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蝙蝠侠与罗宾

　　利用蝙蝠钩索，把已经昏厥了的温斯顿拉到自己面前的罗宾，瞪大了和蝙蝠侠一样祖传的白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蝙蝠侠。

　　“蝙蝠先生，你要杀了他吗？”

　　罗宾很明显能看到，蝙蝠侠露出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没有想杀了他。”

　　蝙蝠侠举起手枪，往旁边扣动了扳机。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把手枪本来就是温斯顿刚才打空了的那把，根本就没有子弹。

　　“但是……蝙蝠先生，你的样子……”

　　无视了罗宾，蝙蝠侠径直走到原本温斯顿站着的地方，俯下身子捡起了一个小装置。

　　“看来是有范围限制的，怪不得刚才他们在办公室里向我开枪的时候，没有使用这个装置，过道距离这里大概有二十米……嗯，回去再研究好了。”

　　把装置收进自己的腰带里面，蝙蝠侠又走到办公室后面的电脑旁。

　　电脑上正在播放一段监控录像，是他第一次利用恐惧击倒打倒五个杀手那段。

　　“温斯顿认为一瞬间的时间有两秒钟吗？”蝙蝠侠冷笑一声：“也是，如果没有两秒钟，而是真的在一瞬间打倒他们五个，那么温斯顿也没能力开枪打中我。”

　　他的恐惧击倒真的不能一下把五个杀手解决掉，无论如何都会剩两三个，虽然蝙蝠侠解决那两三个也就一秒钟左右，但是……

　　始终是被拖延住了。

　　“蝙蝠先生！”

　　在蝙蝠侠利用办公室的主电脑删光了有关他的监控录像，并且用随身携带的U盘，开始将大陆酒店那些不法勾当拷贝下来的时候，罗宾突然叫了他一声。

　　很大声那种。

　　“什么事。”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并且强忍着自己身上的伤痛，蝙蝠侠平静地问道。

　　“您生气了吗？”罗宾低着头走到蝙蝠侠的身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原本蝙蝠侠打算说他确实生气了，但是看到罗宾的样子，又看了看已经昏厥过去的温斯顿，他长叹了一声。

　　“你听到了吧。”

　　这句话，蝙蝠侠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

　　“听到了什么？”

　　罗宾还是低着头，讷讷地问道。

　　“你……杀了你的父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蝙蝠侠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残酷的真相。

　　罗宾整个人颤抖了起来，最后抬起头，给了蝙蝠侠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警察叔叔会惩罚他们的，对吗？”

　　蝙蝠侠沉默了，扭过头去看了看电脑，进度已经有百分之五十多了。

　　“罗宾！”

　　“我在！”

　　蝙蝠侠俯下身来，因为抽动了伤口所以让他呲牙咧嘴的，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他把手掌搭在罗宾的肩膀上：“我刚才想了很多，哪怕是利用一些琐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脑海里还是在计较着你。

　　所以，我想问你，现在你有一个机会，你可以杀了他，杀了那个控制你，亲手杀死你父母的畜生，并且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你，会不会做？”

　　罗宾本来想直接回答：我不会。但是看到蝙蝠侠的脸，却让他迟疑了。

　　其实蝙蝠侠也很忐忑，他刚才没说话，不管是那个针对电信号的装置，还是温斯顿那破绽百出的计划，他以后都有大把时间调查清楚。

　　他只不过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因为他不知道怎样面对罗宾。

　　“我听说，蝙蝠先生您从不杀人。但是，小时候我也听说过，韦恩先生，您曾经陷入过一桩案件……”

　　罗宾沉吟了好一会，才继续说了下去：“是关于您的父母，关于您杀害了您的父母这件事……”

　　蝙蝠侠的手松开了罗宾的肩膀。

　　“其实，我也有些预感了，在发现蝙蝠先生您就是韦恩先生之后……”罗宾苦笑起来：“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又何德何能可以跟蝙蝠侠并肩作战呢？

　　但是在发现蝙蝠侠就是韦恩之后，我……我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也许，也许我和蝙蝠侠，在某种意义上，很像！”

　　“您说过，蝙蝠先生！”

　　罗宾反过来把双手放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面：“您说我应该恨你，刚才我有一瞬间以为是要恨你没有把真相告诉我，但是，后来，我想了想。

　　也许，您的想法真的就只是，希望我不要生活在仇恨之中。如果我真的走不出仇恨，那就找个靶子。

　　比如您……”

