陶西子见这没事了，就跟老板娘告辞动身往门口走去。不过几步路的距离，陶西子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时，只听冯二在背后又嘀咕了一句：“他妈的，跟有钱老板□□都行，在这装模做样假矜持。”

        陶西子听到的一瞬，身形一顿，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继续往门外走，不再理会背后在说些什么。凌迹奇听得也是怒火中烧，他知道陶西子是因为不想影响了老板他们做生意，才把这一次两次的事忍下来，所以他也装作没有听见，跟在陶西子身后离开了店门口。

        凌迹奇在医院停车场目送陶西子的车开远，掏出手机给叶景峰打了个电话，“喂，帮我安排辆车。”

        “……”

        “现在要，最好是你或者你公司名下的。”

        “……”

        “好，到了让司机打我电话。”

        挂掉电话，凌迹奇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另外准备了帽子口罩手套放进背包里。过了没一会儿，陶西子在微信上说她到家了的时候，司机的电话也打来了。

        司机师傅将车停在靠近停车场的走廊边上，凌迹奇的身影一出现，司机就下了车等候在一旁，等他走近，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凌迹奇却挥挥手说道：“我自己开车就好。”

        看着四十多岁的司机应该是经常跟着领导出公差的，待人接物方面都受过严格的培训，此时双手将车钥匙递给凌迹奇并说道：“叶先生说晚上时间有点赶，这车您先将就用，您有什么喜欢开的牌子，明天叶先生再帮您安排。”

        “不用了，替我谢谢他，”凌迹奇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随手将背包扔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这车我今晚会开回来，具体时间不确定，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把车开走。”

        “好的，凌先生，如果您之后还需要用车，请随时通知我。”

        凌迹奇点头跟司机致意，正想启动车子开走，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下动作，打开了车窗问道：“那个，你是北京当地人吗？”

        司机虽然有点惊讶他的问题，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脸上毫无异色，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问答说：“是的，我家就是北京的。”

        “榴花胡同你知道吗？”

        司机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没什么印象，北京胡同实在太多，如果是比较出名的那些，还能有点印象。”

        见他说不知道，凌迹奇便没再问下去，道谢之后便将车开走了。

        再回到之前陶西子停车的地方，距离他们离开时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幸好他刚才瞄了一眼这胡同的名字，不然想再找来也没这么容易。

        凌迹奇戴上准备好的帽子口罩手套下了车，往火锅店的方向走去。其实他也不确定那伙人走了没有，但是想到吃饭喝酒总是没那么容易散场的，那就碰碰运气也好。一路上，亮灯的人家比之前多了不少，时间渐晚，巷子里更安静了。凌迹奇本是想向那司机打听一下这一片治安好不好，可惜司机也不清楚这个地方。一路走着，他想起以前在英国的那些酒鬼，每当他们闹事的时候，居民的窗户都懒得打开一看，直接报警就好，但在这里恐怕有点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就会有人开门查看。想到这些，凌迹奇掂量着如何才能速战速决，天眼很难避开，更主要是赶在居民们出门察看前离开。

        凌迹奇在火锅店所在的巷子口等了一会儿，远远看见冯二那帮人摇摇晃晃着出来了走向巷子深处，凌迹奇在他们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走了一段。

        喝了酒的人警惕性变低，而且冯二那帮人横行惯了，在这一片从来没担心害怕过，自然也没察觉到后面有人，只有一个胆子小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张望了一眼，看到一个挺高的身影跟着他们，伸手便拉了一下走在前面勾肩搭背的几人说：“你们看，后面有人跟着咱们！”

        一个胖子听了他的话，头也不回大笑一声说道：“你小子亏心事做多了见鬼了是不是？你仔细看看，说不定是女鬼，要跟你回家上炕呢！”

        胖子话音刚落，几人就爆发了一阵大笑，笑过之后那冯二还是有些警觉的，停下脚步朝后一看，阴影处果然是有人，也不管是不是来找他们的，揽过那个胆子小的说道：“你跟了哥，是人是鬼都不用怕，你不说后面有人吗，喏，路边有一花盆，你砸他头上，好好看看。”

        凌迹奇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也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有人先上前来找他。这个胆子小的刚加入没几天，此时不敢不听，只是弯腰提了花盆在手之后，怎么也迈不动喝软了的腿。冯二嫌他墨迹，一脚踢得他倒在地上，花盆也脱手摔在地上碎成了两瓣。

        冯二喝得醉醺醺的，拿了一半的花盆走到近前还是看不清凌迹奇的脸，更别说他还戴了帽子和口罩。那冯二也不管到底是谁了，挥起手臂就想拍在凌迹奇头上。

        幸好凌迹奇学过些格斗，当下就闪躲开了，为了避免打架伤到手，他用腿绊倒了冯二，一脚踩在他拎着花盆的手上。

        冯二痛叫一声，松了手劲，嘴里喊道：“还看屁啊，还不来帮老子。”他这么一喊，那几个傻了眼的兄弟才反应过来，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找武器就冲了过来。

        凌迹奇弯腰捡起冯二松掉的花盆，并没有用来攻击冯二的小弟们，冯二才是他的主要目标。幸好他们都喝醉了，行动上不统一，留给凌迹奇足够的空档一一对付他们。他知道对付醉汉的诀窍，让他们摔倒在地，没有人帮是很难爬起来的。面对挥来的拳头，凌迹奇小心躲闪，再一脚踢他们肚子上，几个醉汉就被相同的方法摔到了一堆，在那里嗷嗷喊疼。

        趁着那边还在打，落在后面的那个胆小的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冯二，嘴里说道：“坤哥，咱先跑吧，等……”不等他说完，冯二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跑什么跑！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他！”

        冯二四下里张望，终于看到墙角有一把笤帚，也不管趁不趁手了，拿了来就往凌迹奇头上招呼。

        凌迹奇刚处理完这几个，余光就看到有人冲向了自己，他不确定来人手上拿的是什么，为了安全起见，不敢直接迎上去，便快速地退到了一边，定睛一看，才发现冯二手里拿的扫大街的笤帚。

        冯二继续追过来，凌迹奇用左手臂格挡了一下，提起一直拿在右手上的花盆往他头上招呼过去，一瞬间冯二的眉骨就裂了，鲜血直流，捂着伤口跪在地上。

        凌迹奇望着一直没冲过来的那个胆小的，刚想问他是要跑还是继续打，后面的房子里就传来一声呵斥，“谁在打架，报警了知不知道！”

        凌迹奇听了也不再管，直接沿着来路跑走了，追出来的人看了一地的伤员，一想到救人要紧，也就没有继续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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