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合堂

“大伯，究竟是怎么回事，村里的人都去哪儿了？为什么农活都没有人做了？孩子们为什么不能出门？还有，狗头人是什么？”

　　大伯原本打算把我直接扔到椅子上，但是扔了一半又把我拉了回来。他看着我的眼睛悠悠地说：“你小子怎么感觉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啊，城里待多了，好像机灵点了啊。”

　　“我一向很机智好不好，别转移话题，快和我说说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伯的脸突然严肃起来，“就在两个月前，村里莫名其妙出现了狗头人，第一个狗头人出现在村西边的四合堂里。”

　　四合堂是村里供奉四大天王的地方，依建在村最西边的小山坡之上，房子建的虽然谈不上有多漂亮，但却很规整。弧形的尖顶上青瓦罗布，两根红色门台支柱支撑着方正的灰砖墙，大门是两扇红色对开木门，虎头衔环分别在两门的中间位置。听爷爷说过，四大天王个个都有降妖除魔的神通，村里之所以建造四合堂，就是想保全村太平昌顺。

　　打从四合堂建好之后，村里就推选出我们家隔壁的老李头负责打理，一方面是因为老李头家境不好，三代贫农，也算是给他个差事做做，每个月村委里都会拨给他500块钱当做是打理四合堂的劳务费，另一方面是因为老李头这个人憨厚老实，做事一丝不苟，四合堂交给他，大家都放心。

　　“因为要在四合堂里添个桌台，那天天蒙蒙亮，我就背着方桌和老李头一起去了小山坡那里。当老李头拿着钥匙打开链子锁时，我们看到了这辈子连想都想不到的情景。”

　　大伯找了个木头椅子坐下，抿了一口茶，表情凝重地继续说道。

　　“就在打开门的一刹那，我们看到有个人跪在四大天王佛像正中间，魔礼青青锋宝剑的剑尖直指着那人的头，我们觉得很奇怪，于是打了招呼，可那人仍就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跪着。我们走进四合堂，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那里，走得越近，就越觉得奇怪。这个跪着的人的脑袋仿佛比正常人要小许多，当老李头看清了那人脸时，他吓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看着老李头瑟瑟发抖的身躯，我连忙放下了桌子，紧地一步跟了上去。”

　　“狗头人！！？？”我大声问。

　　“嗯，这个人根本没有人脸，因为她的身躯上安着的是一只土狗的狗头！”

　　大伯的声音有些颤抖，以他的胆量和体格，我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害怕。

　　“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人是长着狗脑袋的吧，这人到底是谁？还有他的狗头是怎么回事？”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跪着的人应该是个女人，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她的头被齐脖削断，脖颈上连着的是只死狗的脑袋，就在脖子和狗头的接缝处，被人巧妙地用线缝合了，十分诡异。她的左手上戴着手镯，指甲是涂成五颜六色的，脖子上还挂着很细，但是很精致的项链。”

　　“你是从她的打扮猜出她是个女人的？”

　　“是的，她的身材很好，皮肤细腻，胸部也很挺拔，不会错的。”大伯肯定地说道。

　　真是奇怪，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把狗头缝在死者脖子上，又为什么要让尸体跪在四合堂里让人发现，这不符合逻辑啊，我暗自思忖。

　　“对了，大伯，我记得老李头每天晚上都会把四合堂打扫一遍，然后才锁上门离开，在发现狗头人的前一天晚上，老李头是否也将链锁锁上了？“我问道。

　　“老李头你也是知道的，做事一丝不苟，大门肯定是锁了，不然我们早上进堂里，也不会要用钥匙去开门啊。“

　　“那就怪了，老李头打扫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这个狗头人么？”

　　“是啊，我也问了，老李头说他打扫完之后，确定没有人才锁门离开的。”大伯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若有所思。

　　“大伯，除了这些，现场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么？”

　　“发现倒也谈不上，就是有不少奇怪的地方，比如尸体旁边非常干净，按道理来说，人头被砍下应该会流很多血吧，可是尸体旁边连一丝血迹都没有，不止尸体旁边没有，整个堂里也都没有。”

　　“这个不难解释，杀人地点不在四合堂，而是在别的地方，被害人应该是在遭杀害之后被人弄到这里的，而移动尸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我的大脑飞快地运作。

　　“但是，你没有觉得这也说不通吗，有谁会杀了人之后不去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是要把杀人的事公布于众呢。还有第二点奇怪的地方，这个狗头人的姿势是跪着的，在县公安局调查完现场后，我远远地看到，两名刑警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尸体从地上抬起来，一般来讲，人死后是不可能以这种姿势杵在地上吧？”

　　是啊，人死后的确无法自主跪立，凶手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尸体保持这个姿势，又为何要让尸体保持这个姿势，我摸了摸下巴，思绪陷入僵局。

　　“对了，让我觉得最最奇怪的是狗头的嘴巴。”大伯想到了什么。

　　“狗头的嘴巴怎么了？”我迫不及待地问。

　　“整个狗嘴外部都是红色的，一开始我和老李头以为是血，可是我俩定神一看，那哪是什么血啊，分明就是女人的口红。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感觉吗，死狗的嘴上被人涂满口红，下边儿连着的是个女人的身体，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画面。”大伯似乎又想到了当时的情景，身体不由微微一哆嗦。

　　“那后来，警察调查完现场之后有没有问你们案发现场其他的一些细节，比如…….”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感觉耳朵一阵剧痛，“啊哟哟，轻点儿，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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