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不在乎

萧·直男·渐鸿好不容易做的心理建设，在得知顾雪贞出门逛街的时候完全崩塌了。

        什么解释与柳婷婷关系，什么追问昨夜她与萧渐玄调情之事，全都是笑话！

        萧渐鸿，你怎么能被顾雪贞的柔顺亲昵的外表欺骗，从而忘了她就是个有眼无珠，没心没肺的渣女呢？

        而表面柔顺亲昵，内里没心没肺的渣女顾雪贞，正气愤地在路边摊把肉包子当做萧渐鸿咬。

        “混蛋萧渐鸿，亏我为他尽心竭力，还想护他一生一世。他竟然想用柳婷婷换了我！”

        蕙兰一边给她递茶水一边道：“小姐，您小点声儿，这些话叫人听了去，指不定又生出多少谣言来呢。”

        “传呗，正好冲击一下他‘宠妻如命，还为此折了顾雨浓的手’的谣言呢。”虽然顾雪贞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谣言这种东西，一旦出现之后，你是无法预测它最后会歪成什么模样的。所以，最好还是不给它滋生的机会。

        她一路从小吃街的街头往街尾吃，才走三分之一就已撑的不行，但心中的烦躁却并没有消弭多少。

        “说什么美食能拯救不开心，一点用都没有。”她愤愤丢了糖葫芦的光杆，“顾清桓这个骗子！”

        “紫鸢，水上的事情还没有消息吗？”顾雪贞觉得，还是干实事比较能让她舒爽。

        紫鸢摇摇头：“小林队长并无消息送回。但奴婢打听了一下，说今天天将亮的时候，玄武湖上火光大作，有一艘画舫被烧了。恐怕就是那艘。”

        既然画舫烧了，那魏清必然也死了。只是为何幽冥卫还没来复命呢？难道魏清骨头真的有这么硬，致死也没有给出《治水要略》的下落？这就有点麻烦了。

        但事已至此，她此时除了等消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走，陪我消消食。”

        顾雪贞说是要消食，其实就是乔装之后往各处茶楼酒肆去，逛了半日，她的神色就十分凝重了。

        因为，关于太子的奇怪传闻又增加了——

        传闻清早玄武湖上被烧的画舫是太子府的人所为，因为昨夜太子妃与太子一起游玩的时候，多看了画舫上的公子一眼，这才酿成了此等祸事。

        顾雪贞：？？？

        “紫鸢，你去趟京兆府报案吧。如此诽谤当朝太子，真当我大昭律法是摆设不成？”

        半柱香后，京兆府尹就顶着满脑袋冷汗在酒楼的雅间里跟顾雪贞见礼。

        “太子妃，那造谣的人已经抓了。这等事竟还要您操心，实在是下官的罪过，下官……”

        顾雪贞摆摆手打断他：“正因为京中百姓安居乐业，才有这闲心放飞想象力，又怎么能说是你的罪过呢？不过，这谣言总归对储君不利，还需要府尹大人破除。”

        京兆府尹一愣，听这意思，似乎并不是要怪罪。他略一沉吟，就问：“不知道娘娘可又辟谣良策？”

        顾雪贞道：“既然谣言起于一艘画舫，大人何不细细去查。再将结果公之于众呢？”

        “谢娘娘指点。”

        “去吧，我再此间静候大人佳音。”

        京兆府尹十分上道，不过半日功夫，便将烧毁画舫的调查结果第一时间呈到了顾雪贞面前——

        画舫被烧的只剩船架了，上面什么也没有，但在画舫附近的芦苇丛中，发现了一具挂着端王府腰牌的死尸，死因似乎是被水草缠住溺死的。

        顾雪贞看了那腰牌之后，就知道应该是昨夜被她推下水后顺势去追画舫的那个侍卫。

        既然没有魏清和幽冥卫的消息，她也就放心了。让京兆府尹秉公贴出告示，喊端王府和画舫的主人各自认领尸认物便可。

        不过，京兆府尹临走之前，还特意让属下送了一条比小臂还长的大鱼给顾雪贞。

        “这是回来时忽然跳到船板上来的鱼，下官觉得是个吉祥兆头，不如就送给娘娘吧。”

        蕙兰一看就嘟囔：“这鱼眼都浑了，一看就死了很久……”

        “住嘴！”顾雪贞直接打断了蕙兰的话，又朝府尹道：“鱼我就收下了，多谢大人美意。小丫鬟不识礼数，望大人见谅。”

        京兆府尹也是多年的官场老油条了，哪里会拿太子妃丫鬟的不是，当然是说了一大箩筐好话，从容告辞。

        离开酒楼后，府尹的师爷不解地问：“大人，那不是一个渔夫托咱转交的么。咱为什么不跟太子妃直说？”

        “你懂个屁。”府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拐弯抹角喊咱们去捞船，那渔夫遮遮掩掩地托咱传物给太子妃，这说明什么？”

        “说明渔夫和太子妃认识，但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所以您说鱼自己跳上来的，算是遮掩了渔夫，如此太子妃也能承您的情，妙啊！”师爷道。

        “这只是其一。”府尹被拍了马屁却一点也没有高兴，惆怅道：“玄武湖上烧空船，端王府的人又恰好死在附近，看起来两件事没什么联系，似乎只是偶然凑在一起，可里面的水深着呢！”

        师爷也不是蠢人，他联想了一下顾雪贞的态度，又想了想那条鱼，顿觉府尹大人说的实乃真理。这里头定有古怪，但具体何等古怪，他们却是不宜深究了。

        “大人，左右未影响平民，咱们就看上头脸色行事吧。”

        府尹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着！我也是这么想的。”

        而酒楼的雅间里，紫鸢此时已经剖开那鱼的肚子，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匕首来。

        正是昨夜顾雪贞活剐魏清那把！

        只不过，此时匕首的手柄上被刻了东西，一面是个勾，一面是个圈。

        顾雪贞盯着看了会儿，就笑起来：“我知道了。咱们回府吧。”

        顾雪贞昨夜托幽冥卫办了两件事，一件是绑架魏清和叶枫，一件就是逼魏清交出《治水要略》。送来的匕首上那两个图案的意思就很简单，他们做完了一件，另一件却要等，因为如果失败的话，应该会打叉。

        看来，是得知了《治水要略》的下落，却一时没法取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倒也没多问，当即收拾好东西，跟着主子打道回府了。

        因为得了消息，所以她心情还算不错，用晚膳的时候，还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太子殿下何时过来用膳？今日可有蒸他爱吃的水晶翡翠饺？”

        才问完，屋里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凝重了。丫鬟和嬷嬷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蕙兰说：“小姐，殿下他去依云院了。”

        “哦，瞧我，都忘了这茬儿了。”顾雪贞自嘲一笑，“那摆膳吧。”

        之后几日，萧渐鸿也未来栖凤园，顾雪贞看起来与寻常无异，照常吃饭说笑，只是也再没问过萧渐鸿。

        太子府与寻常无异，但气氛却莫名其妙地压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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