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不列颠九子

君临是用白银堆集起来的城市，人们如此称呼。
  冬雪到了，城堡外好似刷上一层白漆。
  奥兰站在城上看下，伸手握住飘荡雪花飘，寒冷覆盖整个城市。
  “你们看，冷的周边所有的树都结冰，人还没找到吗?”
  本来安详童话气氛，在奥兰的责难声中，使众人更加发抖。
  “孩子，一定要救他......”
  玛尔姆的脸出现，奥兰想摸，却什么也抓不住，掌心徒留化掉的冰雪。
  正月开始到二月，君临举行新教庆典，圣女，大主教两人，在接受过朝拜之后，带领队伍到白宫前，听从神子奥兰的经文宣导。
  随后是奥兰的家宴。
  说是家宴，但每一年的人员都有变动。
  从玛尔姆离开之后，女主人的位置一直空缺。
  阿黛沙身份最高，但她应该看成领主，而奥兰不娶她，妾女在国王的礼记中，不许占据主位，
  后来阿黛沙便不怎么来了。
  今年的宾客有南丁与她的两位妻子，昆桑本人，老管家南安普，从北境回来禀告的拉德，火鸢骑士雷克夏，
  其他重臣都在防御飞蛇。
  妾从格尼(潘德之女)，带着将近六岁的女儿希茜，跟一个五岁大的男孩出席。
  这男孩是某一年，奥兰睡了一个底下进贡的女人后，一次怀上，那女人因难产而死，留下的遗腹子。
  面容奥兰记不清了，太多太多女人了。
  还有那些连孩子都没产下，母子一同离世的景况。
  这孩子见谁都哭，被当时哺乳女儿的格尼抱在手中，却是不哭发笑，奥兰就让她一起跟着养。
  僧侣取名叫他巴隆(哭泣者)。
  他两岁时，格尼请求奥兰把孩子收入家族中，赐姓维杰。
  这点小心思却被奥兰看穿，如果准了一个，以后妾子们都提出，这就不好拒绝。
  不过为了照顾孩子，奥兰给巴隆赏下五十亩地，格尼代管，算是养育费。
  蜜儿则带着被奥兰厌恶的哈里，留在本身封地。
  那是一座富裕镇领，本来控制周边四个村落，靠近麦西亚一处矿产地，
  但因她手下管理不当，最后被奥兰收了回去。
  这件事让蜜儿流下无数泪，可一个男人不爱女人时，哭泣只带来反感。
  罗柏跟卡琳也没到，卡琳还把女儿玫瑟带过去，
  这个女儿长的跟卡琳一点也不像，当时后院争宠，有人说这是偷情所生，
  奥兰对妾室控制的很严，也深知卡琳的为人，自然不信，
  女孩他不重视，作为一个父亲，安全养育，使他们成人，这是责任，奥兰会干到。
  但疼爱不会多给，给了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就少了，
  所以妾子们，都尽量一视同仁。
  奥兰还知道，他们准备新春就派人捕抓奴隶贩售。
  人踩虫子，不会去想虫子痛不痛，在两母子心中，奴隶可以给她们带来威望跟收入。
  上交给国王的钱就更多。
  雷娜也带着第二个儿子斯克芬，去山堡跟着儿子雪诺一起过春。
  惹怒奥兰被放逐到加洛伟反省后，雷娜现在乖巧不少，
  斯克芬好读书，两个孩子一比，奥兰更希望斯克芬是雷娜长子，而不是雪诺。
  读书好，将来可以作为僧侣，成为王国之中，没有继承权的贵族。
  新教徒继承前代优良传统，目前依然可以成婚，
  但若要留在教堂内任职，最高只能做到郡主教，任职不能超过三年，
  生下的儿子只能跟随母性。
  所以大主教乌尔夫之前想要永久传承，也是将私生子过继给亲眷们，隔代相传。
  最接近奥兰主位的一个位子是，铁臂送来联姻的苏菲。
  他也抱着一岁多点的男孩杜尔，有意无意把男孩脖子上的金十字显出，
  这个胖嘟嘟的小子跟巴隆完全不同，他笑，看谁都笑，
  好似这世间丑陋污秽，永远不会与他相关。
  金十字是大英商船到了地中海后，一位枢机主教所赠。
  外面传闻，意大利的正妻死后，苏菲就会是王国女主人。
  苏菲今天的礼服很美，把上身曲线都展示出来。
  甚至还举行一场抓周活动。
  行会商人算盘，玩具木制小剑，一本彩图圣经，一顶宝冠，一个航海简陋星盘，一支笔，一把绑起来的药草。
  商人，骑士，僧侣，领主，船长，学士，医师。
  抓到哪一种，就表示未来朝向哪一职业发展。
  杜尔被放到松软地毯上，顶着母亲火热目光，在糖果驱使下，开始前进，
  母亲的眼中只有宝冠，但孩子什么都想碰，拿着药草傻笑几下又丢下，把笔捏住，滚到星盘时，用胖乎乎的小指去戳上面的指针，
  独自发笑，笑了很久很久，其他宾客也笑，
  这所谓抓周，还是第一次。
  最后孩子放下所有，去摸了那本彩图圣经，圣经上的文字插画，在小孩子脑中，那是生动形象，
  如果有人细看，会发现里面不是经文，而是一张张插画搭配文字。

  孩子翻看入迷，宝冠近在眼前，却用短脚踢开。
  “可以了，收下吧，也许他生来就是要服务天主。”
  这本书从几天前开始，就被人偷偷带到孩子面前翻阅，这时上面还抹上一种孩子不讨厌的香水，
  孩子认旧，所以拿着这书不放。
  这是奥兰的主意，此刻他拍拍苏菲的肩，让女人压制失落感。
  并提醒她：“我们要尊重孩子。”
  虽然新教主教也能生育，但这不是苏菲想要的......她的面色苦起来。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这孩子出生欢笑，是被神选定的未来继承人，而是他天生就靠近主，应该投向正信。
  如果算上拉葛莎的法罗德，爱岛酋长加布奇的恩里都，那孩子就更多，不算女儿，有九个在世男孩。
  希望他们全能辅佐太子爱德华。
  家宴吃的啥不重要，重要是能跟奥兰说上话。
  除非抽不开身，不然有三个人一定到场。
  老管家南安普，昆桑，南丁。
  南安普在这种时刻的地位超然，就连昆桑也尊重他，他是两代老人，超过三十年的任职，让叛乱这个属性，永远不会显出。
  他选的位子是爱德华空位旁边。
  这表明立场，不管奥兰有多少孩子，只有这个孩子最无可争议。
  他们三人都冠以维杰，是奥兰最信赖的宗亲派。
  外戚派没有土壤，而僧侣一派，最近被奥兰打压，那就只剩领主派。
  大领主们土地实在太多，如一根刺。
  因此这场家宴结束，探讨的隐秘话题就是先拿谁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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