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捌之真身份

随后，他又盯着那里出了神，仿佛就在站在那里的阴黑，仿佛他的思想跌入了那昏黑的深渊之中。

        等他回神转头看向池鱼的方向，却不知何时已不见。

        “池鱼。”他有些干燥失修的嗓子终于出了声。

        他蓦地听到身后的动静。

        “何人！”卿北渚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

        直到看清那人的脸才松手，他嗔怪道：“你怎的又乱跑”心里却是慌乱，要是他发现自己方才那样或者曾经离开过……

        池鱼却一脸无辜，“哥哥，你要讲点理，我方才是醒了的，看见你望着这边许久，便过来逗你开心一下的，结果你还来责骂我。”

        “……”

        虽说是这样，但也不必一脸委屈的表情吧。

        不会这么看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两人相视无言片刻。

        卿北渚别回头不再看他，“逗我做什么？还不是在……”等你睡醒继续走。

        “在什么？”

        “算了，不与你说了。”卿北渚自是不情愿说出那话的，这些话又何必同他说，“继续走。”

        说罢，他抛去方才的想法往林子深处走去。

        池鱼也如起初一般地跟上他，阳光也像起初那般温柔地跟在他们身后，被他们的影子踩着。似乎一切都还开始，一切却都像没有开始，一切都如此缓慢地运行着。

        所有的苦难都似乎随着这金色的光辉直面而来，迂回漫长，有的人茕茕踽踽，跋前踬后，深陷自认为是无尽空虚的泥潭之中，但若跳出来看，也只是画地为牢的泥坑而已。从来没有万丈深渊，唯有自己内心的空虚与沉沦。一个东西出现于尘世之中，并非为了誰去认同去喜爱，只是为了给某些需要的人或物予以某种慰籍或意义。

        生于世间，难免不会有假以辞色，文非饰过，顺非而泽，懒猫忌医，枯恶不俊……等现象……但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标志，是经历过这些，最后仍然能够一次又一次袒胸露背地迎接这些万箭攒头——而不是面对这些，一笑而过，袖手旁观。

        池鱼：“哥哥，你的伤怎样”

        卿北渚淡然道：“你不是问过了还问。”

        “我这是再确认一遍而已，不然你旧伤复发怎么办。”

        “早已无碍。”

        池鱼忽地拉住卿北渚的手腕停下来，低着头，似乎是在面对着生死离别。

        “何事”卿北渚意欲抽回来，力气却远不如他。

        “哥哥，你可知我的真实身份。”池鱼再次抬头，脸上的灿烂笑容已然消失，仿佛在那低头的片刻就已被什么抽离出来。

        他怎的又说起这事来了。

        “知与不知此刻说来，已无区别。”卿北渚道，“无需再问。”

        池鱼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忽地笑了，瞳孔竟是猩红色，且那笑显然与之前不一样。像是来索命的亡灵，笑得令人发指，“是吗，哥哥，你可知道我究竟是誰”

        卿北渚一怔，“你……”他眼神犀利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的男人，似是看见了仇敌，“你是……”话却怎么也说不完整，仿佛还不愿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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