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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嘲讽


  “你倒是说说,他怎么就不该杀。”宇文元明抬手扼在宇文濯的肩上,只是一瞬,冰蓝的绸缎之上便殷出了血渍。

  宇文濯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眼底充满平静,对于身上的皮肉之痛,充耳不闻,淡淡开口道,

  “周庭世代蓝衣,对千山楼忠心不二,若不是千山楼追杀的紧,他也不会出此下策,与千山楼的势力殊死一搏。况且他执行的任务不算失败,只是不巧被金氏二女狡猾逃走,才有了今日的变故。”

  宇文元明听到宇文濯的解释怒意更甚,“那无果呢,人和无果你一个都没带回,濯儿,你真是好本事啊”话里话外都是讥讽。

  宇文濯闻言一顿,垂眸应道,“无果不知被谁人取走,这件事是儿臣大意所致,还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找回无果,助父皇完成大业。”

  宇文元明看着宇文濯毫无波动的眼眸,像是能看穿他的心中最深处,

  “濯儿,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儿臣只知道这些,别无其他。”

  父子二人相视无言,同样的蓝眸之间寂静的对抗,皆不退让。

  久久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元明绷直的嘴角终于有些松动,仰天畅笑,“濯儿,这是你回来之后,第一次反驳我。”

  “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敢反驳,只是阐明心中所想罢了,若父皇还是想除掉周庭,那儿臣执行便是。”宇文濯喉间轻动,僵直的身子微微松懈,

  “不用了。”宇文元明背过手去,稳步走上台阶,坐回黑漆雕龙宝座之上。

  不..用了?是什么意思,宇文濯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解。

  “我派去的人回话,周庭和他身边的易安皆已身亡。”

  宇文濯闻言心底一片枉然,片刻,凉薄的话语才在嘴边吐露出

  “是吗,看来,就连老天都在帮父皇完成大业。”

  “老天从来只站在最强的那一边。”

  宇文元明听到宇文濯所说显然心情大好,没有追究话中真意,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濯儿,以后不可再感情用事,只许一次。”

  宇文濯垂眸回道,“父皇的教导,儿臣铭记在心。”

  “下去吧。”宇文元明拂袖道,揉了揉额间,疲惫之色遍于脸上。

  “是。”宇文濯将银面从地上拾起,固在掌间,转身离开,方才淡雅如雾的脸庞瞬间阴沉了下去。

  待宇文濯走后,宇文元明原本闭目休憩的眼眸缓缓睁开,精光四射。

  濯儿,今日的古怪,让他不得不起疑心..

  虽然宇文濯竭力掩饰,但在宇文元明的面前,一切都无处遁形。

  银面..宇文元明摸索着手上的棋子,面容严谨沉重,脑中七零八碎的线索渐渐拼凑在了一起,瞬间白光乍现。

  浑厚的嗓音在殿内响起,“穆延”

  “在。”

  应声的正是宇文元明手下第一墨巾,穆延。

  “暗地里盯着楼主的行踪,有何不对劲,随时禀报,”

  “是,老楼主”穆延领命便消失在了殿内。

  空旷宏伟的宫殿里,只有宇文元明一人坐在高椅之上,孤寂冷清。

  这时,浑厚沧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难不成,是雅雅回来了..”

  ......

  岭山被当众处置,惹得不少人围观,有讥讽,有不屑,却全无同情。岭山身为墨巾,在千山楼中身份高人一等,武功高强,是楼主大人的心腹,再加上性子高傲无人。所以,众人对岭山的态度都是畏而远之。

  此次任务失败,老楼主却只是严惩,没有按照千山楼铁规致死,此次举动惹得平日里一直心怀怨气的一些人非常不快。

  再加上岭山已被降为蓝衣,这就说明岭山此生已经没有机会再得老楼主的重用,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有了这层保障,一些人肯定会免不了冷嘲热讽一番,过过嘴瘾。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岭山裸露上身,跪在地上,身旁两个执行刑罚的白竹不遗余力地挥舞着鞭子,在岭山的后背之上留下了一条条狰狞的疤痕,血肉翻张,模糊不堪。

  反观岭山虽因鞭痛面色呈青,唇色发白,但眼底却如潭水一般沉寂,不知在出神什么

  这时,围观群众里的一个面相刻薄的蓝衣开了口,“岭山大人内力深厚,二百鞭也只是皮肉之痛而已。”

  “诶,你这就说的不对了,岭山大人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若是这二百鞭下去,岂不得在床榻上好生修养半年有余才能走动?”另一人在一旁帮腔说道。

  很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身后之人见有人打了头阵,也开始你一言我一句,表情得逞奸诈,话语越发没有礼法。

  “不会这么严重吧,那岭山大人岂不就和一个女人似的了,细皮嫩肉?”

  “哈哈哈...”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他们动静闹这么大,岭山怎么可能没听见,这不,岭山收回了方才的思绪,似鹰一般的眼眸倏地看向了那个有意挑事的蓝衣。

  那人对上了岭山的视线,喉间不自觉地动了动,步子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

  岭山厚重的嗓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张运儒,周朝安城人,世代绸商,族中亲人二十一口。”

  话音落下,周围鸦雀无声...

  “你你你..”方才被点到名的蓝衣听后,脸色瞬白,已经连话都说不全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语气弱极了,不敢抬眼地指向岭山问道。

  尽管岭山是跪在地上,周围之人是站立之姿,但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自己要比眼前这个身负重伤的男子矮半截。

  “呵。”

  岭山见刚刚那个嘲讽最起劲的蓝衣,此时倒像是个鹌鹑似的,便冷哼一声,半句话都不屑再与他同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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