　　这回轮到蝙蝠侠低下头了。

　　“蝙蝠先生，您没有杀过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您杀过人。

　　就当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测，也许您跟我的经历确实很像。但是，您没有杀人。没有用血来复仇，而是……”

　　罗宾本来想说蝙蝠侠是用法律制裁来复仇的，但是想了想，蝙蝠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法律最大的蔑视，所以他改口了。

　　“而是克制。”

　　“蝙蝠先生，您的存在，拯救了我。如果没有您的话，也许我，真的就会想着杀人了吧？

　　蝙蝠先生，以您的能力，如果想杀人的话，纽约市早就一片血雨腥风了。

　　但是您没有。

　　连您这种只要想杀人，那就随时随地都能取人性命的存在，都能克制住自己的仇恨。

　　那我，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孩子，又有什么资格用血来复仇呢？”

　　蝙蝠侠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被罗宾搀扶住了。

　　“罗宾！”

　　“我在！”

　　听到蝙蝠侠喊自己的名号，罗宾马上立正站好。但是这就苦了蝙蝠侠了，他本来就是靠着罗宾扶一把才勉强站稳的，现在罗宾一放手，他就差点摔了下去。

　　“谢谢你。”

　　蝙蝠侠动作缓慢地拔出了电脑的U盘，然后语气轻柔地对罗宾说。

　　“哎，为什么？”

　　“为了所有的事情。”

　　这个时候，罗宾看到，在蝙蝠侠的侧面，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韦恩先生？您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

　　带队攻上楼的乔治发现了伤痕累累的韦恩，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还有你！小家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咳咳！这里的……那些杀手发了疯……”

　　虚得像是空虚公子一样的韦恩被小彼得支撑着：“楼上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你们快去救他们吧……”

　　这话是实话，刚才为了清查蝙蝠侠，那些杀手真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一间房，揪住人就是一顿胖揍，有的甚至直接开枪，好像每一个人都是蝙蝠侠伪装的一样。

　　“那，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他救了我。”

　　韦恩苦笑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乔治已经没那个时间听了。

　　“算了，约翰！你上来把韦恩先生带下去！通知医疗部门，他们有大活了！”

　　被警员搀扶着的韦恩和小彼得对视了一样，然后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笑了。

　　韦恩的伤势确实很重，而他受伤这件事也毫无疑问地登上了各大新闻的第二版头条。

　　至于第一版是什么……那当然是蝙蝠侠单枪匹马干翻了大陆酒店啦！

　　很多什么大陆酒店的一个服务生的老妈的隔壁邻居的那条狗的医生出来作证，说蝙蝠侠在那天晚上大发神威，一拳一个杀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虽然那些杀手也是功夫了得，但是在神出鬼没，神通广大的蝙蝠侠面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反正报道出来的那些言论，言之灼灼的样子，就好像那些人亲身经历过那场大战一样。

　　反正亲历者是回家了，虽然医生说他的伤势没有几个月是好不了的，但是当医生看见体检报告的时候，却又放行了。

　　这种伤势，还来医院干什么呀，直接点跟家里人多吃几顿好的，安享晚年吧。

　　“韦恩先生，这，你真的决定了？”

　　本·帕克看着门外的客人，嘴巴张得老大的。

　　“小彼得在哪天晚上救了我。”

　　剃光了胡须，头发也修剪过，一丝不苟地往后疏，总之精神焕发的韦恩笑意盈盈地对本·帕克说道：“如果没有那天晚上没有小彼得在的话，也许我就死了吧。

　　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老实说，我也确实是想过给钱，但是我总觉得，如果真的就这么给小彼得几千万美金的话，那就真的侮辱了他那份正义了。

　　所以，我做出了这个决定，也想请二位能够好好考虑。”

　　本·帕克大张着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最后他告罪一声，跑进屋里面揪住了小彼得。

　　“彼得，你跟我说实话，你没有对那个亿万富豪下什么迷魂汤吧？我是说，你不会催眠之类的技术吧？”

　　刚回到本叔叔的家还没一个星期的彼得·帕克愣愣地看着他，然后才拼了命地摇头：“本叔叔！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会学那种东西！”

　　看到彼得都快要激动得跳起来，本也决得这事应该……

　　“哎，我先让他来见见你吧！”

　　梅不在家，这事本一个人话不了事，但让一个客人进门还是没问题的。

　　“你好，韦恩先生。”

　　“你好，小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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